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欣婷忽然對回文詩產生了濃厚興趣,真想不到古人作詩可以做到如此登峰造極的地步。
「真有意思,無論順讀、倒讀、橫讀、斜讀、交互讀,退一字讀,迭一字讀,均可成詩,這人怎麼能想得出來的?」欣婷拿著本《璇璣圖》,看來已研究過一段時間了。
「你在讀回文詩?其實這類的詩體形式還有不少,寶塔詩、藏頭詩等等,太多了。」慕容旭對詩沒什麼興趣,只是欣賞著欣婷專注的表情。
「實在嘆服古人的作詩技巧。」
「其實這種東西大多都是逞才炫技,平時娛樂一下就好,沒什麼可看的。」
「哦?為什麼?不是挺有趣嗎?」
「一旦把形式臻于極致,內容便儼然化成一個可有可無的附屬品,作詩就成了一種游戲,雖然端莊典雅,卻並無實際意義。宛如舊時女人裹住的小腳,走路都顫顫巍巍,更別提健步如飛了。」
「可是很多名家不是也做這種詩嗎?比如蘇軾。」
「我說過了,偶一為之,權當一項休閑小游戲,只是小點心,可別當正餐,否則就要餓壞了。古時的大詩家不可能是以此出名的。」
「現在的新詩,形式倒是十分自由,但是未見得有古詩的韻味,唐詩宋詞的繁華,早已一去不復返了。」
「那也沒辦法,信息時代講求的是效率,是盛產高鐵、飛機的時代,也是盛產快餐、方便面、速食愛情的時代。」
欣婷仰起生動的笑臉,捉狹地說道︰「那麼,請問,你吃了幾頓‘速食——愛情’呢?」
「不敢吃。怕把胃吃壞了,再遇到眼前這頓美味佳肴就下不了口了。」
「好你個慕容旭,你說我是什麼?」欣婷佯裝生氣,鼓起腮幫,粉紅的俏臉上嫣紅如醉。
慕容旭抓住欣婷打過來的小手,一把把她攬入懷中,眼底流動著炙熱的火焰,對著紅潤可口的唇瓣就咬了上去,嘴里吐出的話音有些渾濁不清︰「真想把你吃掉!你是我永遠品不夠的美味佳肴,芬芳誘人,吃在嘴中,回味在心里。」
一種燒灼般的熱力從唇上傳了過來,欣婷感到頭暈目眩,仿佛快要熔化了,雙手不自禁地繞上他的脖子。一股強烈的電流在四肢百骸奔串,全身都麻酥了,軟弱無力,天與地就在眼前不停地旋轉,消融,幻化為虛無,成為生命誕生時的初始狀態,只有亞當與夏娃,只有歡樂的伊甸園,而他們就在其中不停地徜徉,徜徉……
氧氣在減少,感到喘不上氣了,慕容旭終于抬起了頭,卻仍舊舍不得放開。捧起她的臉,聲音如醉︰「婷,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欣婷還沒有從剛才的熱吻中清醒過來,滿臉帶著夢幻般的光彩。
「為什麼會愛我?」
「從小,我就渴望有那樣一份愛情,不計較出身地位,不在乎名利金錢,一份最純粹的愛、無怨的情。他可以包容我一切的壞脾氣,寵我、疼我,把我當成生命的唯一。最濃烈的愛,燃燒的情,願與之融為一體。」
「他是誰?還有另一個他嗎?」
「沒有,你就是我生命的唯一。」欣婷被催眠似的說。
慕容旭緊緊地抱著她,帶著一種壓迫的狂熱,欣喜、感動充盈胸間,仿佛除了身邊的女孩,一切都已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