一步登妃 貪婪本性

作者 ︰ 虞佳美人

瀟瀟的驟雨剛剛歇停,庭院里的塵土散發著沁心的土香和淡淡落花的芳香。

我剛打開房門,朱見浚就迫不及待的沖了出去。

「慢著點。」我跟在身後。

朱見浚跑到小廚房的後院里,蹲到小柵欄旁,看著里面兩只不大的小雞。

我也就任由他了,楣櫻拿著青菜走到我旁邊︰「他可真是恨不得天天盯著它們。」

我輕笑著,自從一個月前我拿回了這兩只小雞,朱見浚好像有了新伙伴似的,整天跑來親自來喂食。

小雞一天天成長,朱見浚也慢慢的長大,剛八歲的他就已經長到我的耳根處了,他每天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我比個子,他總想快些長高,他說,等他的個子超過了我,就換他來保護我。

每每,我雖開心他對我的依賴,但卻不想他長大,畢竟在大人的世界里,快樂是個奢侈品,就是千萬兩黃金都難換得內心真正的歡樂。

朱見浚跑到我面前,樂呵呵的拉著我︰「小雞們在玩游戲,我們也來玩。」說完,不等我答應,他就拉著我和楣櫻到庭院處,他叫來了芷鳶和其他小一些的宮女。

我也無奈的笑著,孩子就是孩子,誰也泯滅不了他們內在的童趣。

朱見浚抱住我的後腰,芷鳶抱住朱見浚的後腰,以此類推,不一會,我身後就站了**個人,他這是要玩‘老鷹捉小雞’。

楣櫻橫掐著腰,撅嘴道︰「怎麼每次都是我當老鷹呀!」

朱見浚從我的胳膊下露出個頭︰「誰讓你跟老鷹似的,總想抓我去讀書。」

「奴婢還不是為王爺好。」楣櫻嗔怪地睨著眼楮︰「沒想到,奴婢這片好心卻成了可惡的老鷹。」

朱見浚淘氣地吐著舌頭,完全不理會楣櫻的嗔怪。

楣櫻豎著眼,伸縮著手指︰「那王爺可就不要怪奴婢雙爪無情,抓到你就要填飽肚子了。」說完,就朝我身後襲來。

我橫手一檔,來回周旋著‘老鷹’的攻擊,只听,整個庭院里,瞬間沉浸在歡聲笑語中。

這是我最歡喜的時候,因為他們的歡笑,總能掩蓋我內心深處無人能及的傷痛,我總會不由自主的與他們一起開懷大笑,釋放自己奢侈的快樂。

幾輪下來,孩子們早已累得是筋疲力盡了,全都放棄地坐在庭院的石凳上休息,朱見浚也是一臉汗珠的喘著粗氣。

我拿出身上的巾帕,仔細擦拭著他額上的細汗,他也喜滋滋的用袖口擦著我額角的汗珠。

忽然,暗門的一抹離去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想來,又是朱祁鈺,他偶爾會躲在那個暗門外,我不知他都在看些什麼,但卻對我的一切了如指掌,他也偶爾夜半明月時,獨自一人來到我房間,總會喝我泡的玉蘭花茶,總會讓我替他更換香囊里的玉蘭花,他始終用著我送給他香囊袋,不曾換過。他有時會跟我交語幾句,有時就只是靜靜坐著,品完花茶又幽幽地離開了。

在我眼里,他變得越來越消瘦,也越來越蕭索靜逸,甚至靜逸的有些淒涼。

「姑姑,你在看什麼?」朱見浚的好奇打斷了我的幽思。

我收回眼,手指溫柔地整理了一下他額前的發絲︰「沒什麼,只是府外的野貓跑走了。」

朱見浚拉起我的手︰「我們去看小雞,它們應該也餓壞了。」

我任由朱見浚牽著走,眼楮回望著早已空空無人的暗門,如今的朱祁鈺,早就失去了所有的快樂,人生就是這樣,當你想要擁有更多的東西時,老天爺總會偷偷地換走你身上最美好的東西,它總是公平的,所以,不要去抱怨老天的不公平,因為所謂的‘不公平’永遠都是人們最貪婪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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