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的房間,同樣裝修豪華,都是按照五星級酒店的水準弄的。鄧軍幫日本人左田扶著冬娜走進去,扶到床上。左田粗魯地推開鄧軍,示意他可以趕緊離開。
「你要不要先去沖個涼?剛才玩地太累了,洗個澡舒舒服服豈不是更好?」鄧軍很禮貌地用流利的日文對左田說,堅持呆在房間里。
左田雖然心急,但是又不好意思在鄧軍面前完全暴露獸性,他勉強地點了點頭,扯開襯衫扣子進了浴室。鄧軍在茶幾上拿了一個杯子,從一旁的櫃式冰箱里拿出一罐飲料倒入杯中,然後迅速從西裝內兜里取出一個小藥罐子,從里面取出兩粒藥品扔進了杯中,迅速搖晃杯子直到藥品溶解消失。
「左田先生,那我先走了,您先喝點飲料解一下酒。」鄧軍看到左田洗完澡出來,就作勢要走,順手遞了一杯飲料給他。
「嗯,好的,謝謝。你走吧,下去陪他們。」左田說道。
鄧軍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門,並很貼心從外邊關上房門。左田看著他的離去,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看到了躺在床上,醉的不省人事的冬娜,露出一臉婬邪。
只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把冬娜身上的衣服褪下之前,一陣頭暈外加剛才喝了那麼多烈性酒,砰地一聲倒在了床邊的地上……
等到冬娜清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她很久沒有試過這麼醉了。一陣頭痛欲裂,她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用力揉著自己的眼楮和腦袋,試圖讓自己盡快清醒,換來的卻是一陣更劇烈的頭疼,宿醉是可怕的。
「你醒了?」門外傳來了劉倩的聲音。
「現在時什麼時候了?我睡了多久?」
「你從昨天晚上醉死過去,一直睡到現在。」劉倩端了一杯熱茶進來,放到冬娜的床頭。
「是哦?」冬娜漸漸有些恢復了記憶。
「那我昨晚醉了後,去了哪里?」
「被左田抱到樓上開房了,」說著劉倩用異樣的眼神看向冬娜,「那個叫鄧軍的男人,你們是不是認識?」
「怎麼了?」
「沒有,他後來打電話給我,讓我到那間房間去把你領回來了。」
「真的?」
「嗯,左田早就在地上睡得跟死豬一樣了。」
一陣沉默,冬娜試圖想要解釋整件事情的過程,所以自己醉了,左田把自己抱到樓上開房間,可是怎麼會自己睡死過去?鄧軍又怎麼知道自己可以月兌身,還特地打電話給劉倩幫忙?冬娜雖然不知道完整的情節,卻也猜出七八分了。她的內心深處洋溢起一小撮感動,又有一種淡淡悠悠的親切感,這兩樣東西慢慢在她心里漾開,如同有道塵封很久的門被一點點打開,有一些靈魂的情愫在這具自虐很久的軀體內慢慢升溫。
「所以,你們倆真的認識對嗎?」劉倩懷疑地看著冬娜。
「不!」冬娜卻突然轉變了態度,眼神恢復了原先的樣子,一潭死水。
「騙我吧……」劉倩無趣地走開了。
留下冬娜陷入了痛苦的回憶,父親的自殺,後母的不知廉恥,夏娜的惡毒,以及,以及……
以及那個晚上的夢魘,永遠是一道巨大的傷疤,不可能平復的傷疤。那一晚徹底改變了冬娜的人生,或許原本的她可以是一個平凡的女大學生,在一個平凡的城市,為一家平凡的公司打工,找一個普通的男人,或許是鄧軍,或許不是,組織一個家庭,過完這不被上帝祝福的一生,平庸卻也可以擁有片刻地溫暖和歡樂。
可是那一晚之後,這都不可能了!她的貞潔被魔鬼奪走了,那個躲藏在最陰暗角落中,如同異形一樣,悄無聲息,鬼魅般尾隨于身後的惡魔,奪走了她人生最後的一跟稻草。原本她選擇了死亡,和她懦弱可悲的父親一樣,逃離這個丑陋腐爛的世界,去那個麥田盡頭的地方。可是,可是,魔鬼沒有放過她,連逃避的機會都不願意給她,當她在一年中最最寒冷的那天,跳入那條環繞著這片一望無際的麥田的河里的時候,她好像看到了美麗善良的媽媽,和藹可親的爺爺,在沖她招手,溫暖的微笑,那個地方充滿了金色的陽光,她感覺自己的背上長出了兩片輕盈雪白的翅膀,正在飛向母親和爺爺的世界。
突然眼前一黑,所有美麗的情境都消失了,她感覺到肺部刺痛,渾身冰冷,如同墜入了地獄。「咳咳咳」一陣急促的咳嗽,把冬娜帶回了這個世界,她被人救了起來。那是一個女人,穿著非常的怪異,黑色的皮質連體衣,一雙修長的腿被黑色的皮褲包裹出透著力量的肌肉線條,她的頭發高高束在腦後,長長地垂落到腰際,眉眼上挑,眼神異常得銳利。
「你為什麼要尋死?」女子蹲,看著躺在河邊,狼狽不堪的冬娜。
「不用你管,我不想活,我不要呆在這個骯髒的世界里。」冬娜拼命地閉上眼楮,狠狠地說。
「這個世界不好嗎?」
「骯髒,丑陋,卑鄙!」她腦中迅速浮現出經歷的一幕幕,後母,夏娜,懦弱的父親,周圍那些無情的人的指指點點,以及,以及昨晚那個最最卑鄙下流的魔鬼!
「這算得了什麼?」女子突然微笑起來,像看一個小孩子一樣看著冬娜,如同她完全知道剛才冬娜在想些什麼。
「你?」冬娜詫異地望著她,無法相信女子竟然知道自己剛才想了些什麼。
「相信我!我可以教你很多,讓你重生,忘記這里,忘掉過去,活下去!」
冬娜盯著眼前的女子,不知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