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才口口聲聲拿南詔國主壓了卓夫人一通,而此時南詔國主前來,無疑便是又讓卓夫人辛苦,本就渾身輕顫的卓夫人聞言,更是連嘴角都微微抽動起來,明玉卻是一副訝然的模樣,美眸轉輾間看向卓夫人,微微搖頭,「這可怎麼辦?難道說今日偏就是要女兒不得听從母親的教誨麼?」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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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此時,卓夫人當真已經是被氣的說不出一個字來。
明玉看了眼,便頜首一輯,「女兒看母親的身子不太好,此處風倒是有些大了,母親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言罷,她離開此地。
便在她的身影消失在庭院門外,只听得卓夫人一聲嚶嚀,險些軟軟的癱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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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婢女們一擁而上,扶著她回去休息,忙又有人去尋大夫,已然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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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在明玉往前面走的時候,也才知道這會兒卓相並不在府內,而明瓔也一早便在另外一處被嬤嬤教導著,絲毫分不開身出來。而原本南詔國主求見,便是要卓夫人陪同的,只是卓夫人心悸突發,也便只有明玉出面。
只是明玉還沒走到前庭,便在庭院里看到那一身的淺衣薄薄。而那道欣長的身影只是站在碧波驕陽下,那淺淺衣迭微微搖擺間,便像是驟然引起風華無限。下一刻,便像是察覺到她的到來,緩緩回頭。諛
俊逸的面龐沖著她溫和一笑,眸光中帶著的溫柔在陽光下只讓明玉看著心口感動的幾乎想要哭了。
「司馬大哥!」明玉深吸了口氣,走過去頜首一福。
「你我不用如此多禮。」司馬義扶住她,「本想在廳內等你,可到底還是忍不住便走了出來。只是……明玉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只是昨夜里睡的不太安穩,所以便顯得有些蒼白了!」明玉搖頭。
司馬義卻是看的重視,他道,「回頭我教人送些安神的香來,也免得明玉這樣憂心。」
「那就有勞司馬大哥了!」明玉也不好推辭,笑著應下來。
「謝什麼,但凡是明玉想要,只要說一聲,司馬大哥便要為你做到。」司馬義只是沖著她寵溺一笑,而後像是習以為常的拉過她的手。
明玉低頭看了眼,還是沒有把手抽出來。
兩人轉身回到廳堂,旁邊的侍婢也給奉上了新茶。
「昨夜,還好麼?」坐在明玉旁的司馬義只是淡淡的一句話,明玉便立時明白過來,她抬手撤去了四周的侍婢,方點了頭,「嗯,還好。有勞司馬大哥掛心。」
司馬義看著她,唇角動了動,到底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低眉看到桌上的杯盞,眼底稍稍劃過一道流光,
「明玉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他問。
「司馬大哥以為我有什麼想問的?」明玉扯唇一笑,有些不太明白司馬大哥為何如此問。
司馬義抬眸看向她,「比如,我是如何知道昨夜……」
不等司馬義說完,明玉便搖頭止住,「司馬大哥說笑了,你關心我,也是我請司馬大哥幫忙,那知道我的行蹤也是應該的,何況,我想要逃離的並非是一普通人的掌控。留意一些也是應當的。」
說話間,明玉眼前閃過的則是她曾經在端王府看到司馬大哥手下的霎那情形。而昨夜里那個帝王曾對她講的那番話也在耳邊響過。
……悉不知她正是因為明白知曉,才會如此決定。不管是那個帝王也好,面前的司馬大哥也好,他們都不是她想要的。
只是听了明玉的這番話,司馬義不禁動容,「明玉,你這般,便更是讓我難以割舍了!」
明玉莞爾,半開玩笑的說道。「那可不行。至少我現在還沒覺得司馬大哥是我心中的良人呢!也就是說,不管如何,司馬大哥還要加把勁兒才好!」
司馬義抿了抿唇,倒也知道是她玩笑的話,隨即笑開,「好,怕只怕到最後你也只能到我這里來!」
「那好,我便是等著這一天了!」明玉笑嘻嘻的應了,心里暗暗的道了聲愧疚,轉手端起自己手中的茶盞來,抿了口,「這茶味道清遠,想來必是絕頂的好茶。」
也到了此時,司馬義也才端起手邊上的杯盞,放在鼻端輕嗅,「嗯,是上好的碧螺春。」
「是麼?那我倒要好好品嘗品嘗。」明玉恍然的模樣,低頭便一口一口抿起杯中的茶水來。
不得不說這茶是上好的,可喝到她的口中總覺得一股苦澀的味道在唇齒間慢慢泛濫。只是雖然苦澀,她仍甘之若飴。直到明玉喝下了差不多半杯也才察覺到旁邊的司馬大哥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便只是盯著她瞧了。
明玉暗嘆息,把手上的杯盞放下來,轉眸看到司馬義眼底里閃動的些許痛色的眸光,不自覺的扯了扯唇,「司馬大哥可是有什麼話想要對明玉說的?」
面前的女子明明輕笑連連,便是連舉手投足都是那般的美麗,只是眉宇間的清愁就是那般明朗的緊鎖住了他,讓他動不了分毫,司馬義只嘆了口氣,「明玉以為呢?」
他這話听不出什麼由頭來,只是明玉听了心中卻是一蕩,她想要揚唇一笑的,可偏偏連她自己都覺得若是此時笑了唯恐比哭還要難看,「我本還想瞞著司馬大哥的,沒想到司馬大哥竟然看出來了!」
司馬義看著她此時的模樣,放在桌上的手不由攥起,「我倒是希望自己並未看出什麼來!」
只是這一句無力嘆息,便讓明玉險些淚涌而出,說到底,司馬大哥也是一國帝王,心思總是會比一般人細膩的,便是連哥哥都看出來她的異常,司馬大哥能看出來也並不意外。只是不管如何,司馬大哥對她也是真心的。
她低眉伸手握住了司馬義的拳頭,那指端柔滑的踫觸讓司馬義的大掌不由得放松,司馬義怔然看著她,目光不自覺的落在她放在自己手背上的那抹縴柔上。
這便是她第一次主動握住了他的,不止是在他表述了自己心事之後,更是自他和她相識伊始,這也是第一次。
司馬義緩緩抬眸,但見那張幾若便是要哭出來的面上已然帶上一抹清淺飄忽的微笑,便是這抹微笑,也已經全無了之前讓他看著心痛的情愫。
「雖說昨夜里他用了司馬大哥的名號騙明玉出去,可是也讓我索性把心里所想的都說了出來。他雖然生氣,可畢竟我曾救了他一命,故而最後……他說他沒有勉強女人的習慣。所以,便是由我決定了。」
明玉緩緩說道,便是讓司馬義放心,也更是堅定了自己想要離開的念頭。
她這番話說完,司馬義又是低頭思索了片刻方點頭,「我便猜到他早晚知道你的身份,只是若如此,那我也是放心了。雖說我一向不喜他,可他也算是言而有信!只是,唯恐夜長夢多,我也要早些提起才好。」
「那就辛苦司馬大哥了!」明玉點頭,又不免後悔自己竟然早先沒有悟到司馬大哥話里的意思,不然若是她早些明白她的身份早已經被那人識破,或許便沒有此時的艱辛了,她看向司馬義,說的真切,「此情此意,我怕這輩子都報答不了。」
只听這話,便又讓司馬義不得不微微擰眉,可也只能半開玩笑的說道,「若是實在不知道如何報答,那便以身相許吧!」
言罷,雖知道明玉不會把他這話放在心上,可也免不了自嘲,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還是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時候不早,我也要早些回去了。只是明玉,不管如何,你也要顧及自己的身子,懂嗎?」
「嗯,我知道了!」明玉點頭,也隨著站起身。
……
……
司馬義本想要明玉送到廳外便回的,只是明玉不肯,也就只能讓她送到門外了。
卓府門外,奢華的車馬牢靠的停在門邊,便是明眼人一眼就知道車馬的主人是貴中之貴。
立在卓府門庭當外,司馬義轉頭看向明玉,沖著她擺了擺手,「明玉,你還是快回去吧!」
明玉看著司馬義又是殷殷的要她回去,一時竟好似以為他當真成了要出門遠行的丈夫,而她則是在家中等候的妻子了。面上不禁微微一紅,沒有再回應,便點頭轉身要回去了。只是走了沒幾步,便已然听到外面驟然一聲大喝,「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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