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兒?」這是李小白喜悅的聲音,她既然肯站出來幫助自己,就證明自己還有機會。一念及此,李小白本來已經無神的雙目登時一亮,分明燃起了勃勃的希望。
自從表演完了舞蹈《雀影》後,任憑眾人如何呼喚,王雀兒也一直未露面,沒想到竟會因為一個也許是婬賊的落魄男子出現。
妙極,接下來有好戲要上演了。
自己的面子不頂用,那麼兩個紅澀會差辦會不會給逍遙洞大紅人王雀兒一個面子呢?人道是英雄救美人,或許說不定會出現美人救情郎的一幕。唐求來了興致,悄悄退了回來坐下,饒有興致地欣賞起來。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雀兒姑娘,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婬賊竟然會驚動了你!」胖子呵呵一笑,「不過不是我們不給雀兒姑娘面子,此事事關重大,丟了飯碗倒好說,弄不好還會因失職而身死道消。既然雀兒姑娘那麼肯定地說這人不是田光光,不知可有什麼有力的證據?」
「我就是證據!」王雀兒語氣生冷,「因為這人我認識,他就是李小白,已經來過這里很多次了。快放了他!」
王雀兒的話音一落,唐求暗道一聲壞了,因為王雀兒這一句話無比生硬、高傲,而紅澀會恐怕成天受用的是阿諛奉承之言,極有可能受不了。
果然,唐求擔心的結果出現了。
「你說放就放?你是什麼人?」童滿貫倒沒什麼反應,高盈求的面色卻一瞬間陰沉了下來,冷哼了一聲,「你不過是逍遙洞的一名戲子罷了,有別人捧你,你還有些面子,如果沒人捧,你什麼都不是!也敢來指手畫腳?」
「你……」高盈求說得刻薄,王雀兒沒想到會是這樣,一時怔在當場,嬌軀微微有些顫抖,因為看不清她的面容,不知她是在生氣,還是委屈得萬分難過。
「我也可以作證!」一旁閃過來風四娘,柳眉一豎,「這位李公子不僅王姑娘見過,而且我風四娘也見過了多次,他肯定不是田光光!」
自己家的頭牌受了委屈,自然是要站出來撐腰。
「還有,兩位招呼也不打一聲,悄悄潛入我逍遙洞,說拿人就拿人,還把我們這些安分守已的老百姓放了眼里嗎?我們的安全要靠你們來保護,還真不放心呢!」風四娘又道,一口伶牙俐齒果然厲害,說得胖瘦兩差辦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一時啞口無言。
「哼,紅澀會也太霸道了!」樓下人叢中跳出來一名修士,一聲冷笑,「我們的雀兒姑娘不過說了句實話,哪里得罪你們了?你們竟然污辱她,惹她生氣!而且還胡亂拿人,信不信我將你們倆告到柳亭柳大隊長那兒去?」
這名修士高大英挺,一張俊朗的長方臉稜角分明,雖然隨意地穿著一件普通的藍衫,但舉止瀟灑,要是放在地球上就是一標準的帥哥。這人的境界已至通竅,唐求猜測,其極有可能是某一門派的弟子。從剛才情形來看,這位帥哥一定是王雀兒的粉絲,見偶像受了氣,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管什麼後果,馬上站了替王雀兒出頭。
敢對王雀兒無禮,這無異于捅了馬蜂窩,逍遙洞中有的是王雀兒的粉絲。這位帥哥話一落地,立時便有十幾人站起來隨聲附和,大聲指責,沖動的已經開始跳罵起來。
「紅澀會辦事,從來都是稟公執法!誰要敢阻攔長老會的事,也一並拿了!」見勢不妙,高盈求猛然一聲大喝,手中赤光鎖鏈一抖,將李小白的身子帶出了幾步遠。
抬出後台,這是差辦們這種場合下慣用的手段。在妙鼎界,紅澀會與黑澀會隸屬于長老會,是官辦機構,打狗看主人,因此這兩人大家不怕,但卻很少有人願意去得罪兩人的後台長老會。果然高盈求的這一句強硬的話起到了震懾作用,話音一落,整個逍遙洞中瞬間安靜下來。
「快走!」高盈求聲音急促,沖了童滿貫叫道。再呆下去,指不定出了什麼岔子,兩位差辦唯恐夜長夢多,急急拖了李小白就走。
「慢著!」還沒走出幾步,身上傳來一聲喝。
又是誰也如此大膽?兩位差辦轉過身來,就看見了笑嘻嘻的唐求。
不僅胖瘦兩差辦怔住了,整個逍遙洞中的人也怔住了。有些人識得大掌門,悄悄議論起來,看來這個囂張跋扈的大掌門真是沒腦,今天恐怕要自討苦吃了。
「大掌門,怎麼又是你?你一而再,再而三阻攔我們兄弟,休怪我們無情。」果然,高盈求先是一怔,隨後面色陰沉地將手中的鎖鏈抖了一抖。
「兩位差哥慢來。」唐求淡淡一笑,「我知道現在田光光在哪。」
「噢?」童滿貫一怔,狐疑的看到一眼唐求,「說來听听,莫非在誆我兄弟?」
「他其實……一直就隱藏在我們中間,但絕不是這個李小白!」唐求正色道,「如果兩位差哥想要捉住真的田光光,就先放了他。」
田光光就在眾人中間?眾人你瞧瞧我,我瞧你,看起來都不象。眾人開始懷疑,以大掌門平素的為人,莫非是在信中開河。不過眾人也有些躊躇不定,因為大掌門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又不象是在胡說一氣。眾人來了興致,靜等一出好戲上演。這個結果也令唐求始料不及,本想好整以暇地看一出好戲,沒想到自己反倒成了好戲的主角。
好吧,我就為大家演一出福爾摩斯探案的好戲,唐求微微一笑。
據後來觀看這一場戲的知情人士稱,加上唐求的描述,當時的真實情景如下︰
第一幕︰唐求發誓,胖瘦兩差辦收鎖鏈。
表演者︰唐求,童滿貫,高盈求。
兩差辦相視一眼,微微點頭。
高盈求面色陰沉,道︰「也好,看在大掌門與雀兒姑娘的面子上,我們兄弟就暫且相信你一次,先放了這人。但丑話說在前頭,如果大掌門找不出真的田光光,至于後果……相信大掌門不會不知道吧?」
「好說!如果兌現不了諾言,有什麼後果,兄弟我都頂了!」唐求呵呵一笑,朗聲道。
「大掌門的氣概令我兄弟大為佩服,有大掌門的一句話,我們就放心了!」童滿貫一挑大拇指,作出一個贊賞的舉動,隨後兩人神念一動,紅光閃過,兩條赤光鎖鏈如蛇一般重新纏繞到手臂上。
兩差辦的旁白︰其實剛才激起了公憤,兩人也心虛得很,見大掌門再次出面,便順水推舟做了人情。再說了,萬一真的是大掌門信口開河,捉不到田光光,有大掌門頂了,勉強也可以交差。
當然兩差辦的內心獨白都是唐求推測的,至于兩人的真實想法,也只有兩差辦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