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境」的樹木之多,可謂億兆如海;「木境」的高山之深,可謂斧削陡壑;「木境」的神靈之力,可謂龐大覆層,疊出入木,三分又三分。據統計,「木境」修煉與木有關神力的神非常的多,佔這里的神數量總數二分之一。而這里蔥蘢茂密,如煙如海,幾無邊無際的林木,更是給這些神們增強了自己的力量。木承載了這里一代代神,神因此進化出一種種木之神力,基因的不斷突變,神力也是越來越龐大和繁雜。偶爾有什麼本不起眼的神力,竟然能精進成超能神境界,也不算是奇聞。在許多為重力所致,凹凸不平的土坑處,真站在一堆再無生命氣息的尸體中,吸嗅著腥臭的味道,仰望被血光映射的淒慘的夜,那月的光圈已朦朧地化為血色,幾朵陰霾烏黑的雲朵,也不可避免地敷上一層暗淡詭異的紅。休紅站在他的身邊,捂著秀氣小巧的鼻子,掩住那血腥的味道,美麗的臉上雖然還是有著一絲恐懼,卻已是敢于望向四處的殘缺尸體發呆。在魔鬼的巢穴中,她可是經歷過極端恐怖,聞嗅過滔滔血池的殘酷味道,看過無數魔鬼的丑陋恐怖殘尸。相比來說,這里絕對已是聖潔之地,而她也已木然地能承受住了。這里是「羊血」的一個分支,在重有限的情報中,殺害「雨幕家族」五個重要神的殺手們,就是從這里出發的。真下機的第一天,就以血腥的手段,把這里屠的一個活著的神靈都沒有了。憑著特殊的感應,真清晰地知道,這塊地域的「神之稅務所」中的那些神之稅務員沒有出動。這些「神境」的稅收者,憑著其戰力的強大,憑著法律的威嚴,聞著味道去追蹤懲罰敢于施放出神力的神,卻也有他們不能涉足的地方,這里看來就是了。「神境」不乏神通廣大的權力者,能夠存在上萬年而不被毀滅的「羊頭」組織,顯然就是聚集了「神境」權力者的集團。在它的保護下,這里雖然是「羊頭」分支下的分支地域,也被規劃為法律之外,可以隨意施用神力的區域。真忽然笑了,笑得血腥腥地,已經變身的他知道了,這里絕對是「羊頭」之下「羊血」的一個重要分支,單不說方才悍不畏死承受他力量的那群瘋子強者,就說沒有神之稅務員的介入,他已經沉沉打痛了「羊血」。這樣最好,「羊血」會針對他,采取暴力的手段,暫時會放棄對「雨幕家族」的打擊計劃。夜幕更深,一片廣袤的山林中,探出黝黑如沉獸的巨首,隱隱似露出排排鋒利的獠牙。這是一座怪狀城堡,矗立在山林中,在黑暗處只顯露出其鋒銳丑陋的一角。這也是所屬「雨幕家族」的秘密地點,重正站在一處「鋸齒」上,頗大的風吹拂起他的衣襟,獵獵聲響。中年神二叔站在他後面,眺望遠方重重隱山黑幕,皺著眉頭。「來了!」中年神二叔輕輕地道。轉頭見重面色已是微微激動,微詫問道︰「少爺,您什麼時候已達到這個境界了?」「不是我的力量境界更強,而是……我和主神之間有著極為特殊的心靈感應啊!」重笑道。中年神二叔沒有再問下去,重與那個少年神真的關系,雖然讓他疑問重重,但是既然重目前不願意讓他知曉,他也就不會再去追問。他只是「雨幕家族」的僕神,自己主神的秘密,他當然不能隨意去挖掘。不過他想到了一點,連重都喊那個真為「主神」,自己豈不是僕中僕了?至此,心里苦笑起來,望向遠方那疾速飛來的黑點,目光也變得復雜起來。「全殺了!」真迎著中年神二叔詢問的目光,淡淡地道。中年神二叔心里暗嘆,「羊血」分支的力量,都比偌大的「雨幕家族」整體戰力強,可是這個少年神就這麼輕描淡寫地說聲「全殺了」,好像殺幾只雞那麼容易,想一想,還真可怕啊!「主神,下一步該怎麼辦?」重問道。「明天,我陪你去會會那個冷面心辣的女神……現在嗎!我先睡一覺,好困啊!」真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轉頭道︰「休紅,陪我睡吧!」休紅滿面緋紅,垂低著頭,隨著真走去。在「魔鬼洞」時,真也是要求她和他睡在一起,當然從沒佔有過她,只是摟著她,吸嗅她的生命氣息,她也有些習慣了!只是當著重和中年神二叔的面這樣說,還是讓她羞澀于心,默默地跟隨而去。「少爺……全殺了,會不會因此惹來滅族禍端啊?」中年神二叔目注真和休紅隱沒拐角的身影,擔憂地道。「殺了就殺了,哼,我的幾個叔叔爺爺死在他們的手里,難道還不讓報仇嗎!」重的眼里布滿仇恨的陰鷙,道︰「二叔,現在已是我族被逼到絕境,不容得我們考慮退路了。」重看向那微黑的拐角,眼色現出堅毅,又道︰「我信任主神,他的決定,就是道理。」中年神二叔輕嘆,沒再說什麼,只是心里暗暗祈禱,那個奇怪強大地少年神真,是真的有能力保護重,解決這個天大的禍端!正在真抱著休紅,陷入生命的甜美氣息中,酣睡的時候,「羊血」總部已經獲知其分支被全滅。一道道閃掠空中的身影,從四面八方飛向血腥之地,這時的神之稅務員們被令不得出動,只是密切注視事態發展。一個滿頜斑白胡須的老神飛來,落入場中,目掃滿地殘尸,漸漸地,目光變得凶殘起來,大聲怒吼︰「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屠殺我們這麼多的精英神員,一定是超能神做的,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給我查出來,到底是誰?」「是。」周圍群神恭敬應是。「還有……周,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神員損失,你去請傳出來,還是讓超能神對付超能神吧!」這個白胡須老神轉向一個中年神,吩咐道。「是。」周恭敬應是,又問道︰「要不要稟告上頭?」「哼,還嫌丟臉不夠嗎?要是讓上頭知道了,你我都要被某些與我們異心的神所取代啊!壓住,一定要壓住。」白胡須老神凶凶地瞪了周一眼道。「是。」周汗顏,是自己沒腦子了,組織內的內斗可是非常殘酷,確是不能出紕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