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紅壽宮,孫太後倚坐在鳳椅上,我畢恭畢敬的行宮禮,朱見深拱手問安。
「都起吧!」孫太後看向朱見深,一臉的慈笑︰「來,深兒,讓皇祖母好好看你!」
朱見深乖乖地坐到太後身邊。
孫太後摩挲著太子的手背︰「皇祖母給你留了些好東西,你看看,喜歡什麼就拿走!」說完,就吩咐容姑姑把東西拿了出來。
又是一些各式各樣的瑪瑙小物件。
朱見深尋看了兩眼後,走到我面前,拉著我到銀盤前︰「貞兒,你喜歡哪個?」
我暗慌地偷看了一眼高坐在上的孫太後,她有些許意外的挑了下眉。
我忙掙開太子的手,微微向後退了一步,垂首恭敬道︰"太子殿下,這些乃是上品,奴婢愚拙,看不懂這些珍寶。"
太子重新拉過我的手︰"不用你看懂,你說哪個好,我就賞你哪個!"
還沒等我開口,鳳椅上傳來太後的淡笑︰"沒想到深兒對奴婢真是體貼!"
也不知是緊張的原因,我好似從太後的音調中听出了話外音。
"貞兒可不同于別人,她在孫兒心中的分量比那些稀世珍寶還要重要"太子說得誠懇,就怕沒人信他的話似的。
內心早已不安的躁動著,我真的很想上前捂住朱見深的嘴。
"哦?是嗎?"太後別有深意地看向我︰"看來在太子的心目中,你的位置可比哀家這個皇祖母還要高!"太後面帶笑容說著,但我卻莫名的毛骨悚然。
我誠慌誠恐的跪到地上︰"奴婢惶恐,貞兒身份卑微,怎能堪比您之上。"
朱見深見我如此緊張膽怯,他不解的看向孫太後︰"皇祖母,深兒說錯了什麼嗎?"
太後慈笑的站起身︰"深兒什麼都沒說錯,你喜歡賞賜什麼人,說明這個人侍候的很好,就是你不說,哀家也會好好賞賜她的。"說完,太後親自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我︰"你把太子照顧的這樣好,哀家心里著實欣慰,不管今後有什麼事,哀家都會替你做主的。"
我一副受寵若驚的垂首原地︰"奴婢不敢,比起太後對奴婢的好,奴婢終身無以為報。"
太後只是輕撫了下我的手,沒再回話。
朱見深開心地看向太後︰"還是皇祖母最好了!"
孫太後听著朱見深的夸贊,眼角處早已笑彎了。
我知道,太後對我所做的一切,無非是哄朱見深歡喜,想來,她已經掂量到我在太子心中的分量,然而,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在臨出內殿時,太後忽然問道︰"貞兒,你今年多大了?"
我謙恭的回答道︰"已過三十年齡了。"
太後有些意外的輕蹙了下眉角︰"原來你都這樣年紀了,但看起來確如十八的容貌,看來,是哀家老了!"她說得淡淡,但卻意味深長。
我猜不透太後為何要問這樣的問題,沒待我回答,太後擺了擺手,示意我們退出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