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半鐘,我正在寢室里看書,孫麗萍打來電話說她馬上到,我急忙換了一身輕薄的白色運動裝,到大門口去接她。
十月中旬的南京雖然還是濃蔭匝地,花團錦簇,但是終于擺月兌了一夏的酷熱,天氣涼爽了許多。
十分鐘後,孫麗萍著白T恤,牛仔褲,一身休閑地下了出租車。
「安子成呢?」她已經關了車門,我的眼楮越過她還在尋找。
「我自己來的,他們系下午有講座,走不開。」孫麗萍邊說邊挽著我往校園里走,「來,帶我好好參觀一下你的大學校園。」
我領著她在校園里轉了近一個小時,也只是轉了大半個校園,最後,我們來到茂林修竹的「怡情園」,拂去木椅上零星的落葉,我們坐了下來。
「雨竹,你瘦了,是不是還在生康磊的氣?」孫麗萍免繞了山路十八彎,直接切入主題地問道。
「我不想提他,咱們很長時間沒見了,好不容易聚到一起,說點高興地吧。」我假裝輕描淡寫地說道,心底的傷痛還沒有結痂,稍一提起,就會痛得連神經末梢都無法忍受。
早晨,康磊打來兩次電話,都被我拒接掉了,可是心里真的是萬般難過,甚至難過得不知何去何從,此時,真想趴在麗萍姐的肩頭再好好哭一場。
「雨竹,你听我說,這件事康磊的確做錯了,是傷害了你,但是我希望你給他一個道歉的機會。」
「他說的太絕了,簡直是為了泄憤,把我的自尊踩在腳下任意踐踏,我沒辦法原諒。」眼淚頃刻間蓄滿了眼眶,我努力地忍住,告訴自己,決不能再因為他而流淚。
「我知道,我們通過電話了,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也很後悔,更不敢給你打電話,現在他們樂隊要代表學校參加什麼市里的藝術節,要不然他就自己來了,你們從開始走到今天,分分合合也不容易,答應我,別輕易說分手,有啥事解釋不開的。」
我拿出手機,翻出短信解釋給她听,那晚,李 雨先給我發了一條信息,我就回了一條,然後是康磊發信息過來,正趕上我肚子疼的厲害,給康磊回信息比較匆忙,就錯誤地回復到李 雨那去了。康磊在李 雨那兒看到錯發的信息,不問青紅皂白,回來就夾七夾八地一頓數落,仿佛我真的是那種玩弄感情的人。在說,看看時間,我給李 雨的信息,怎麼可能前後不到半小時,發兩條意思截然相反的信息呢,一個是干脆拒絕,一個是情意綿綿。
「這些康磊都知道嗎?你和他解釋了嗎?」
「他根本就不听我解釋。」我的寥落與傷心已無可掩飾地寫在了臉上。
「好了,他來之後,你和他把話說開,我想他現在也明白了,我已經狠狠地替你罵過他了,別記著了,等他來,你們再好好談談。」
「麗萍姐,不用了,真的不可以了,我不能和說我水性楊花,游戲感情的人再談感情了。不僅不信任我,還肆意地傷我自尊的人,即便我再怎麼愛他,也不會重新開始了。我們去吃點東西吧,一會兒你還得回去呢。」
「康磊真的很愛你,因為太愛所以才會那麼生氣,你再考慮一下,分手不是那麼容易的。」
「好了,不提這事,我們去吃東西,你來的太晚了,你們學校管的嚴,還不能夜不歸宿,快點。」
她知道我的性子執拗,便也不再勸了,我們倆牽著手出了校門。
散在天涯之外,還有好友的安慰,我已經滿足了。
夕陽西下,大地沐浴在漫天彩霞中,天邊的雲朵染著夕陽的殷殷血色,燦爛輝煌,但是,用不了多久,它們就會被冥冥夜色剝去華麗的外衣,然後沉沒在無邊的暗夜中。
所有的東西,最終都會歸于岑寂、無聲,一如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