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來到了「兄長」這里,那無論如何也是想要去看兄長的。
明玉進去里面客棧,便听到隱隱的古樂絲竹聲傳來,且四周依舊是一眾軍士林立把守。
早在門口的時候就知道這客棧被那位「兄長」包了,現在這里面還這麼多兵士,難不成連蚊子都不讓進?懶
她抬頭往那樂聲傳來的方向瞄過去,嘴角不禁微抿。
還不等她走到門口,便已經听到里面濃濃絲竹聲中女子的嬉媚笑聲,而當中那人的清爽笑聲更顯得刺耳。
陡然間,她便只覺得惱怒。
她停下步子,轉身便想要往回走,身後一直跟著的竹子卻已經先一步推開/房門,轉而沖著她微微一躬,「小姐,請——」
「……」明玉甩頭瞪向他,嘴角狠狠一抽。
這個小倌是想要她趁機發飆的嗎?
明玉踏進房門。
這間屋子是客棧的天字房,也就是最大最好的,當明玉進去,映入眼前的便是正在屋子正中翩然起舞的一紅衣女子,而不遠處那白衣如雪的男子左擁右抱的兩個美麗嬌艷的女子,幾乎就是糾纏在一起。
只是說起糾纏,似乎也說的過分了些,他們跟前擺著上好的美食,又只是坐在軟塌上,只是身上的衣衫有些不整齊,那包圍著「兄長」的那兩個女子更是雲鬢傾城,整齊的很。蟲
因為她是猛然進到屋中,便在她進去的那一霎那,耳邊所有絲竹聲聲便驟然沒了聲音。
明玉冷然一笑,還不待開口,軟榻上身穿粉色衣裙正剝著一顆葡萄想要往「兄長」嘴里送的美人媚眼一挑,先聲奪人,也更帶上些許嫵媚***。「呦?這位姑娘是誰?這麼就闖進來,也未免太不懂禮數了吧?」
明玉看那坐在正中的男子像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她輕輕笑開,目光在那三人臉上劃過去,「禮數這種東西,是給那些配得到禮數的人看,至于你們,恐怕還沒這個資格。」
她回頭沖還立在門口的竹子喊道,「愣著干什麼,還不趕緊給本小姐備膳,本小姐餓了!」
竹子一愣,轉頭往正中自己主子的方向看過去。
剛才這位小姐話里的意思連他也都听了個明白,看似是在唾棄那女子,實質上卻是連主子都連帶一起罵了。
——事到如今,主子竟是一點兒表示都沒有麼?
但見眾目睽睽之下,主子終于稍稍抬起眼簾,嘴角也似乎勾起一抹淺淡弧度。
竹子登時心神皆喜,卻不料緊跟著便听到主子道,「給小姐備膳,」
竹子只險些當場撂倒,他悲怨的瞅了明玉一眼,低頭應了,「是!」
而後轉身離開。
只道不止是竹子愣怔,連明玉也有些懵懂,她回頭望向那個坐在軟塌上的男人,斜斜的睇過去。
以她對這人以往認知,就她剛才這話,他終究也會些許惱怒的,那到時她便就可以即刻轉身去看望雷宇哥哥,卻不想他竟然能听若罔聞。
先前那粉衣女子只听到旁邊男子這話,便知道來者身份不同一般,登時噤聲不敢再言語。另外一女子隨即巧笑嫣然依向身側這比起自己美好竟絲毫不遜色的男子,卻是抬眸看向明玉,「不知道這位姑娘如何稱呼?」
「她是我妹妹。」
那猶如璀璨明珠男子淡淡道,只讓那兩女子臉上的笑容些許微變。隨即便已經換上了諂媚,「原來竟是小姐,是我等有眼不識金瓖玉,還請小姐見諒。」
妹妹?
明玉卻險些因為這兩個字再度寒惡了。
她扯扯嘴,坐到一旁的軟凳上,抬眸淺笑,「你們不用給我客氣,這家里一向都是他說了算,你們把他伺候好了就成。」
听到明玉如此說,又見她如此大方,那兩女子臉上的笑容就越發的深濃了,伺候的那位俊美翩然的男子更是無微不至。
一個說,「公子,這葡萄味道美的很,讓奴家喂給您……」
另一個則道,「小女子有一身絕好的舞技,不妨給公子舞一段兒。」
不多時,這客棧上房轉眼便再度聲聲絲竹入耳,比之前還要過而唯恐不及。
當中早已經給清除的干淨的地方輕歌曼舞,軟榻上,那綾羅散落的女子嬌弱無骨依靠過去,玉璧橫陳,媚眼橫飛,更有芊芊玉手已經往那白衣翩然的男子胸前模過去……
當竹子率人把明玉的飯菜搬上來的時候,就只見眼前這里啼笑連連,還當真有些婬/穢的氣息。竹子心神一顫,趕緊的放下東西走人。
而明玉面露輕笑的看著眼前這看似活/色/生/香一幕,心底里的怒火早幾乎破胸而出。
無可否認,那女子跳的舞極好,那窈窕的身姿像是能月下的嫦娥翩然,楊柳細腰下,美好如玉的面龐奪目魅惑,而眼底里那幾若勾魂奪魄的目光,更是讓人移不開眼眸,只是……只是若此時四下里不曾有那般讓她誤以為是在某些不堪場所中才能听到的嬌聲嫵媚,不曾有那樣讓她手指尖忍不住顫抖的婬/聲浪/語。她真真的可以靜下心去欣賞的。
「啪——」明玉終究忍不住,一掌擊到桌上,四下里的嬉笑聲驟然一停。
片刻寂靜後,那軟塌上之人終于說話了,「你這是做什麼?」
明玉抬眸,看向那好似一臉詫異沖自己看過來的面孔,即便此時此刻竟仍然漂亮的過分,更是沒有絲毫頹然失神。她扯了扯嘴角,眼底幾乎崩光,「莫非你不知道現在你腳下的這座城池剛剛幸免于難的?你竟然這個時候就開始鶯聲燕舞?」
尹君月聞言,只是挑眉一笑,「為兄自然知道,此次也不過是為兄為劫後余生而慶祝,那又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
明玉看著那張傾城絕代的面孔,恨不得拿起自己桌上的筷子把那兩只眼楮給戳瞎了。
只道他是個皇親國戚,竟還說的這樣振振有詞的?那些死去的百姓軍士就不值得一提?他們不都是金域王朝的子民?……何況雷宇哥哥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他竟然還在此恣意快活!
「那也好,你就自己慶祝吧,我不奉陪了!」明玉起身便要離開。
「吃過了飯菜再去。難不成你想讓你的救命恩人誤會?」
幽幽的聲腔從背後傳來,明玉霍得轉頭,那個正坐在軟塌上的男子淺淺輕笑間,青絲瀲灩成群,幽深猶如寶珠的眼眸深不可見。
「——好!」
明玉深吸了口氣,索性再度坐下來。她低頭看向跟前這些本就是她喜歡的飯菜,決定要吃個痛快。
旁邊的那些美女嬌奴本還想要問一問這所謂「救命恩人」之事,可是看到旁邊這俊美男子雖面上帶著淺淺笑意,可偏周身彌漫的冷然教人不敢踏雷池一步。也便再度輕笑媚聲,努力的討好。只是這般輕聲漫舞倒也維持不了多久,就給慢慢的頓下。
但見那被身邊這位公子稱之為「妹妹」的女子,吃的那個洶涌澎湃,幾乎是嘴里的飯菜還沒有咽下去,便已經又給塞進去許多,只漲的腮幫子鼓鼓的,又好似許久不曾吃到飯般的狼吞虎咽。
這,這就算是眼前飯菜堪比天上美食,那也有些……她竟是這位一擲千金公子的妹妹?這怎麼看也像是街頭鄉間無知漢子的吃法兒啊!
她們睜圓了眼珠子,瞪著那吃的不亦樂乎的女子,再有人回眸往那軟塌上的男子看過去,卻看到他面含春意,眼底里流光耀眼間,竟好似笑了。
——于是,便有人總結,當真是富貴之家無奇不有。
明玉明知道自己此時已顯然成了眾目睽睽之下的玩意兒了,可只視若無睹,吃的自在。而後抬眸,竟還看到桌邊上擺著的一壺酒。
她二話不說,拿起來便仰頭喝了一大口。
卻不料這酒並非是她之前喝過的那種略顯平淡的味道,只一口,便覺得喉嚨里一陣干燒。
「咳咳——」
這是什麼?老白干嗎?
她擰眉,眼底里稍稍一亮,隨後大聲的咳嗽起來,硬是把嘴里已經嚼了的飯菜噴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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