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帝王之命!
悌
「若是覺得累,後面有軟塌可以休息。」坐在御案後的尹君月抬眸看她一眼,隨後低頭批閱手上的奏折。
明玉方往那重重書架後面看過去,果然在不起眼之處看到了那一方黃色床幔。想來是尹君月累的時候休憩用的,只是這種明黃色的顏色,她躺下去,合適嗎?悌
明玉走過去,突然覺得好笑。
她這十三年總算是沒有白過,即便大部分時間只是游走江湖,好似不在這凡塵里,可那種階級等級的觀念倒是蹭蹭的上漲。而到了這宮里,就越發的變得濃厚的連她自己都覺得汗顏。什麼顏色不過就是某種奢貴的界限,並無其他。
諛
抬頭看了眼那個在批閱奏章的男人,明玉躺到了床上。霎時,四周都是淡淡的龍涎香氣,就好像他就在身邊。不對,這會兒他本來就在不遠處,忙碌著那些國家大事。
她翻了身,正打算閉上眼楮小憩,卻看到觸手所及之處,擺著幾本封冊書籍,而最上面的則是《金域王朝百年奇聞怪事》。
嘖嘖——
他還看這種書啊!
明玉差點兒失笑,眸光轉閃,便把那書拿下來放到,放到手上細讀。
沒一會兒,就覺得好玩兒的很,一點一點的看下去。諛
坐在前面的尹君月突然听不到身後傳來的窸窣聲音,他回頭看去,看到她正低頭凝睇著他刻意放到那里的書籍,嘴角微微勾起抹弧度,繼而繼續低頭詳讀手上的折子。
……
……
不多時,便是在明玉看著最精彩的時候,听到輕微的開門聲,她抬眸,沿著這重重書架的縫隙看過去,竹子輕巧的走了過來,便是看到御書房里只有皇帝的身影,眼底里也並沒有絲毫的怪異神情,只是躬身回稟,「皇上,工部侍郎到。」
「宣——」
尹君月的聲音冷沉,便是讓明玉都覺得四周好似更冷了些。這會兒,她是不是離開好一些。
便是想著,就已經從軟榻上坐起來,只是腳還沒有沾地,御書房的房門便已經給推開,穿著朱色袍子的工部大員便已經走了進來,三呼萬歲。
明玉嘴角微微一抽,覺得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的听著好。
而果不其然,便是在那位工部大員的身子還沒起來的時候,尹君月手里的折子便已經沖著他扔過去,而後就是一連聲的怒斥。
「什麼萬歲,便是你這等臣子想要朕死後背上千古罵名的嗎?」
就是早已經有所知曉的明玉听到這猛然的怒斥,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更不要說是先前神色就已經有些惶恐的工部侍郎了,一個踉蹌那一身的朱色長袍就便跌倒在地,不住的叩頭,「臣死罪。」
「死罪?」尹君月冷哼一聲,「就是這兩個字就能把你在折子上說的那些撇的一干二淨?什麼洪潮泛濫,雨水多變,這就是堤壩塌陷的借口?不要忘了,堤壩就是用來抵御洪水,安撫民心的。更不要忘了朕前兩個月去了哪兒,又做了什麼,此番不過兩個月……如今事發,朕讓你徹查,你竟然徹查出這樣的結果來?你倒是說說,你是以為朕是瞎了眼,還是普天下的百姓都傻了腦袋?嗯?」
這一聲聲,只讓明玉听著眉頭緊緊的皺到一起。
便是她先前不太清楚到底是什麼事情,現在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那日她听他口中說的那堤壩坍塌的事情只是事發,而剛才扔到這位工部侍郎身上的折子才是正式的導火索,只是听著尹君月的話,明玉也驟然覺得有些惱怒。就像是前世她听說的某座花了巨資建好沒幾年便坍塌的大橋,事後卻是證明超載壓坍的結果是一樣的,這樣的結果便是以為那些百姓言官們都是楞頭八腦的傻子了!而這樣的官員,便是殺了也難以讓她心平了惱怒的念頭。
明玉嘴角微抿,手指微微一松,手上的書籍便給落到地上。
只是這輕微的響聲也足以讓那渾身顫抖,低垂著頭的工部侍郎陡然一驚,
尹君月听著那個聲音,嘴角微抿,片刻,他回頭看向此時已經站起身來的明玉,眉眼間展開一抹淺笑,「怎麼不睡覺?」
輕柔的聲音瞬間便讓之前還陰沉著殺氣的御書房乍變溫暖。
而跪倒在御案前面的工部侍郎撐在身側的手輕顫著,明顯是猶豫著要不要抬頭瞧過去。只是此時,便是給他千百個膽子,唯恐他也是不敢的。
明玉看在眼里,嘴角輕笑漣漪,身影已經從書架後面轉過來,裊裊而來,「皇上真是抬舉玉兒了,剛才那樣惱怒的喊著,便是玉兒此時正夢到皇上,也不得不醒過來。」
她的聲音緩緩,聲聲珠圓,讓人沉溺。
尹君月淡淡一笑,便把她攬到自己懷里,「如此說來,倒是朕的錯了?」
「那是當然。」明玉挑眉,反手摟住尹君月的脖頸。
瞬間桃香四溢當中心神不禁微顫,不經意的,她微微往後撤開少許身形,只想忽視掉他身上氣息的濃郁恬然。只是這些許的變化,竟還是被那個攬著她的男人察覺
到,便是此時面上展開寵溺的些許笑容,攬著她腰間的大掌卻是默默的多了一分氣力。
只是片刻,明玉突然想到自己的舉動意圖,是不是早已經被他看了一清二楚。她不依的扯著他的胳膊,狀似撒嬌,「皇上,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趕緊打發了吧,玉兒還要和皇上說說話呢!」
此言一出,便是連尹君月的眉頭都難得的聳動了些許。
而近在咫尺的明玉則是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嘴角微微一抽,嘴角劃開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倏的,鼻頭上被尹君月親昵的刮了下,耳邊又是一聲輕輕的寵溺低吟,「調皮!」
隨後那濃郁的桃香轉向那御案前面跪著的男人,語氣陡然變得僵硬深沉,「江南水利堤壩坍塌的事情,想必此時你心里也已經有數,該如何做,你便自己估模去,明日早朝,朕等你的話。去吧——」
「謝皇上——」
工部侍郎忙不迭的躬身跪拜,重重的在地上又是叩了好幾個響頭,才顫巍巍的離開,只是在退到門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悄悄的抬頭往那御案的方向瞄過去一眼。
便是在眼楮里看清了那道窈窕身影的時候,臉色驟然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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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中。
隨著房門的關合,已經漸漸清靜。
只是明玉卻已經清楚的知道,那位工部侍郎出去之後,明日朝堂上又會開始一番怎樣的風波。
一貫金域王朝的宮規上便已經明示了後宮女子不得入前朝,而她不止出現在御書房里,更是把小兒女的情長凌駕在朝政之上,便是任哪個有骨氣的朝臣所不能容忍的。
明玉眼楮里的男子面色漸漸變得深沉,甚至有了些許的惱怒,而這惱怒又偏偏讓明玉心神都有些亂顫,她扯了扯唇角,試圖從尹君月的腿上坐起來,不料橫跨在腰上的大掌卻又是緊了緊。她這才明眸方轉,笑的些許嫵媚,「如此政事要地,皇上這是做什麼?」
「政事要地?這會兒你知道了?」尹君月不答反問。
明玉靜默了下,知道自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只是如此,也就不要怪她把是由說個清楚了,她仰面看過去,輕啟櫻唇,「皇上為什麼娶卓相之女,當中緣由還要明玉多說嗎?既然如此,明玉此番舉動不就是想要皇上萬事更得心應手麼?」
話音未落,明玉只覺得腰上攬著自己的大掌猛然加大了氣力,便是她都覺得有些痛,她抬眸,在尹君月的眼底看到了一閃即逝的一抹苦澀,再眨眼時,他的眼中只有深邃濃意。
「放心,朕不會讓你背上不堪聲名。」
他的語氣並不重,甚至只是淡淡的弧度,只是她卻覺得心里的某一處,隱隱作痛。明媚的唇角勉強揚起抹笑來,從他的膝上輕盈跳下,「有了皇上這句承諾,明玉也就放心了,明玉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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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還有一更!抱個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