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女人妝
從小萱那里，程小劍了解到，這個康親王府還真有很大的來頭。
這個世界，雖說是修道人的天下，誰的實力高，誰便掌握生殺。但有座大山，即便再高的修為，也無法逾越，除非突破天人壁壘。
那座大山，就是皇權，就是皇室。
皇室招攬各種修為精湛的修道之人、精通百家教義的學士、百戰百勝的將軍，以及各種奇人異士，並非這些強者對皇室趨炎附勢，畢竟對修道人最有誘惑的還是長生，而是因為，在王朝的最巔峰，皇權傳承中，有支一脈相傳的血統，世稱帝皇，體內有紫薇之氣，自打娘胎出生，都有著超越五重渡劫境的修為。
也正是緣此，穩固了王權，鎮壓諸多修道者，維系皇權威嚴。
紫薇之氣的繼承，是真龍天子，號稱三皇血脈，是人世間的帝王。
康親王府就是天應王朝的勢力，用來統轄鳳鳴山一帶的權力機構。康親王與當今帝皇交好，是旁系血親，鳳鳴山方圓八千里的地方都歸康親王府管轄，甚至小到每個山野散修的修道人，也都要被康親王府登記在冊，每次江湖爭斗、恩怨仇殺也都要經過康親王府的允許。
所以在鳳鳴山附近，康親王府就是天王老子，任何人都不敢忤逆它，即便是五重渡劫境的老古董，也只能俯首稱臣。
程小劍本以為在修道者面前，王權根本不算回事，卻不想出了個有紫薇之氣的怪胎，直接是仙人傳承，震住了世間修道者，這令程小劍一陣頭大︰「本以為只要修為高了，就能擺月兌康親王府。即便王府追究下來，也能憑劍帶著翹臀小萱和大胸師姐遠走天涯，逍遙快活，可誰知王權居然有這等威懾，弄巧成拙，怕是要栽在這里了。」
倒霉歸倒霉，程小劍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主，他清楚知道，只有實力才是關鍵，而實力又包含很多層面，諸如修為、智慧、法劍、法衣……還有臉皮！那趙藏鋒是康親王鐘愛的子嗣，渾身上下都是寶貝，現在落在了程小劍手里，他當然不會輕易放過。程小劍從里到外，將趙藏鋒身體都搜了個遍，找出了件金色法衣，外加幾錠金子、數塊翡翠靈石。
對于那靈石，程小劍本想收入囊中的，卻被大胸師姐搶去了，他沒辦法，只得悶悶不樂，將法衣穿在身上。可問題又來了，這個時候的法衣，本是按照古典服裝的模樣制造，他的短汗衫大褲衩完全遮蓋不住這絢光閃閃的法衣啊。
還是小萱出了個好主意，從大胸師姐的衣櫃中取來件白色裙子，讓程小劍穿上。
程小劍雖然很不願意，可也沒有辦法。
從小萱的介紹中，程小劍知道，這麼做是必須的。因為這素懷宮，自創派以來都只收女子，也就形成了一個傳統，禁絕宮內女子與男子接觸，是素懷宮禁忌。如果他的男人身份被發現了，別說在這里修煉了，單單那些守宮弟子，都能把他打的死去活來。即便宮主，也就是大胸師姐的老娘正在閉關修煉，也沒人敢忤逆這個規則，就像沒人敢反抗帝皇王權一般。
如果只是穿著裙子，雖然有些別扭，但也能與許許多多的妙齡少女混在一起，倒也很好。可接下來的事，令程小劍無法淡定了。
小萱雙手聚攏凝氣，運出一團璀璨晶瑩的真氣，籠罩住程小劍的腦袋︰「其實，想要遮蓋住那些守宮弟子的耳目，以你奇怪的短發，是遠遠不行的。還好我們素懷宮有門秘法，可以借助真氣靈氣，催生頭發。過一會，你頭發就會和女人一樣長，別人也就無法發現你了。」
和女人一樣長？
程小劍很想哭，他是純爺們啊，不想變成女人。可現在倒好，非但要穿女人的裙子，還要穿戴女人的發簪，還要著女人妝——不容程小劍反抗，他那精悍短小的平頭碎發，就不復存在了，快速生長出來，比生長最快的藤條還要快上百倍，不過片刻功夫，頭發果真和小萱一樣長了。
小萱似乎對程小劍的發絲很滿意，忙里忙外的為程小劍梳理打扮，涂粉餅上紅妝，還要程小劍抿紅紙。如此折騰了大半天，總算好了。
程小劍望著銅鏡里的人兒，發現里面那人畫眉修長、唇彩殷紅、發絲松懶，雖說不是絕色，但也稱得上清秀。但是，這個清秀「女子」，程小劍知道，就是他現在的模樣！
還好，這里沒有前生的同學同事經理秘書客戶絲襪女百合女御姐蘿莉，沒被熟悉的人看到，也不算丟臉。
可事情並沒有結束，女人妝還沒有完成。
小萱含笑著取來一截白練，放在程小劍身前，說道︰「這是師姐的抹胸，就給你穿吧。你裹在身上，讓別人看不出你胸部是男人那麼平，也就可以啦。」
抹胸？
我有胸嗎？
程小劍咕咚咽下口唾沫，猶豫不決。這可是大胸師姐的抹胸啊，曾裹過師姐的大胸！
溫柔鄉啊溫柔鄉，可真令人神醉迷離。
程小劍沒有反抗，月兌下衣衫，任由小萱將那一截抹胸裹在他黃金法衣外面，又被小萱在里面塞了兩團碎布，這才看上去有「胸」了。之後，小萱又取來師姐的褻褲，換下了程小劍的大褲衩；取來潔白衣衫，覆蓋住法衣和抹胸，繼而穿上三層絲緞白裙，這才完成了女人妝扮。
鏡子里的女子，頗為清艷，眉清目秀、胸部凸起，是個可愛的美人兒。
為了所謂的修煉，程小劍的節操稀里嘩啦全都掉地上了，甚至月兌掉了爺們的身份，穿上女人的膩歪妝扮，這令程小劍一時間很難適應。不過有小萱陪在他身邊，也安心了些，他一把摟住小萱，對著銅鏡說道︰「好一對妖嬈的姐妹花。」
小萱撇嘴，一把拍掉程小劍放在她翹臀上的手掌，訓斥道︰「你老實點！藏經閣的那些守宮弟子，個個都是三重和合的境界，和師姐相比也不遑多讓，千萬不能被發現。不過嘛，我對你的女人妝很滿意，現在看上去，你比男人的時候好看多了。」
小萱小巧憐人，對人沒有防備，以至于漸漸的，甚至對程小劍的冒犯輕薄也沒了反感——被一天之內模了幾百次，如果不繼續被模，反而會有種不習慣的感覺。程小劍很想抱著小萱摟摟親親，但想想還是算了，萬一激怒了她，她又祭出了仙劍，將他身體刺出一個大窟窿來，就得不償失了。
還是循序漸進的好。
第一天，程小劍十分不習慣，卻也無奈的學著小萱如何避免被別人看穿。
第二天，仍舊不習慣，不過已經開始和小萱學著如何梳妝打扮，如何穿戴衣飾，如何在打斗中表現出不被彈跳的胸部阻礙。
第三天，在大胸師姐的長劍逼迫下，喝了碗十分苦澀的湯藥，這才被師姐允許進入藏經閣。
自始自終，他都沒能踫到師姐，因為只要他一靠近，就會有柄冰冷利劍，直指他的咽喉。
還是小萱溫柔和親。
傳說鳳鳴山上，有過鳳凰棲息，因此而得名，素懷宮就建造在鳳鳴山山巔，高聳入雲，四周仙雲繚繞，白鶴翔天，是人間仙境。素懷宮是簇古老的建築，許是有五六百年歷史了，青磚地面都有了些龜裂，婉約小巧的房舍擁簇一起，是宮內其他弟子的棲息之所。
在建築群的正中，有一座玄塔，七重，便是小萱所說的藏經閣了。
素懷宮雖說是個門派，可修煉方法並非師傳師教，而是由入室弟子自己前往藏經閣選取典籍，獨自修煉。如果遇到不懂的問題，可以相互詢問，以至于很多時候，宮內弟子都是見不到宮主的，這也使得藏經閣的地位在素懷宮無比重要。
「小萱，她是誰，是宮主剛招收的弟子嗎？」
「宮主一直都在閉關，怎麼又招收新弟子了？呦呦姐妹們快來看吶，這小師妹臉紅了，好可愛呦。」
「小妹妹別跑！看你臉色紅的，肯定例假來了，別跑太快，容易側漏的呀！」……
不斷有素懷宮弟子前來搭訕，對小萱打招呼，對程小劍調戲，就像是群流氓。程小劍臉皮雖厚，可也架不住幾十個妙齡少女將他圍住啊，落荒而逃，慌忙拉著小萱向藏經閣跑去，逃跑的姿勢又惹來那些女子一陣哄笑。
藏經閣門前，有兩個和合境的中年婦人看守著，只隨意打量了眼程小劍，沒有說話。
藏經閣底層人很多，有很多一重虛極境的女子，都在捧著典籍鎖眉沉思，或者運氣練功。小萱沒有讓程小劍在這里修煉，而是直接拉著他爬到了四層。
四層很冷清，沒有一個人，只有寥寥幾個書架，擺放著不知道存放了多少年的破敗典籍，還有些生銹的鐵劍，已經腐朽了。
程小劍茫然無措，不知道從何入手，只得望向小萱。
小萱神秘一笑，轉身走到一座書架前，從里面取出本古籍，遞到程小劍面前︰「你看看這本，肯定對你有幫助。」
程小劍低頭望去，見霉跡斑斑的封面上，仍舊殘存著幾個古篆小字︰「逆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