灕雲澈又喘息了幾下,這才稍稍好了一些,他從枕頭下拿出一份聖旨道︰「這聖旨等朕死了你就交給星澈,昭告天下!若是盧雪寧要扶植大皇子,你就提前宣布這道旨意,這是朕唯一能夠為你們做的了。」
「那大皇子……」
灕雲澈露出一絲苦笑,「那並不是朕的孩子。」
王汐汐看著眼前的灕雲澈,雖然此前他對自己和星澈做過許多過分的事情,然而她現在怎麼也無法恨他,他終究是一個可憐人罷了。
跟慕夜回到營中,王汐汐久久不能平靜,明天就要攻城了,但願灕雲澈能夠挺住。
第二日,朝陽似火,炎**隊在慕夜的帶領之下,對灕都發起了攻擊,城內楚晨簫已經帶領士兵攻佔了皇宮。
灕國的皇宮,比楚國皇宮更加富麗堂皇,皇宮里的宮人們都四散逃竄,但是他們沒有逃過楚軍冰冷的刀劍。楚晨簫見到活口就殺,皇宮已經變成了人間煉獄,前方就是灕雲澈上朝接見群臣的地方了,楚晨簫急不可耐地向前方奔去。
恢弘的宮殿寂靜無聲,盧雪寧端坐于寶座之上,懷中是她的孩子。今日黎明,她的丈夫,這個國家的君王駕崩了。她似乎離著自己期望的權利更近了一步,看到殺紅了眼的楚晨簫,她沒有絲毫的驚訝。只是看著他提著滴血的劍一步一步走了上來。
「你怎麼在這里?」楚晨簫的聲音冰冷而詭異,仿佛剛才的嗜血還讓他處于一種癲狂的狀態之中。
「自然是在等你,也讓你看看你的兒子。」盧雪寧將孩子舉到楚晨簫的面前。那孩子似乎被楚晨簫肅殺的眼神嚇壞了,哇哇亂叫起來。
楚晨簫眼中露出輕蔑的神色,撥開盧雪寧的手,道︰「傳國玉璽在哪里?」
「自然在它該在的地方,你現在不應該先告訴我別的事情嗎?」盧雪寧看著楚晨簫。
「什麼事情?」
「我要讓你親口昭告天下,我是你的皇後,並且立我的孩子為太子!」
「笑話!就憑你,想做這玉蒙大陸最尊貴的女人,想做我的皇後,這根本就不可能!況且,這個孩子我並不相信他是我的骨肉!」楚晨簫冷笑著。
「楚晨簫,難道你忘了曾經對我的許諾嗎?就在前幾天,你還許諾說不會虧待我,難道你忘了嗎?你怎麼可以懷疑這個孩子,他的的確確就是你的骨肉!」
「你這樣的女人,讓我怎麼能夠相信呢?你可以背棄你的國家、你的親族、你的丈夫,何況是我呢?我是說過不會虧待你,但是你不配稱為我的皇後,若是你乖乖听話,交出傳國玉璽,那我就保證你和你的這個孽種衣食無憂,否則,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盧雪寧似乎不相信楚晨簫說出的話,他居然是這樣鐵石心腸。「楚晨簫,此時此刻,你還想讓我交出傳國玉璽嗎?告訴你,除非你答應我的條件,不然你永遠都找不到傳國玉璽在什麼地方!」
楚晨簫劈手奪過孩子,高高舉起,道︰「沒關系,你可以不說,那你就看著這個雜種血濺當場!」
「楚晨簫!你會遭天打雷劈的,這個孩子真的是你的骨肉,你可以滴血驗親!虎毒不食子,你難道真的比老虎還毒嗎?」盧雪寧想不到楚晨簫會拿孩子開刀,她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滴血驗親?你以為我那麼傻嗎?盧雪寧,你根本就不配給我生孩子!」楚晨簫一松手,孩子重重摔在金殿之上,剎那之間沒有了聲息。
「啊~!」盧雪寧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響徹大殿,她瘋狂地撲向楚晨簫撕咬著,她寧願自己現在變成一頭野獸,把這個負心的男人撕成碎片。現在,她所有的願望都破滅了,她眾叛親離,什麼都沒有了,她要讓他和自己一起下地獄!
突然之間,她覺得下月復一陣疼痛,一縷鮮紅從嘴角蔓延出來,楚晨簫嗜血的雙眼狠狠瞪著她,她的手向下模去,只感覺到楚晨簫那冰冷的佩劍深深插進了自己的身體,她累了,甚至听到了心破碎的聲音,這樣也好……
盧雪寧倒下了,圓睜的雙眼似乎還在訴說著自己的不幸和上天的不公,但是她什麼也听不到了,也看不到了……
楚晨簫看著地上一大一下兩具尸體,露出厭惡的神色。突然之間,一名楚軍慌慌張張地跑進大殿,道︰「報告太子殿下,灕星澈和慕夜帶著大隊人馬殺進來了!還有,還有公主也來了,蒼州剩余的兵馬倒戈了,現在還有不少咱們的人正不斷倒戈,情況危急啊!」
怎麼可能,楚晨簫連忙跑出大殿,居然有人會倒戈!剛出大殿不久,還沒有到宮門,就有楚晨簫的幾個貼身侍衛跑過來攔住他道︰「太子殿下,如今我們趕緊撤退才是,灕炎聯軍來勢洶洶我們已經抵擋不住了!」
「倒戈的人,殺無赦!」
「殿下,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管倒戈的人了,況且,公主也已經站在了灕國這邊。」
「賤人!她難道忘了自己是楚國人嗎?」
楚晨簫還要往前沖,卻看到眾多人馬自宮門口如潮水一般涌了進來,為首的那個銀盔銀甲的正是灕星澈,人群之中,他看到了楚夢萱那一抹鮮紅的身影。
幾個侍衛急忙推搡著楚晨簫向後方跑去,從別的宮門逃了出去。
灕星澈看著眼前的景象,還是被驚呆了。這是自己從小長大的皇宮嗎?如今這里如同血海一般,到處是宮人的尸體。一行人沉默不語,隨著灕星澈來到大殿之中,盧雪寧的尸體是那樣的刺目。
王汐汐看著一陣心酸,她用手帕蓋住盧雪寧的臉,這恐怕是她能夠得到的最後的尊嚴了吧。
灕星澈吩咐隨從道︰「去吧羈押的文武官員的家眷悉數放回!。」
王汐汐道︰「星澈,不知道皇上怎麼樣了。」
灕星澈轉身出了大殿。皇帝的寢宮之中,連一個宮人都沒有,房間之中似乎還殘存著草藥的味道,灕星澈掀開明黃的帳子,看到灕雲澈臉色蒼白平靜地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