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良 163、夜宿

作者 ︰ 沉默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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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嘩嘩下,俺家網絡被澆垮。真不容易,俺還以為網絡好不了了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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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秦縱意聊天很自在。

他雖自謙說是粗鄙武夫,不會附庸風雅,可是談吐有致,落落大方,雖不至句句都旁征博引,引經據典,卻也字字句句都如金玉,擲地有聲,讓人深思。

又沒有文人的酸氣,不會炫耀,更沒有文人相輕的淺薄,還沒有浮華子弟的那種輕狂。

最主要的,他並沒有得理不讓人,就此機會對蘇岑大行教誨之職。

當然,他路上的確很霸道,甚至是成心打碴。可是他也說過了,那是氣憤蘇岑歪曲他的話,倒也算得上真小人。

其實就算秦縱意發火,蘇岑也是理解的,誰遇上這樣的事,也難免要氣恨。她一個孤弱女子被山賊搶掠,若是他來的遲些,後果不堪設想。

人們的本能反應便是指責。

指責背後,是自然而然的關切。如果一個人不愛另一個人,自然不會關注,更不會關切,那麼對方的處境遭遇,他也就無動于衷,毫不在乎,又怎麼會狠力的批駁、痛斥和責罵呢?

連蘇岑自己都有點悻悻然。盡管這次的意外,是運氣太背,但也的確是她太疏忽了,終究難責其咎,所以才會對秦縱意的種種行徑都忍了。

他也是關切,不免求全責備,還能指望著他的脾氣耐性好到哪去?異地而處,如果蘇岑站在秦縱意的位置,想必一見面也會劈頭蓋臉的罵一通吧。

蘇岑一時走神,秦縱意就察覺了,也就默然無聲。

屋子里一派寂靜,秋夜風涼,吹進來打到人身上,燭火明明滅滅,旅途客居,倒不顯得淒清。

兩人也沒覺得尷尬。好像說的熱鬧是自然的,待的無聲也是常理。

玫瑰躡手躡腳的近前,替兩人續了茶水,又悄悄的退到一邊。

蘇岑回神,道︰「將軍此來,想必還有公事吧?」

秦縱意也不隱瞞,道︰「確有公事,不過不急,我把你送回京城再返回來就是。」他本就是假公濟私,耽擱些時日也不妨。

蘇岑微微有些臉紅,不是她出事,他也不必折騰這一趟,搖手道︰「真的不必了,我自己回去……」

秦縱意也不和她爭,只是陳述事實︰「我來時只走了一天,回去或許慢些,但不比來時,不過是走馬觀花,倒也多費不了時日。況且既受人所托,自當忠人之事。」

蘇岑也不擅長在這些事上和人爭執,想了想,便大大方方的道︰「也好,我會盡快……」盡快回京,盡快擺月兌成為他的負累。

說的容易,蘇岑的盡快只停留在馬車的快速奔跑上。可這個速度,遠遠不是秦縱意想要的那個「快」。他的快是快馬加鞭,是日夜兼程,是曉行夜宿……

于是蘇岑悲哀的發現,她又成了負累。這個認知讓她懊惱不已。當她死撐了一天,忍受著馬車的顛簸,卻被秦縱意遠遠甩在後頭時,蘇岑懊喪的直抓自己的頭發。

玫瑰在一旁勸她︰「姑娘,別急,我們已經夠快的了。」

心里卻在月復誹,秦將軍當真不知道憐香惜玉。若是真個著急,也不好面上做的這麼明顯,這不是逼著鴨子上架嗎?駕車的馬就是普通的馬,哪能抵得上他的戰馬,還是萬里挑一的寶馬。

再不然,就不要親自護送嘛。說的那麼好听,這哪里是護送,這是催命呢。別說蘇岑了,就連她都被顛的兩眼發花,頭暈腦脹,連飯都不敢吃,水也不敢喝,一是怕路上方便耽誤時間,二來吃了也都顛的吐出來了,不如不吃,還少受一份罪。

蘇岑一點都不覺得安慰。是夠快的了,可是看跟誰比。她無力的看著天色慢慢變黑,已經沒心思去想已經過了城鎮,前面一片原野,短時間內是找不到借宿的地方了。她只想著,秦縱意這是有心啊還是無意。

他到底要到哪才會停下來啊?

越是著急的時候,越是容易出事,車夫忽然停了馬車,跳了下來。蘇岑一挑眉,問玫瑰︰「怎麼回事?」

玫瑰跳下去,不一會回來道︰「其中一匹馬累的吐白沫了。」

得,更走不了了。

急也沒用,蘇岑索性下了車。吩咐車夫把馬從車上下來,飲飲水,喂喂草料,稍事休息。她則在不遠處隨便逛逛,一邊看風景,一邊吹著秋涼的風,一邊借以清淨清淨焦灼的心情。

前面有馬蹄聲,玫瑰踮著腳,梗著脖子,端詳了半天,才略帶遲疑的道︰「好像是秦將軍回來了。」

說話間,馬已經到了跟前。來人翻身下馬,揚聲問︰「怎麼回事?」果然是秦縱意。

車夫便簡單對答了兩句,秦縱意又問了問人有沒有受傷。

蘇岑已經循聲走了回來。兩人簡單的見了禮,蘇岑道︰「馬已經跑不動了,我便做主讓他們先歇歇。」

秦縱意把馬扔到一邊,任它自己去吃草,這才走過來道︰「今晚錯過了宿頭,馬車又不能前行,只怕是要露宿野外了。」

蘇岑真的很想問秦縱意,你丫是不是故意的?就算是趕路也沒這麼拼命趕的。這種滋味實在是太打擊人了,這不明擺著嫌棄她是個累贅嗎?

她真想說不用你送了,你丫愛做什麼做什麼去吧。

可也不過是想想罷了。真要說出來,全天下的人都會站到她的對面,指著她的鼻子喝斥她太不知好歹,太忘恩負義,太任性宵小,太小人之心了。

蘇岑就算原本不在乎,這會也在乎了。露宿野外?大哥,你當這是拉練新兵呢?蘇岑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問道︰「這里?會不會有蛇獸蟲蟻啊?」

她這一說,玫瑰和冬忍也哆嗦了起來。在她們看來,這蛇蟲蟻獸可比什麼都恐怖。

秦縱意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道︰「野獸倒不至于,這里又不是深山野林,有一兩只兔子倒還可能。至于蛇蟻,想來總有,不過也不要緊。這里隨處都有艾草,用火燃起來,有驅趕蚊蟲之效。」

大哥,你做廣告呢?蘇岑撓他的心事都有了。

看看這荒郊野外,蘇岑欲哭無淚。痛定思痛,就是享受的時間太長,她都不知道吃苦是什麼滋味了。

歸根結底,就是秦縱意行事太出人意料,變臉變的太快,上一刻還仁人君子,下一刻又睚眥必報,不定昨天晚哪句話又惹著他了,所以他假借各種名頭折騰她。

他不會是精分吧?

不過秦縱意說的義正辭嚴,借口信手拈來,堂而皇之,又是蘇岑自己親口說的要盡快回京的,因此也抱怨不著。好在都有準備。秦縱意支起帳篷,玫瑰等人從車上拿下棉被,簡單收拾,倒也不是那麼可憐。

帳篷是留給蘇岑、玫瑰和冬忍的,秦縱意和車夫就在在火邊,累了便隨意的躺倒在草地上。

蘇岑半夜醒來,走出帳篷,一眼就看見了星光下安適自如的秦縱意合衣而臥。好像這一瞬間,蘇岑覺得的委屈都煙消雲散了。

她沒有資格把享受當成天經地義,每個人想要獲得,都必須付出。不只是物質,感情上也如此。她嘴上說著和人兩不相欠,不做別人的負累,可其實還是習慣于被別人驕縱寵溺容讓。

蘇岑只在帳篷門口略微站了站。深夜,秋風正勁,有點冷了。她轉身回了帳篷。

玫瑰和冬忍蓋著一床被子,睡的正香,寂靜的夜色里,能听見她們輕微的均勻的呼吸。

蘇岑拿起自己蓋的被子,步出了帳篷。

篝火早就滅了,殘燼尚有余溫。風一吹,星光之下就滿是燒焦了的草灰味。

蘇岑小心翼翼的把被子蓋在秦縱意的身上。

正巧他翻了個身,被子堪堪只搭住了他的半邊身子。蘇岑屏息凝神,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就怕驚動了他。

等了半晌,見秦縱意並沒有醒,這才把被子抻過來些,蓋住了他整個身子,才又躡手躡腳的回了帳篷。

和做賊一樣,蘇岑的心跳的撲通撲通的,她暗罵自己不爭氣。其實也沒什麼……吧。

火堆旁的秦縱意睜開了眼,拉了拉被子,那里還殘留著蘇岑的淡淡馨香。他咧了咧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

他在野外露營慣了,深山野林里,總有毒蛇猛獸出沒,又時常要防備敵人的夜襲,幾天幾夜不眠不休都是常事,何曾有像現在這樣安穩入睡的時候?

是以蘇岑一出帳篷他便醒了。想著蘇岑也許是吃不慣這種苦,深夜難眠。正思忖間,又听見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秦縱意故此沒動。他更想知道蘇岑想要做什麼。

卻原來是為他送了一床被子。

秦縱意又翻回來,仰望著頭頂上的星星。這麼多年來,頭一次有閑情逸致,安安靜靜的看星星,才發現原來星星這麼美。

像是一顆又一顆的珍珠,又像是一個又一個的亮鑽,瓖嵌在如同墨玉一樣的夜幕之上。又像是哪家頑皮孩子的眼楮,一眨一闔之間,透露著嬌憨可愛,更像是少女會說話的眼楮,欲語還差,躲在黑幕之後,傳達著不盡的情誼。

他則專注的認真的尋找著,究竟哪一顆星星是屬于他的、又是他心儀的姑娘的眼楮呢?

(木有奸情的說。)(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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