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城外往南數里,是一片茂林的山野,在山野之間有一處年久失修的破廟,破廟後面緊靠著高越千丈的燕山。
此刻,
身穿布衣,眉目清秀的孩童仰頭凝視,在他的身前,是一道陡峭的懸崖,這懸崖峭壁天地造化而成。
楊朔看了一眼懸崖的表面,眉頭微皺。
離開祭魂堂之後,鹿苑不教自己修煉魂魄靈力,卻讓自己來爬山。
而,鹿苑自己卻…
「快點,你還在磨蹭什麼?」只見十數丈高的懸崖上面,身穿灰色衣袍,賊眉鼠眼的鹿苑,正拿著一本書卷,懶洋洋地躺在懸崖邊上,不耐煩地朝下方催促道。
我才五歲啊!爬懸崖,你真當我是神童不成?
楊朔皺眉皺了很久,只能遵從師命。
沒辦法,這祭魂之術只有鹿苑能教他,就算鹿苑現在讓他月兌光了衣服在燕城跑上一圈,他也只能照做。
楊朔月兌下鞋子,放在懸崖下一個干淨的小陷坑里,搓了搓手掌,開始調息自己體內的氣息。
做好了準備,右手穩定地搭在懸崖上毫不起眼的一個突起上,微微用力,整個人的身體,便懸空而起,輕飄飄地向上攀去。
楊朔爬行的速度不是很快,縱然有勁,可惜,手臂太短,要想在峭壁上找一處落手的縫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整個人的身體都緊貼著崖面,短胳膊短腿像壁虎一樣,一點一點往上爬,每一次探手,落腳,以及每一次用力都需要全神貫注。
一個時辰之後,
楊朔才爬了三分之一的距離,卻大汗淋淋。
峭壁不似平地,每時每刻都需要集中全身的力氣,不能有一絲松懈。
還好,從遠處吹來的山風,吹拂散去楊朔身體因為運動而**來的熱量和汗液,讓他感覺十分舒服。
「風?難道他的本意是讓我感受這山野中的風?」
楊朔一邊爬一邊想到自己的魂魄屬性,想到鹿苑讓他爬山的真正含義,一走神,右手一滑,險些掉了下去。
看似驚險,但楊朔並不怎麼驚慌,左手之上貫注了自己體內內勁,五根手指‘ ’一聲,深深地嵌進了石頭中,把自己掉在半空。
「啪~!」
就在楊朔慶幸之時,上方落下一塊石子不偏不移擊中他的肩頭,嚇得楊朔冒出一身冷汗。
「不準用內勁,我帶你來此,可不是讓你練武功的,集中精神,爬!」鹿苑略帶嚴厲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數丈的高度,也有數十米,這摔下去…怎麼也要整個殘廢啊!
楊朔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怨氣,暗罵一聲。
夕陽西下,
「呼呼~!」
楊朔終于把自己拖上了懸崖。
要不是他擁有前世的記憶,這幾年又一直訓練**,五歲的孩子爬這懸崖,好比登天。
可是,鹿苑卻在一旁,朝大口喘氣的孩童,不屑道︰「太慢了,小小的懸崖,你居然爬了一天。」
楊朔抹了抹臉上粘糊糊的汗水,氣呼呼道︰「懸崖爬完了,請先生現在教我如何修煉魂魄靈力。」
鹿苑癟了癟嘴,笑道︰「呵呵!那你告訴我此刻山風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
山風的方向?
楊朔看了看四周,回道︰「北。」
啪!
鹿苑用手中的書卷給了楊朔一下。「錯!不要用眼楮看,用心去感受,感受天地之間的力量,身為風魄的祭魂者,連風向都不能掌握,如何讓風化為己用?」
楊朔撓了撓頭。實在看不透自己這位老師,有時像流氓,有時像賊,現在又像一位嚴師。
但,楊朔有一點十分肯定,眼前這位放蕩不羈的中年男子確實有心教導自己。
于是,
楊朔閉上雙目,調整了一下氣息,把之前在峭壁上的感受回想了一遍,感受山風吹拂自己濕透的衣袍,感受山風掠過身體的觸感。
突然,
楊朔前所未有的感官被打開了,縱然緊閉雙目,他似乎也能看見無形的風,在自己上方盤旋。
「哈哈!先生,是東風,從東面而來。」
鹿苑滿意地點點頭︰「好了,今日就到此為止,從明天開始,上午我去府中教你識字,下午你便到此處爬山,呵呵!什麼時候讓我滿意了,我便傳授你風魄的基本法術。」
「還爬?」楊朔詫異。「這感受風向地目的不是達到了嘛!」
鹿苑指著身後,笑罵道︰「廢話!燕山高千丈,你這才爬十數丈,早得很。」
啊~~?
楊朔突然感到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
……
入夜,
城南一間簡陋的小院,鹿苑自己獨居的屋子內,油燈的光輝還沒有散去,他靠在桌邊,正在寫一封書信。
門外傳來敲門聲,鹿苑頭也不回,輕聲說道︰「進來吧。」
一身穿黑色馬褂的胖子男子,推開門邁著步子跨過那高高的門檻,來到鹿苑跟前,躬身拱手道︰「見過大人。」
鹿苑並不避著他,很隨意地將信件推到一邊,轉過身來和聲問道︰「後事可處理妥當了?」
胖男子答道︰「請大人放心,卑職行事小心,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鹿苑點點頭,把桌上的信件遞與胖男子,道︰「把信帶回去,也告訴王爺,我會在燕城停留一段時間。」
「大人,不知一段時間是多久?」
「你也敢管我的事情?」油燈猛然跳動了一下,燈光下的鹿苑判若兩人。
胖男子惶恐道︰「卑職不敢,只是王爺多次問起大人的歸期。」
「五年之後,我便回去,還有,你以後不要再在燕城出現。」
「是,卑職告退。」
說著,胖男子躬身退出房間,關好房門。
「嘛眯麻竹…」
來到破爛的小院之後,胖男子口中念動一串奇怪的口訣,旋即,他的身體竟然化成一尊泥塑,接著,猶如泥漿一般遁入土壤之中,消失而去。
******
楊府,
西門小院的房間中,
被鹿苑折磨一天的楊朔,連每日的訓練都沒有進行,吃完飯,洗完澡,他便早早躺到床上。
楊朔並非懶惰之人,從小習武的他,能在二十四成為八卦掌的高手,比常人付出了數倍的努力,但,今日是他練功以來,最累的一次。
畢竟這具身體才五歲,吃不消是自然的,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楊朔這會兒正躺在床上,**著從祭魂堂庫房中得到的小珠子。
這小珠子核桃大小,通透無比。
楊朔本以為能放在祭魂堂庫房的東西,應該有點用處,可左看右看,跟前世的玻璃珠一模一樣。
**一陣,楊朔索然無趣。
「關燈,睡覺。」
楊朔手指一彈,他手中的小珠子飛射而出,擊滅了油燈,‘ ’一聲,淺淺陷入房間的牆壁之中。
也就在此時,
本應該陷入一片漆黑的房間,反而亮堂起來,讓楊朔突然覺得房間就像點了燈泡一樣。
「這是…?」
楊朔用雙眼死死的盯著牆上發光發亮的小珠子,腦袋瓜子一下子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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