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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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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穿透雲層,灑下萬道金光,最早的迎春花已經綻出最嬌艷的笑臉,迎著這美好的*光,在微風里搖曳。
秦縱意抱著昭郎,陪同蘇岑坐在車里。蘇岑則掀著簾子,看著路邊的一叢叢野花。秦縱意擠過來,問道︰「瞧什麼呢,這麼專注?」
蘇岑回頭朝他一笑道︰「走的時候,說的大言不慚,可真的離開了京城,才發現心里邊空空落落的。」
皇上最終還是準了秦縱意的申請,連升了三極,到底還是允許他去北疆。秦縱意同孟老爺交待說明清楚,便帶著蘇岑上路,惹的孟夫人著實不滿,連邊說他這個做爹的狠心,昭郎那麼小,就要讓他飽受旅途勞頓。
就是孟老爺,雖然面色沉靜,神情從容,可是也難免有頹唐之色。
蘇岑早有所準備,走的又匆忙,因此倒也說不上離愁別恨,她總想著,這一走,未必就不能回來,等昭郎大些,逢年過節,她可以帶昭郎回京探親。
可真的在路上了,一想到此時不比交通發達的那個時代,沒有什麼特別的緣由,只怕五六年之內,是真的不容易回京城一趟。那個時候,蘇家二老,孟家二老,秦家二老可就真的老了。世事無常,生死交替,也不知道再見是什麼時候。
在京城里,千不好,萬不好,她還算生活如意,也頗自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還有鋪子要打理,不至于無所事事,可這一去北疆,只怕不僅生活艱苦,就是閑來無事,她也沒什麼可打發時間的了。
因此難免百感交集,倒不是後悔,只是剛離開京城,就有思鄉的意思了。
秦縱意抿抿唇,道︰「我才知道,原來你也有口是心非的時候。」
「嗯?」蘇岑不明就里,問︰「我怎麼口是心非了?」
車里沒有旁人,秦縱意就露出了抱怨和委屈之色︰「是你口口聲聲,說只要有我,便是你世界的全部……」話沒說完,就被蘇岑堵住了嘴,輕嗔薄怒,壓低聲音道︰「我沒說過。」
話不是這麼說的,也不是兩個人安安生生坐著,好好說的,被他這麼一提,蘇岑面子里子都掛不住了。
秦縱意口鼻被堵住,只聞得見蘇岑袖子里帶出的一抹淡淡的香,倒也識趣,並不再往下說,唯有一雙含笑的眼楮,竟似會說話一般,比不說話還要讓蘇岑難堪。
她索性掉過頭,拿背對住了他,只管隔著車窗往外看。
這一路,再怎麼安排妥貼,難免還是處處不足。在家千日好,出門萬里難,且不說越往北越冷,就是坐車,初時新鮮,到最後不免坐的發煩。
昭郎就算是特別懂事,特別听話的孩子了,瞪著大眼,嘀溜溜的看著外面的風景,餓了就吃,困了就睡,但終究是不大舒服。雖是官道,但越往北越崎嶇,路是又窄又顛,昭郎睡不了一會就被顛醒,雖然不哭,可看著那疲倦的雙眼,也著實讓人心疼。
連秦縱意都有些不忍了,撫著昭郎的小臉蛋,道︰「小子,早點吃苦,也是好事,等你大了就不會嬌滴滴長成個紈褲子弟。」
雖是這麼說,可這麼小,也著實太艱難了點。
住宿條件也極差。秦縱意是什麼苦都吃過,露宿在野外的時候居多,幾天不洗澡也是常事。可蘇岑和昭郎就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
要洗吧,熱水少,就算肯花銀子勞煩伙計去燒,可一來屋里也太冷,二來壁板又薄,隔壁住的人雜又多,亂哄哄的,似乎就在耳邊。
就連蘇岑晚上都睡不好。呼嚕聲,咳嗽聲,打噴嚏聲,水聲,斥罵聲,種種聲音,一夜都不消停。
昭郎也越發的粘人,竟然無時無刻不讓蘇岑抱。就是睡著了,也是一放下就醒,蘇岑沒法,只好整天抱著昭郎不離手,也就是偶爾昭郎睡著了,秦縱意接過來替她換換手,可彼時蘇岑的胳膊早就被昭郎的腦袋給枕麻了。
可見說話,做事,不是紅口白牙,那麼輕巧輕松的事,人所做出的每一個選擇都是要付出代價的。蘇岑盡量調整情緒,不想讓自己帶出來那種頹然、郁悶的情緒。若是因為她,要讓秦縱意違逆了他自己的意願,卻不得不做他不喜歡的事,她會于心不安的。
秦縱意一句話都沒再提,只除了盡量多的替她分擔抱著昭郎,時不時的逗他說話,玩笑,甚至在風景好的地方,還特意叫車馬停下來,帶著昭郎在外面轉轉,看看。
只要昭郎心緒好,蘇岑就不覺得苦。好在這孩子適應性極強,走了半個多月,竟然吃的多,睡的香。蘇岑這才放下心來。
路再長,再難熬,也終于有到的那一天。進入四月,秦縱意這一行也終于到了目的地——長春。其實這里倒不算是最冷的苦寒之地,竟是北疆的小江南,素有「長春之城」的美名。
蘇岑進得院子,不由的露出驚訝來,院子里百花齊綻,吞芳吐綠,蜂蝶正忙,香氣襲人,倒是不比京城差。
這一路上的疲憊盡消,她忍不住看向秦縱意,才要說話,就見他的眼楮里一抹而逝的歉意,反倒是什麼都明白了。
他不是那種粗疏的人,胸中自有家國,卻也不是一味只顧自己的人,為了選擇這個地方,只怕他也著實費了許多功夫吧。
日子過的很快,蘇岑帶著昭郎在這里安頓下來,秦縱意只在軍中掛了個虛名,閑來無事,就是練兵。工作漸上正軌,他也沒那麼忙,平時便陪著昭郎一起玩耍。
一大一小,有時候像是兩個孩子。
昭郎漸大,眉目越發清晰,猛的一打眼,活月兌就是小一號的秦縱意。父子倆玩累了,就仰面朝天的躺在一起,兩張相似的五官,常常讓蘇岑覺得又是驚奇,又是好笑。
她替他們父子倆蓋上薄被,自己則彎下腰,將這父子倆丟的一地的玩具收拾整理好。
腰身被攬住了。蘇岑一僵,推了推身後的人,勉強撐起身子,小聲的道︰「你怎麼醒了?」
秦縱意好笑的道︰「我不過是哄他睡罷了,難不成我體力不濟到這種程度?你才一進來我就醒了。」原是要嚇她一嚇的,到底沒忍心,怕她會驚叫出來,倒驚醒了昭郎。
蘇岑抿嘴,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推他道︰「你別搗亂,我把屋子收拾好,你去外面,要說話也別在這,回頭吵醒了昭郎。」
秦縱意點頭,大含深意的笑道︰「的確,吵醒了他,就不方便了。」雖是這麼說,卻不肯松手,半抱半拖,將蘇岑拖進了里間,手就滑進了她的衣襟。
蘇岑連驚帶嚇,又不敢高聲,只推拒著道︰「你瘋了,這大白天的……」
「昭郎這小子最近越發乖滑,成日的沒白沒黑的霸佔著你,害的我連近身都不能,白天就白天……」
蘇岑睜開眼,入目的還是天青色床帳,只是流年偷換,已經過了三年。她就像一株被移了地的花,並不嬌艷,習慣了土壤,便又開始茁壯的成長起來。
頭有些疼,她習慣性的皺了下眉,才一動,就有一雙大手按住了她的太陽穴,秦縱意帶笑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昭郎早早就起來了,說是要看妹妹。我告訴他等你母親醒了,問過你母親才能看。」
蘇岑一笑,道︰「叫他進來吧,就他那皮猴一樣的性子,能安生的坐在外間等那才叫奇了呢。」
話才落地,就听見怦一聲脆響。
蘇岑的眉心跳了跳,嗔怪的看向秦縱意︰「你把他帶進來的,就把他一個人丟在外頭?還不趕緊把他拘進來。」
又伸臂拍了邊軟軟女敕女敕的小姑娘,見她闔著雙眼,只無意識的動了動嘴,並沒有要醒的意思,這才松了口氣。
昭郎已經三歲多了,白白淨淨的小臉,黑白分明的鳳眼,無動于衷時也能感覺到里面波光瀲灩。若是笑起來,就從眉心一直到下巴,都是那樣的動人心魄。
這會正大步進來,沒有一點知錯的意思,朝著蘇岑大大的一笑,恭敬的行禮︰「娘,昭郎給您請安來了。」
對著他那可愛的,純真的,無邪的笑臉,蘇岑實在是發不出脾氣來,只得叫他起來,問︰「剛才在外間,是什麼動靜?」
昭郎瞥了一眼秦縱意,見他沒有任何提示,只得規矩的垂下頭道︰「是一只花瓶,掉到地上打碎了。」
蘇岑撫額。他說花瓶掉到地上打碎了,難不成那花瓶自己是有腳的。不禁道︰「哦,我明白了,這屋子里所有的物什都是自己有腿有意識的,還知道在某一個地方待厭了要挪挪地方,罷了,明兒就讓它們都自動自發的去別處逛逛去。」
秦縱意哈哈大笑,一手抱起昭郎,一手攬了蘇岑,指著襁褓里的小姑娘道︰「昭郎,你不是說想看妹妹嗎?」。
昭郎伸出手,作勢要模,被蘇岑眼楮一瞪,又訕訕的放下,保證道︰「娘,我保證,我不會讓***摔壞一點的……」
蘇岑也撐不住笑了,偎著秦縱意,看著懷里的一對嬌兒女,她的眼楮里一片柔情。兒女雙全,她的人生,也大抵可以圓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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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