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那棟房子,欣婷就把自己鎖在了屋里。不吃,不睡,只是盯著天花板發呆。
看著女兒的一蹶不振,何敏頭一回覺得手足無措起來。
「婷婷,你吃點東西吧,都一天沒吃了,胃會餓出病來的。」何敏手中端著一大堆美食,用令人饞涎欲滴的香味誘惑著她,「你看你這麼瘦弱,再不吃東西,只怕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噓——別吵。媽媽你看,窗戶上的小雨滴正在開心地跳舞呢,你這麼大聲說話,會吵著他們的。」此時,窗外正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點點雨滴打在窗戶上,發出叮咚的敲擊聲。
「婷婷,你怎麼了?別嚇媽媽。」何敏的心一點點地跌落谷底,一個可怕的想法在腦中形成,便揮之不去。
立刻拿出手機,播出一串號碼︰「喂,是林浩然醫生嗎?你能來這邊一趟嗎?對,我女兒情形很不樂觀。最好能帶個心理醫生一同來。」
隨著醫生的到來,掀起了一陣忙亂和緊張。
「怎麼?」何敏心提到了嗓子眼。
「可能是游泳時嗆了水,也沒什麼事。」林浩然露出職業性的笑容,語氣和聲細語。
何敏又把目光投向心理醫生。
「她應該是受到了刺激,情緒反應一時失控,不過並不嚴重,至于後續如何發展,還有待觀察。」
「什麼意思?」听著醫生莫凌兩可地說著些無關痛癢的話,何敏不滿地皺起了眉頭。
「我們醫生能做到的只是用藥物盡量控制她的情緒,至于其它方面,還得你們盡力配合,找出緣由,解鈴還需系鈴人嘛。」
何敏思索再三,才終于說道︰「好,開藥吧。」末了,又補充了一句︰「欣婷的常用藥,記得一定要開足。」
林浩然望了一眼這張熟悉的臉龐,清冽的眼光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心髒仿佛被猛地揪了一下,卻只淡淡地回了一句︰「我知道。」
送走了醫生,何敏又打電話把蘇逸飛找了過來。
蘇逸飛到來的速度讓何敏著實吃了一驚。
「怎麼啦?」他馬不停蹄,連連喘氣,額上揮汗如雨。
「你們先聊聊。記得勸她吃東西。」何敏嘆了口氣,輕輕地帶上房門。
「想哭就哭吧,借你一個肩膀。」蘇逸飛笑笑,故作輕松地說。
「木頭對火說︰‘抱我’。火擁抱了木頭,木頭微笑著化為灰燼。火哭了,淚水熄滅了自己……」欣婷的視線依舊停留在一個看不見的遠方,黑色瞳眸被一層水汽蒙住,盈盈欲滴。
「離別與重逢,是人生不停上演的戲,習慣了,也就不再悲愴。」望著面前失魂落魄的女孩,他的心正被一種叫做「嫉妒」的情緒噬咬,在他的面前,幾時曾出現過這種表情。
欣婷忽然之間覺得有滿肚子的話需要傾訴,而有些事,卻並不想對母親說,有個哥哥,真好。
于是,過去的點點滴滴,他們的愛情,他們的甜蜜,她的困惑,她的無奈,她的心碎……時光,在悠悠語聲中,變得綿長;哀痛,卻依然在心上滋生蔓延。
自始至終,他都沒開口說話,只是用眼神寵溺地注視著她。
等她把故事講完,他才建議道︰「我們去旅行吧,時間和空間是治療一切創傷的良藥。收拾好心情,學會忘卻,你會發現,這世界還是會像以前一樣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