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君月眼眸微斂間,嘴角已經是笑意深濃。「你叫什麼名字?」
「民女明玉。」
「不錯,倒是好名字。」尹君月淺笑盈盈的看向她,「可想進宮?」
聞言,明玉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好似驚恐萬分的模樣,「民女惶恐,皇上是天下之主,自是便是要要天下最美好的女子相伴,民女久聞皇後賢良淑德,乃天下臣民典範,宮中妃嬪也相攜和睦,更是百姓們交口稱頌。且明瓔本就是出身名門,更乃是卓相掌中愛女,若是明瓔進宮,自是比民女要好上千萬倍。是而民女自知身份,更知道自己無福侍奉皇上。請皇上明鑒!」懶
听了明玉此言,尹君月眼底的笑意卻是越發深濃,「朕還以為明玉不過是江湖女子,卻不想竟然有如此心念,如此倒真可謂蘭心慧質。」
听了這狐狸嘴里猛然蹦出來的這句話,明玉差點兒沒當場暈過去。
有道是功高蓋主,雖說她此時義女的身份若是進宮正好能暫且壓一壓卓相的氣勢,可她方才表現出來的種種,卻根本便是不應該進宮的。——這狐狸就不怕她這種既什麼都懂,又會諂媚,更又可能是某人棋子的女子進宮之後,會把後宮攪得翻天覆地麼!
便正當明玉郁悶的時候,便只听到一聲輕響,眼前已驟然多出一柄雪白扇面,但看尹君月瀟灑翩然間,手上輕搖的那在光亮下盈盈閃耀的顏色,險些霎那間刺瞎了她的雙眼。蟲
這個狐狸,當真是已經在懷疑她了嗎?
嗚嗚——
明玉深吸了口氣,低頭道,「謝皇上夸獎,民女實在不敢承受!」
「朕說你如此,你便是如此,朕的話便是聖旨,便是金口玉言。」尹君月瞄過她,淡淡說道。
只是這話听在明玉耳中,根本就是意有所指。她強壓下心頭亂跳,也只能應了,「謝皇上。」
「嗯。」好似如此尹君月方滿意了。手中的扇子在眼前扇了幾下,才像是驟然想起一事,他抬手沖著明玉勾了下手指,「你過來。」
「是。」明玉嬌羞萬分走過去,心里惱恨恨不得把那個手指頭給剁下來。
「你可知這是什麼?」尹君月似無視她眉眼嬌羞,只把手中的扇子攤在她面前。
明玉心肝輕顫,也只能作無知狀,而後煞有介事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此乃江湖人中鋼骨鐵扇,既能防身又是極好的兵器。只是這扇面……請恕民女愚昧,倒是鮮少用這白色的。」
「如此,你倒是識貨!」
「謝皇上夸獎。」
明玉自是感激頜首,卻明白這人便又是在試探。只是隨後便听到那人一聲輕嘆,「你可知我為何有此物?」
當即明玉差點兒淚奔,可也只能繼而無知狀,「恕民女愚鈍,還請皇上明示。」
「嗯,你果然聰明。」尹君月睥睨她過去,緩緩站起身子,手中白扇輾轉,「這是前些日子朕微服私巡時,一女子相贈之物,可惜了,此生或許不會再見了。」
「不知皇上何出此言?」明玉睜大了眼楮,懵懂樣。
尹君月回頭瞥過她,「她不願入宮。」
「哦……」明玉拖長了聲音,微微點頭,「她倒是奇女子呢!」
尹君月輕輕一笑,手中白扇折疊,「也不錯,只是若是日後朕再遇到她,定不會放過。」
「……」
明明這人的說話並沒有絲毫一樣,可陡然間明玉覺得自己後背都些許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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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時,明玉千萬的推月兌了竹子,自己一個人從來路返回。
眼看著前面便到了禪房,明玉也才松了口氣。
不管如何,今日她也是盡了力。
——可是丫的那個混蛋狐狸,他竟然真的是皇帝!
天殺的,從哪兒能看出來他那模樣會是皇帝啊!當皇帝的不是應該像那個端王爺那樣更顯得英俊挺拔一些麼?他不根本就是個娘娘腔?
唉!
這個世界還真是凌亂。
正在明玉搖頭嘆息見,瞥到不遠處一個人影晃過去,明玉擰眉,抬腳跟上去。
不多時,明玉看到了那人的模樣,隨即臉上露出驚訝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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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晃車馬中。
明玉終于放下車簾,轉頭看向和自己同坐在一輛車上的明瓔。
當她從皇帝那里回來見到明瓔到此時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的時候了,即便她也解釋了皇上不會懷疑之類的話,可明瓔竟還是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嘆了口氣,明玉想到自己之前看到的那個身影,干咳了聲看向明瓔,「你喜歡的那人……不會叫尹秋月吧?」
「啊?」一直便是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明瓔陡然一個機靈抬頭看向她,美麗嬌艷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震驚,「你,你怎麼知道?」
「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個人影,覺得是他,所以才會問你!」
「你怎麼會認識他?到底怎麼回事?」明瓔連珠炮的問道,倒是一無之前那頹廢的半死不活的樣子。
明玉嘆氣,只能把自己那天晚上怎麼和尹秋月結識一事說出來。
只是眼看著明瓔臉上恢復了神色,也顯得精神起來,可明玉玉
開始覺得自己額頭痛起來了。
天啊,她也不想知道的,好不好!
——————
兩人回到府中,雖說那位卓夫人看到明玉的時候一臉不滿,可倒也沒說什麼。
只是到了用晚膳的時候,突然宮里來人傳話,說是要丞相急速進宮。而原委好像是說一大臣之子在上佛寺附近被人殺死之事。
傳旨的太監這話一出,卓夫人,明瓔臉上便是匆匆一變,說來今日里明瓔也是去了上佛寺的。
卓相急匆匆進宮,只是離開府邸時不著痕跡的看了眼明玉。
明玉心底一震,莫名的便覺得忐忑。
她抬頭看向夜色已經見深的夜色,只覺得有些風雨欲來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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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似乎也便是如她所想,便在明玉正打算入睡之前,卓相派人要她去書房一趟。
「爹爹。」見到書房中便只有自己和卓相二人,明玉便坦言喚了聲。
但見這兩個字,便讓卓相臉上的愁眉舒展,嘴上更泄出淺笑,過去便拉她坐到椅子上,並給明玉端了杯茶過來,「先喝口茶。」
「嗯。」明玉點頭,拿起來便喝了。
這茶清香悠遠,淡然如塵,只讓人心態寬松。
看到明玉低頭品茶,卓相眼中滿是愛憐,隨即坐到一邊,沉吟片刻,「明玉,今日在上佛寺,你可遇到了什麼人,什麼事?」
「爹爹為什麼這麼問?」明玉一愣,放下茶道。
卓相嘆了口氣,「今日皇上急召我和慕容丞相進宮的事情,你也是听說了的,便是因為上佛寺附近死傷之事,那人是慕容丞相得意門生之子,皇上甚為大怒,說是要徹查此事……只是,唯恐皇上會懷疑為父。」
「怎麼會。無憑無據的。」明玉擰眉。
「有憑據。」卓相頓聲道,「方才已經有官員問詢了那人身邊的活著的家丁,便是說在佛寺中曾被一蒙面女子毆打,更幾乎拿性命要挾,更說她身穿的衣衫不同一般凡夫所有,定是名門大家……且仵作也已經驗過了,那小子致死時正是你和明瓔回來之前的一個時辰。」
「……」明玉眼皮抖了幾抖。咬了咬牙,「爹爹擔心的不錯,那動手打人的,就是我!」
「什麼?當真……」卓相幾乎是給驚的立刻站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來听听。」
「嗯。」明玉也便把今日里遇到劉雨薇主僕二人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自然遇到那個端王爺的事情也給坦白了。
「什麼?端王爺也在?」听到明玉提起端王爺,卓相面色更是一變。
「爹爹,怎麼了?」隱隱的,明玉只覺得不對勁。
卓相苦苦一笑,「今夜里端王爺也進了宮,可是只字未提。」
神馬?
明玉瞪大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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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臥房,明玉輾轉難眠。
適才在書房她又問了父親些許關于那個死去的什麼大臣之子的容貌德行,便越問越清楚就是那個先前被她連著打了兩次的家伙不假。
想來她倒不曾想那人便這麼死了。只是偏明明看到過那什麼瑞王爺的那些活著的家丁都閉口不言瑞王爺的事情。那這事的結果便好似再清楚不過的了。
雖父親也說會在這里尋些證人證言,可是哪兒這麼容易的!
若是最後當真說是和她逃不月兌干系的話,那父親的聲望,還有明瓔入宮的事情或許便真的會就此破滅。所謂什麼官聲,她倒是不在乎,而明瓔或許便是好事,起碼也有可能會和那個人在一起,只是她……最後說不定難逃制裁。
只是那個端王爺為何要如此做?
明玉暗暗咬牙,心下里已經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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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端王府外。
一白衣翩然男子挺然而立,如墨的秀發狀似悠閑的飄在身後。頭頂只用一枚玉簪慵懶束起,卻更顯得絕代無華。雖身形並未高大,可卻是面如冠玉,俊美非常。尤其那雙濃密的睫毛下幽黑的眸子里透出異常清亮的神色。更是讓人神往。
王府外行走之人無一不向那人投去驚羨愕然目光。
只見他轉眸掃了眼四周,清朗明聲,「請回稟你家王爺,便說有教王爺意念深情之人門外等候。」
王府守衛只看到這人生的竟是比自家王爺還要非常,便已經心生了警然,再听他如此說的驚悚,便趕緊進去稟告了。不多時,王府管家出來,看到他的模樣自然也是先怔了下,而後疾步上前,「請公子。」
「多謝!」
男扮女裝的明玉嘴角含笑,並頜首示意。只是心底已經暗暗的警惕起來。
那端王爺只是听她說這一句話,便知道她是誰,那便是他早已經等著她了,萬不知她此次到這端王府外如此彰顯行蹤,是對還是錯。亦或許是福還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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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在那王府管家引領下進到府內。一路上只見亭台樓閣輾轉風景,雖不顯得奢華,竟好似沒一處相似的。明玉看在眼底,不禁暗暗冷笑。
這端王爺,當真是有意思的很。
「這位公子,我家王爺便在里面,請公子稍後。」不多時,王府管家停下腳步,很是恭敬的回道。
「好。」明玉自是頜首,掃了眼前面那敞亮的廳堂。轉眸欣賞起四下里的風景來。
只是便在她堪堪移過目光霎那間,便已然察覺有一道人影快速離開。
而那道人影好似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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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日到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