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的天使 正文 第五章 破敗的靈魂

作者 ︰ 行走的龍井

清晨第一抹陽光,透過厚厚的雲層,以決不妥協的氣勢,射穿地球上空污濁的大氣層,為這個冰冷的世界帶來了光明。萬物蘇醒,幾只麻雀從窩里鑽了出來,忙碌地飛撲著。冬天的田野,別有風貌,成片成片的枯黃色,把人的視線帶到無限遠,如同在那個你看不到的盡頭,有一個美麗的地方,或許只有看不到的地方,才能給你想象的空間,你可以去意婬,去跟自己說,那里一定很美,可是或許等你真的走到那里,會發現一切只是自欺欺人。所以,在你的世界里,永遠都有一個不可企及的地方,那個地方就留給你的靈魂,讓它以為始終有個完美的世界在等著你。

不過這樣一個美妙,輕盈的早晨,卻是一個女孩的夢魘,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骯髒不堪,早已不是那個原本的自己,只是一個晚上,她已經不是自己了!一只很小的蟲子順著冬娜的頭發,爬到了她的臉上,野草散發出濃濃泥味,她的兩腿好像癱瘓了,想要挪動,但是動不了,突然一股鑽心的疼襲來,她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拼命爬坐起來,看到自己的身上污濁不堪,血跡已經干了,結成了血痂,布滿雙腿,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來自兩腿之間,她拽起地上被撕破的衣服拼命的擦,拼命擦,血痂從肉上被剝離開,疼痛,刺痛,那種感覺跟死了沒什麼兩樣,不對,比死更難受!自己如同一具腐臭的尸體,她抬起頭,張開嘴巴,大口的呼吸,終于用盡全身的能量,大聲地,嘶聲力竭地叫了出來,那聲音透過寒冬清晨的層層薄霧,直透到最遙遠的地方……

假期結束了,小鎮恢復了熱鬧。白天人來人往,每家鋪子前都有三兩個人影在晃悠,自行車,三輪車,公交車,還有少許的私家轎車,小鎮的幾條主要的馬路上,仍然顯得繁華。

學校也開學了,冬娜的高三2班,都在傳說,冬娜退學了。沒人知道為什麼,有人猜或許是因為她父親的自殺對她的打擊太大,有人說一定是她那個刻薄的後母在搗鬼,可是都是猜測,因為之後班里再也沒有人見過冬娜。

鄧軍去找過冬娜很多次,但是都落了空,頭兩次踫到了冬娜的後母,那個女人用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完鄧軍後,冷冷的說,冬娜誰也不見,自己關在房里,沒有辦法。第三次去的時候,女人告訴他,冬娜已經離開小鎮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鄧軍愕然,臨走的時候,夏娜陰陽怪氣地問︰「你很喜歡她嗎?」

鄧軍看著夏娜,態度非常冷淡,片刻沒有說話便匆匆離去。

就這樣,冬娜和她父親的事情被小鎮上的人,熱聊了好一陣,但最終還是慢慢消失在他們的記憶中,時間把這對父女抹去了,如同他們從未出現過一樣。

春天,一個所有生命都肆意揮霍自己的季節,柳溪市,對于生長在偏遠小鎮的窮苦孩子來說,就是麥田一望無際,無法企及的盡頭,充滿誘惑,刺激,同時也有罪惡。

在柳溪最繁華的洪錦路上,人潮擁擠,各色各樣穿著時髦的男男女女們在那里匆匆走過。洪錦路上遍布全世界最頂級的名品店,高級飯店,高級商務樓,高級沙龍,私人會所,反正即使你是一個平庸的人,只要往那里一站,也會頓時升了一個檔次。所以一個女人,如果她虛榮,她要享受,她要別人的注目,那麼她一定會經常來這里逛。

洪錦路西段的一家泰式餐館里,人不多,只有兩三桌客人,因為已經過了午飯時間。店里的服務生穿戴泰式風情的工作服,禮貌地站在店門口迎賓。坐在靠窗位置的一對男女非常顯眼,所以顯眼,除了店里客人少之外,主要是這對男女很有特點,男人矮胖,禿頭,五十多歲了,講話帶著濃厚的台灣腔,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台灣佬。旁邊的女人,很熟悉的身影,但是更陌生,白皙的皮膚,勻稱,應該說是妙曼的身材,尤其是在那身緊的敲到好處的短裙套裝的勾勒下,一雙黑色網襪延伸到灰色亮皮踝靴里面,非常標致的女人。長發有些遮蓋了她的容貌,讓人看不太清她的眼神,只是听到非常嬌嗔的聲音,「不要嘛,再吃一塊,我喂你,啊……」

女人把一只泰式蟹腳里面的肉用銀塊挑了出來,沾了一些泰式酸辣醬,親昵地貼到台灣佬的胸前,小心翼翼地塞入男人的口中,一旁的男服務生看得呆掉了。

女人所以熟悉,因為她就是那個北方小鎮逃離出來的冬娜,但是她也不是了。因為之前的那個冬娜,是不可能有現在這樣的舉動,之前的她是倔強自尊上進的花季少女,怎麼會是這個鬼魅如水蛇的妖精呢?

男人和女人又糾纏在一起好一會,快到晚飯時間了,男人招手讓服務生結賬。女人優雅地站起來,與那個目不轉楮一直盯著她看的男服務生擦肩而過,一股攝人魂魄的香水味讓小男生飄飄欲仙。女人維持她的優雅嬌媚,不緊不慢地走入了飯店的洗手間。找了一隔沒人的,其實飯店這麼少顧客,整個女廁都是空的。她放松了,褪下半截絲襪蹲在馬桶上,從小包里掏出一包煙,麻利地點了一根,猛抽兩口,再對著前方狠狠吐出來。這時電話鈴響了,她叼起煙,從包里掏出最新款的IPHONE手機,「喂?」

「我!」電話的那頭是熟悉的聲音,那是冬娜的室友及好姐妹,劉倩。

「嗯,說」

「今晚有個好活,一個私人派對,就是去喝酒的,至少一個巴掌的數目,你怎麼樣?」一個巴掌的數目,指的就是五千塊。

「去唄,有錢賺不會嫌多的。」

「那晚上7點開始,到時候我叫車來接你,你在家還是酒店?」

「酒店,我這邊搞定就可以去了。」

兩人約了時間就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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