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牛玉要扯開我的內衫時,突然一個不知名的力道,瞬間把牛玉從我身上拽起。我立即蜷坐在地上,把有些皺破的衣服死死的裹住自己,喉嚨里早已害怕的嗚咽著,眼眸里更是淚流不止。
「玉公公真是膽大包天,在這光天華日之下竟敢這樣欺負宮女。」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霎然停住了哭聲,我不敢想想,我還能听到這個聲音,甚至我從來就沒忘記過這個熟悉的聲音。
我抬起頭看向站在我面前身軀凜凜的男人,淚水朦朧中,他依舊那樣偉岸挺拔,依舊那樣氣宇軒昂,只是那略顯俊逸的臉上,添了更多男人般的歷練與成熟穩重。
男人在看向我時,也不可思議的愣住了,甚至手指松懈的放開了鉗住的牛玉。
百轉千回般的思緒,瞬間侵襲腦子,淹沒在心底的回憶,又輪回在眼前,好似曾經的光景就在昨天一樣清晰,我以為那些記憶都已經抹滅掉了,卻不想它們是如此深刻,原來,一直都是我自欺欺人而已。
只見牛玉轉身看向來人,然後恭敬的叩首︰「呦,這不是樊大人嗎,奴才給樊大人請安了。」
我和樊睿這才收回彼此忘神的眼眸,我低下頭不敢再這樣看著樊睿了,而樊睿的眼里卻蒙上了陰暗。
他憤怒地看向牛玉,手上一個力道,用力抓過牛玉的衣襟︰「玉公公,你可是宮中的老人了,你不知道宮里有規矩,沒有主子們的允許,是不能隨便這樣欺辱宮女的嗎?」
牛玉賠笑了兩聲︰「樊大人,您可是誤會奴才了,奴才哪敢壞了宮里的規矩呢,只是這萬貞兒是奴才既要過門的媳婦,她可是太後盛準奴才的對食呀!」
樊睿听到這句話更加震怒的拉緊牛玉的衣襟,害的牛玉透不過氣來。
「你說什麼?」樊睿眼里流露著難以置信,他看向了我,更透著無限的難過與心疼。
「大,大,大人,奴才,奴才要透不過氣來了!」牛玉憋青了臉掙扎著。
樊睿用力放開牛玉,身泛殺氣地吼道︰「滾!」
牛玉嚇得慫膽,連連踉蹌地後退︰「是,是,奴才告退!」說完,轉身快步的跑走了。
空氣中有片刻的寧靜,樊睿走到我面前,他把我從地上扶起來,我有一瞬的躲閃,他卻不容我有躲閃,他拉過我受傷的手腕,然後從腰間拿出一條干淨的絲帕,小心的為我擦拭著傷口。
我看著他認真小心的神態,眼淚差點就要落了下來,我努力的把它們憋回肚中,只想清晰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樊睿。
六年了,我們有六年沒見了,記得六年前的那個晚上,我錯過了與他‘相忘于人間’的美妙生活,而他卻在半月後,請命離開京城,自願留守在邊疆,這一走,就是整整六年。
在樊睿抬頭看向我時,我卻深深的低下了頭,錯過眼神之間的交流。
然而低下頭時,我卻看到他腰間別著的那半塊白冰玉,忽然想起我丟掉的那半塊玉,心里莫名的陣痛,我丟掉的起止是半塊玉,更是我和樊睿之間的感情。
樊睿溫柔的擦拭著我額角的傷口,最後,他情不自禁地模向我微腫的臉頰,聲音里透著千瘡百孔地心痛︰「疼麼?」
這兩個簡單的字眼,卻讓我壓抑許久的淚水,終于無法控制地滑下了臉頰,我安奈不住地看向樊睿,他的眼里更是有不可忽視的傷痛。
我默默無語,只是看著樊睿,他不知道,我痛得永遠不是臉頰,而是我傷痕累累的心。
就在我們忘我在彼此眼中繾綣悱惻這人生的悲涼時,一個聲音打斷了我們。
「你們在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