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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婷不禁想起南宮軒藍的幾次騷擾,那人外表俊美,卻是個十足的公子,院內姬妾已經過百,不專注與修行,自從家主有意要其繼承南宮家,更是變本加厲,她實在不想將未來交付在此人手中。
但想起劉長老和師傅申長老的威脅和警告,又難以不服從命令,她望向以微,對其能自由行走在天地間多了幾分羨慕,只是每人情況不同,她要是不依附于南宮家,只怕修為難以長進。
以微自然看出方婷的矛盾,說道︰「其實你不必如此猶豫,我不過取點我應得的東西,絕不會連累到你。」
方婷點頭,道︰「跟我來。」
二人進入內室,方婷一揮手,頓時一副堅冰形成的畫板出現在二人眼前。方婷手指一動,一條條細線隨之勾畫,以微看得仔細。她不禁暗嘆︰方婷果然心思細膩。她雖然在內院居住一年,但忙于修行,對于地形沒有模清,不然也不會求助于方婷。
方婷畫圖十分細致,小到每間閣樓,每條小道,一一繪出。以微指出幾處不明白的地形,方婷說道︰「那里是禁地,我不夠資格進入。」
以微了然,很可能就是藏寶的地方。而方婷講述的重要的地方還在于進入和出去的口訣不一,且南宮家,她發現的出口就有七個之多,這也是她幾次外出都無人發現的原因,當然也有借口說收集材料什麼的。
以微將地圖記在腦海里,方婷一揮手,堅冰融化,一絲痕跡也無。
二人隨意交談,以微詢問方婷在南宮家過得如何。
方婷面色瞬間冷下來,道︰「還不是那樣,家主看我修為尚可,就留用作為管事,沒想到被申長老,也就是我現在的師父看中,得以進入長老會,知道一些內幕的消息,你前往魔窟的事也是師父透露給我知道的。」
方婷嬌俏一笑︰「你應該不知道吧?雪靈成為大公子南宮軒皓的侍妾了,是大公子指定的。當時一名侍女被處死,然後大公子就隨意指著一人說要帶走,家主出于補償心理,也就答應了。可嘆雪靈痴心另付,大公子卻流水無情。」
以微只覺世事弄人。
方婷繼續說道︰「如畫修為進步很快,又會說話,很快當上管事,處事爽快,很得大執事喜歡。」
以微瞧著方婷淡淡的神色,猜想她之前也是做管事,會不會也曾經有競爭,有不快?不過看其並不在意的樣子,應該不是問題。她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不再多問,將雪蓮交給方婷,說︰「多謝。」
方婷說道︰「不用。對了,你還記得你那個丫鬟,小雨嗎?後來她偷偷修煉,結果走火入魔,爆體而亡,據說是服用過多性烈的丹藥所致。」
見以微面色沉郁,還以為是傷心的緣故,勸道︰「人死不能復生,你別太傷心了,也是她咎由自取,貪心冒進,不然也不會……」
以微其實不是傷心,而是警惕︰她對于小雨貪沒她的丹藥一直是知道的,也是放任的,想到自己還有利用價值,丹藥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沒想到時隔三年,再次听到小雨的遭遇時,心中既愧疚又憤怒,家主這是存心不讓自己活吧。毒性微小,才會一點點滲透,幾年後才會發作,那時自己早已在別處,也推不到南宮家頭上。
但她從未服用,而小雨卻是服用太多。想到這里,她看向方婷,問道︰「你服用家主賜的丹藥幾年了?」
方婷一愣,答道︰「三年多了。」轉念一想,說道︰「你不會懷疑有什麼問題吧。怎麼可能?我與家主無緣無仇,還發誓效忠,家主怎麼可能……」可是越說越是懷疑,她瑟縮了一下,看向以微,滿目皆是驚懼。
以微一手拉過方婷的手把脈,半晌,緩緩說道︰「毒素已經進入心脈了。你試試按壓心脈,是不是有心痛之感,還有阻滯之感?」
方婷一試,果然疼痛,憤怒而起,恨恨說道︰「枉我那麼盡忠執守,卻早早的就暗害于我,我……」她忽然看向以微,說道︰「對不起,我剛剛有幾處沒講。」
以微並無意外,方婷是個小心的人,這樣的人不會輕易信任任何人。
方婷以手作筆,再次在冰上刻畫,比前面那幅多了幾處關口,那里有重兵把守,之前略去不講,雖然以微不一定會被抓住,但肯定會引起警戒。方婷順便將巡邏的侍衛交班的時間也詳細描述。得知這些消息,在外院和內院行走已是無礙了。
方婷問道︰「意涵,你有沒有什麼法子治療?」因為以微自己看起來很健康的模樣,肯定有解毒的法子。
以微點頭,說道︰「我需要施針三個時辰,逼出毒素,你看方便嗎?」。
方婷想想,取出傳信符,留下一道請假的信息,看著傳信符消失,說道︰「行了。」真誠的看著以微,說︰「我真不知道怎麼謝你。如果晚些發現,我想肯定沒法治了。」
一般來說,毒入心脈,已經是九死一生,對于修士來說,單純的排出毒素已經不能恢復心髒功能,但以微不是一般人。她學習的金針手法,結合修士的特點改進,能有助于機體的修復。
以微解開方婷部分衣裳,露出潔白瑩潤的肩部皮膚,一針扎入肩井穴,按照手少陰心經的走行,一路扎下幾個大穴位,這金針一扎入皮膚,轉瞬間就變作烏黑,方婷扭頭一看,更是氣怒交加。
以微勸道︰「放心,你服用的不多,我有信心可以幫你,不過,你得靜下心來,不要亂動。」
以微一面說,手下動作卻未停,迅速扎下十二針,一氣呵成,同時暗運靈氣隨針進入經絡,催發毒素滲透到肌表,同時在全身其他各部位扎針,促進血液循環,一面抽提金針使其得氣。半晌,發現金針已然全黑,而肌膚表面也開始浮出一層黑色雜質,以微迅速拔出金針,換上新的金針,在火中燒灼後,再次扎入之前的穴位。
反復三次,直至皮膚不再變黑為止,靈氣順暢運行,以微抹掉額頭的汗水,拔針,說道︰「可以了。你試試運行靈氣。」
方婷穿好衣服,迫不及待的運轉靈氣,發覺毫無阻滯之感,喜悅的說︰「謝謝你,意涵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以微暗想︰治好你,我才好問心無愧。人情最是難還,此刻我們誰也不欠誰了。
發覺以微似乎有些疲憊,道︰「要不你在這里休息一下吧。」
以微暗想︰還是算了,誰知道她會不會中途反悔,忽然通知南宮家來捉拿自己,還是不能將性命交托與別人手上,于是拜別方婷,身形迅速消失在夜色中。而灰灰和莫言等早已等在不遠處的大樹上,見以微走出,一路急行,離開冰舞城。
而方婷在門口注視著以微離去後,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暗自握緊拳頭,半晌,又頹然放下。她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告密︰意涵對于自己有救命之恩,但南宮家主實在狡猾,萬一他有一天知道自己是出賣之人,不知會怎麼對付自己?
但一想到自己可能無聲無息的死掉,她就難以平復。這樣狠毒的心思,她為什麼要為他賣命?或許真如意涵所說,南宮家真的不是久居之地。
她反復思考,卻在見到衣裳烏黑的一刻下定決心,她不過是個小蝦米,旁觀者,她什麼也不知道。她自去後院洗漱,,然後準備回到南宮家。她嘴角愉悅的翹起︰意涵,可不要讓我失望啊我期待一場好戲,我期待家主暴跳如雷的好戲。
且說以微和莫言離開冰舞城,進入冰雪山脈一處雪洞里休息。她並不信任方婷,即便這地圖看似十分嚴謹,所以她決定夜探南宮府。而莫言听到以微的決定,只是說了一句︰「算上我。」
灰灰也跳上肩頭,說道︰「怎麼能漏了我?哼,每次有好事都不叫我。」
以微有些為難的看著灰灰,莫言卻勸道︰「加上灰灰吧,她鼻子靈,說不定有意外收獲什麼的。」
以微自然應允,一行人獸按照地圖指示一路順利通關,潛入南宮府,躲過暗衛和侍衛,在灰灰的指引下,以微發現幾處禁地的靈氣濃度頗高,灰灰興奮不已,傳音說里面肯定有寶貝。以微正想一探究竟,卻听見一個侍衛喊道︰「是誰?」
她詫異的縮在陰影中,周身斂息訣正在運轉,按說,是不可能被發現的。卻突然發現,禁地前方有一面鏡子,能照出萬物本相,萬物印在其中不過是一個灰影。剛剛站得太遠,沒有發現,而侍衛巧合的是,發現的不是以微,而是經過此處的南宮四小姐。
南宮軒霜不善的說道︰「你吼什麼?我是奉家主之命前來拿取一件物事的,還不快讓開」侍衛諾諾閃開,南宮軒霜念道︰「一個狗奴才,也敢吼我」
一面進入禁地,奇怪的是,她取出一面小鏡子,默念幾聲後,鏡子並沒有顯像,眼看她身影消失在眼前,以微好奇的想,這是什麼靈器,莫不是相生相克的原理?看來還得取得小鏡子才能順利進入禁地,貿然進入肯定打草驚蛇。
而這里守衛嚴密,可能南宮家最大的秘密就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