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垂,太子寢宮燭燈通亮,看著芷鳶端著晚膳進了房間,我心里踏實了許多。
今晚,我把侍候太子的差事交給了芷鳶,我是該適量讓別人來照顧太子了。慢慢的,朱見深也就會看清楚他對我的情愫只是一種親情,並非愛情。
翌日,我剛把太子的衣物整理好,就看見朱見深進到房間,二話不說的拉著我的手就走。
我不解的拽停住他前進的步伐︰"太子,你這是要帶奴婢去干什麼?"
朱見深看著我,理所當然的回答著︰"去看雪景!"說完,拉著我就走。
我驚詫的用力甩開朱見深的手,然後恭敬的欠身︰"奴婢還有差事要辦,就讓芷鳶侍候著太子吧!"
朱見深完全不理會我的拒絕,重新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他回頭看了一眼芷鳶,命令道︰"今天不用你跟著了。"說完,他強制性地拉著我走出太子府。
出了太子府,我知道已經改不了太子的決定了,我微拉了下朱見深的胳膊︰"太子能放開奴婢的手嗎,奴婢會不舒服的。"
朱見深看著我眼里的為難,終于放開了我的手,我謙卑的跟在朱見深的身後,一路上,我們沒說過一句話。
自從昨天朱見深莫名其妙的-表白-後,對于他,我不能再向從前那樣自在了,而朱見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一臉泰然。
到了鏡水台,就看見早已等候的吳瓊兒嬌笑的欠身︰"瓊兒給太子請安,太子盛安。"
"嗯!"朱見深走進鏡水台的閣樓里,對著吳瓊兒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態度。
吳瓊兒有一絲的尷尬,但還是笑靨明媚的跟著進了閣樓里。
今日,吳瓊兒著了一身桃紅色的百褶裙,外面披了件純白色的毛皮長襖,臉上紅玫的妝容更趁著她千嬌百媚,好似這白雪中的寒梅仙子。
"瓊兒以前就听說,站在鏡水台的閣樓里看雪景是最浪漫的事情,不僅能看到最純美的銀白世界,更能進化心靈最真實的純潔,尤其是一對恩愛的戀人前來欣賞,更堪稱唯美佳話。"說完,吳瓊兒一臉嬌羞地看著朱見深。
朱見深完全不理會吳瓊兒的深情,他看著遠處白雪皚皚的景色,忽然欣喜的看著我︰"你還記不記得,我八歲那年的冬至,也是下了這樣的大雪,我們所有沂王府的人可是打了一下午的雪仗,最後人人都成大雪人了。"說著,朱見深開心的笑著。
沒錯,那時的我們比現在快樂得多,我靜靜地听著他的回憶。
"我還記得,那時你為了幫我擋住雪球,可是摔倒好幾次,身上不僅青一塊紫一塊,更是生了一場大病,嚇得我愣是哭了兩天你才。"朱見深沉浸在回憶中︰"後來再到了下雪天,我們就不玩打雪仗了,改堆雪人,看誰堆的最好,而那時堆得最好的就是楣櫻,我記得當時為了讓你堆得雪人成為最好的,我故意踹倒了楣櫻的雪人,氣得她兩天沒理我,哈哈~~~"朱見深快慰的笑著。
我也輕笑地出了聲,是呀,在沂王府的那五年永遠是我們最難忘的快樂時光。
朱見深剛要開口說話,只听吳瓊兒接話道︰"太子要是喜歡堆雪人,瓊兒可以陪你一起堆一個。"
我這才從回憶中回到現實,我有些迥然地垂首站到了他們的身後。
因為吳瓊兒的接話,打破了朱見深的回憶,他有些不悅的睨了吳瓊兒一眼︰"不用,我不喜歡跟外人堆雪人。"說完,坐到了椅子上。
我偷眼看向吳瓊兒,她臉色一陣清白,但還是隱忍的露著笑容︰"太子真會開玩笑,瓊兒就要是太子的人了,怎麼能是外人呢!"說著,她從宮女手中的食盒里拿出了幾碟精致的點心︰"這是瓊兒自己親手做的江南點心,還請太子嘗嘗合不合口味。"朱見深隨意地拿起一個咬了一口,只見他咀嚼了兩下後痛苦的吐了出來,然後嫌棄的把手中的半塊扔進碟子中︰"這是什麼呀,這麼難吃,比起貞兒的玉蘭糕可差了十萬八千里呢。"他推了推桌子上的點心︰"拿走,拿走,我聞著就惡心。"
吳瓊兒難堪的有些無措,她忙讓宮女拿走,在抬頭看向我時,眼里有隱隱的憤怒,轉而又用笑容掩藏心中的不悅,她看向朱見深︰"瓊兒手拙,看來以後我可要好好向貞兒姑姑討教做點心的手藝了。"
朱見深別過眼,懶得理會吳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