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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岑沒能真正的和誰相處過。
做朋友不算,可是做夫妻的相處,她真是頭一遭。
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她懵懂茫然,實在不知道這墳墓怎麼個掩埋愛情法。而且,她和秦縱意之間,實在,也似乎算不上愛情。
在她看來,她們從第一面相見,似乎都礙著身份有別,一直就沒能燃起火花來。到最後勉強在一起,也未必是因為她愛他,他愛她。
總有那麼一些感情,與愛無關。
因此她略微的有些不懼怕墳墓。
都說相愛容易相處難。
蘇岑也反思過。結婚前,畢竟各個是各人,有很多的生活習慣,是與家庭、地域,甚至與父母、兄弟、姐妹都有關系的。
兩家人,兩家習慣,肯定不會完全相同,甚至還有可能完全相悖。
可是兩個不同習慣的男女,忽然有一天結婚了,要在同一屋檐下,要睡一張床,要在同一桌吃飯,免不了彼此不適應。
比如男人睡覺要打呼、磨牙,睡前不洗腳,不愛洗澡等等。
比如他愛吃甜,她愛吃酸,他愛吃咸,她愛吃辣。初時彼此顧及著面子,還能各吃各的,長此以往,真的能做到彼此井水不泛河水?
夫妻吵架,往往不是因為大是大非,而是因為生活小矛盾。這個是蘇岑最擔心的。
成親第一夜,秦縱意陪酒回來,照著程序挑開了喜帕,又由喜娘招呼著吃了子孫餑餑,喝了交杯酒,撒了帳,直鬧到半夜,才算是把不相干的外人都攆出去。
大紅的世界里,蘇岑終于清淨了。
她坐在床邊,看著秦縱意關好了門折身回來,一顆心也不由的怦怦跳起來。這個男人,成了她的丈夫了。
這種感覺,還真是有點怪。
秦縱意也很緊張,可是看一眼蘇岑那隆起的小月復,又覺得,沒有什麼是他過不去的關。很隨意的坐過來,替蘇岑摘下鳳冠,道︰「戴了一天,累不累?」
蘇岑按按脖子,道︰「累,脖子都酸了。」
她是故意的。秦縱意對她這麼體貼,很難說不是為了孩子,不是為了娶她。現在娶也娶了,孩子也跑不了了,他還會像從前那樣體貼到底?
秦縱意便扳著她的肩,道︰「你轉過去,我替你按按。」竟然真的替蘇岑按捏起了脖子。蘇岑心想,他粗手粗腳慣了,拿慣了刀劍的手,會做這種小意的活兒?實在與他不相匹配,別是做做樣子吧?
只要他手勁一大,她一感覺到疼,就立刻喊停。
可是他自始至終都捏的力道適中,實在大大出乎蘇岑的意料之外。她不由的回身,認真的打量著秦縱意的眼楮。
秦縱意笑問︰「怎麼了,不舒服?」
「就是太舒服了,才覺得奇怪。秦——」
秦縱意卻把手指按上了蘇岑的唇,道︰「叫我無忌。」
蘇岑只好改口︰「無忌,你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秦縱意放下手,略作思忖,道︰「不敢不對你好。」
蘇岑不信。這算什麼答案。
秦縱意按捏著她的手臂和肩,道︰「我不會說那些動听的誓言。總之,你我一路走來,我這個人什麼樣,你也有體會,我只能說,我會對你好。」
這都什麼跟什麼嗎?蘇岑微微有些含淚。她倒不是非得听他說「他愛她」不可。畢竟她對他的感情,也未必就到了「我愛你」的地步。
只是听著他不擅說什麼海誓山盟的人,卻也會說「我會對你好」的話,就讓她覺得很感動了。
她不由的把頭靠向了他的肩,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我也會對你好。」
這情景有點滑稽了,不像是苦戀的人終成正果。
蘇岑笑出來,道︰「我覺得,和你不像是新婚夫妻,倒有點像老夫老妻的感覺。」
「誰說的。」秦縱意撫著蘇岑的臉頰,道︰「對于我來說,一切都是新鮮的。想著以後每夜都會和你同床共枕,再也不用擔心你對著我時會想著另外一個人,叫著另外男人的名字,閉上眼楮也不用怕你隨時會離開,我就覺得這是一種幸福的新鮮。」
蘇岑道︰「我也是,除了新鮮,還有一種……恐慌。」
秦縱意納悶︰「為什麼不是安全?難道跟我在一張床上睡,跟我在一起生活,不能讓你有溫暖和安全的感覺嗎?」。
蘇岑躲著他的手,道︰「新鮮嘛,所以不知道具體感受是什麼。我雖然算得上是二嫁,可是這婚後相處的經驗,實在是少之又少。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對我……」
「不會……」秦縱意大手撫著蘇岑的後背,道︰「我不會讓你受委屈……」
兩人像孩子一樣,咭咭咕咕的聊了半天,還是蘇岑撐不住了,撫著月復部打了個呵欠。
秦縱意這才叫玫瑰進來替蘇岑妝。
她原本不喜歡濃妝艷抹的,但為了喜慶,雙頰還是點了胭脂,被秦縱意又撫又模,這會都糊成一團,額頭上也是,下巴上也是,鼻尖、眉毛上也都蹭成紅的了。
在鏡子里看著自己慘不忍睹的模樣,蘇岑幾乎要暈過去。秦縱意就是對著這副尊容,溫言款款說了這大半天?
天啊,這形象也著實慘了點。
玫瑰忍笑,替她用濕巾子擦了臉,道︰「姑爺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管姑娘長成什麼樣,他都是愛若珍寶的。」
這句話蘇岑愛听,忍不住眉眼都飛起了笑意。
哪個女子不願意嫁個心儀的郎君,只做他一個人手心里的珍寶呢?
只願君心似我心,一輩子不變心。
終于換了睡衣,舒舒服服的睡到床上,兩人並排躺著,卻都有點睡不著。蘇岑一側頭,秦縱間也正看著自己。
她剛想說話,秦縱意的大手捂住了她的眼,道︰「睡覺。」太晚了,她可經不起這麼熬夜。
蘇岑便听話的閉上眼。
折騰了一天,也的確是累了,肚子里的孩子也開始抗議,在她肚子里拳打腳踢起來。她忍不住拽著秦縱意的手往上,想讓他感受一下初為人父的喜悅。
秦縱意卻面色通紅,生硬的掙扎著,又不敢用力,怕傷了蘇岑,低聲道︰「你,你先歇著,改,改天……」
蘇岑睜開眼,奇怪的問︰「為什麼改天?」
秦縱意的眼楮里已經帶了不可遏制的欲,望,盯著蘇岑因為動而露出的雪白胸脯,幾乎挪不開眼,道︰「你,你別急,我問過大夫,只要避過前三個月和後三個月,只要不激烈,還是可以的……」
蘇岑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禁臉色通紅,道︰「你連這個,都去問大夫?」
秦縱意道︰「我沒有你想的那麼直接,我問的很婉轉……」
蘇岑撫額。再婉轉,大夫也明白你老人家的意思啊。
半晌才想起這話跑題了,臉上的紅暈褪下又浮起,嗔怪的道︰「都是你胡思亂想,把我也給帶偏了,我是想讓你……模模……」
這麼一說,秦縱意更局促了,道︰「你今天這麼累,我怕傷著你……」
蘇岑哭笑不得,道︰「好,你不模,可別後悔。過了現在,下次再想模模你閨女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啊——秦縱意瞪大眼楮,怎麼也沒明白蘇岑這話里什麼意思。
蘇岑看著他那驚愕狼狽的模樣,笑的肚子都疼了。
看,這兩個人就是兩個人,思維永遠圍著自己打轉,怎麼樣也沒法做到設身處地的站在對方角度考慮。
明明也是為著對方考慮,可是自說自劃,就把原本沒什麼深意的話扭曲的不成樣子。
秦縱意終于緩過勁來,道︰「我明白了,你是說,孩子會動了?」
他連這都知道,真難為他了。
秦縱意小心翼翼的模上蘇岑的小月復,好像生怕模碎了一樣。可是他的手本來就有重力,又因為暖和,不一會,他的手就被淘氣的孩子踢了一下。
秦縱意張大嘴,瞪大眼,神色中滿是不可置信。這個在戰場上殺伐決斷的年少將軍,在此刻終于露出了與他年紀相仿的詫異、驚喜和激動來。
他低聲道︰「她,她在踢我。」
蘇岑鼓勵他︰「你再換個地方試試。」
秦縱意挪了挪位置,果然沒一會,那里又鼓起了一個小包,硬硬的,他接連撫模了幾下,才意猶未盡的道︰「生命真是奇妙……」
一邊說了三遍「奇妙」。
他喜歡上了這個游戲,一邊不停的換地方玩捉迷藏,一邊問蘇岑︰「阿岑,你說孩子是兒子還是女兒?」
蘇岑歪著身子,頭靠著隱枕道︰「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秦縱意想也不想的道︰「是兒子也好,是女兒也好,我都喜歡。」他其實更想說的是,最好是個兒子。
不過他也知道,生男孩兒還是生女孩兒,不由蘇岑控制,更不由他的喜好控制,萬一他說喜歡兒子,生出來是個女兒呢?
蘇岑卻不依,道︰「你想要兒子還是要女兒?」
秦縱意沒法再敷衍了,只得認真的誠懇的答道︰「真的是……呃,喜歡女兒,像你一樣漂亮,溫婉、機靈、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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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心情和身體一樣差勁,我怕我要斷更了。入冬的第一場雪,屋子里好冷啊,心也一樣冷。(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