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被抓走了,可憐的母親被草草埋在了村後的墳地。從那以後,這個村子里的人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小女孩,她消失了。
十年後,在東京的一個地下酒吧內,一個打扮非常朋克的少女,站在台上,唱著一首非主流的另類搖滾,女孩拼命地甩著頭,濃艷的煙燻妝完全遮蓋了她的眼楮,鼻子上穿了一個小小的金屬環,脖子上有一個魔鬼圖騰的紋身,女孩盡情扭動自己渾身每一塊肌肉,想要把自己最後一點力氣都用完。台下,大部分酒吧內的客人,都跟著她的歌聲和強烈的節奏一起擺動,看得出女孩把酒吧氣氛帶的非常好。
一曲終,音樂慢慢停下,那種HIGH到極點的氣氛也跟著慢慢冷卻下來,女孩唱完,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從台上走下來,來到一個角落的位子,一重重坐了下來。
「游木子,」一邊傳來一陣男人的聲音,那是一個跟女孩年級相仿的青年,中等個子,偏瘦,臉上有些青春痘。
沒錯,這個另類龐克的搖滾女孩,正是十年前在福岡小村子里的那個游木子,親眼看到自己的父親,打死自己母親的那個女孩。她在母親被埋的那天晚上,獨自用剩下最後一點的錢買了一張長途車票,離開了這個她再也不會回去的地方。
游木子拿起一杯烈性酒,一飲而盡,「你來干嘛?」
青年走了過去,坐到她的身邊,「我找到工作了!」青年一臉興奮,如同發掘了寶藏。
「哦,恭喜你。」游木子依然冷淡,濃妝下的她,讓人難以辨明她的神情。
「我們住到一起吧?」青年提出要求,渴望地看著游木子,等她答復。
「為什麼?就因為你找了份連自己都喂不飽的工作?」
「不是,這次我真的找到好工作了!」青年爭辯。
「什麼工作?」
「康田財團~!我給康田的社長三井下一當助理!」青年有些得意,助理其實也就是貼身司機。
「是麼?他們怎麼會要你呢?沒學歷,沒長相。」游木子不屑地看了看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青年,他的名字叫松本冷夫!松本冷夫只是一個家境有些拮據,學歷又不高,在一家小公司里面打雜的青年。他在一次偶然的同事聚會時,看到了在台上唱歌的游木子,頓時驚為天人。他迷上了游木子那獨特的玩世不恭的神情,眼神里面永遠有太多讓人捉模不透的內容,這讓松本冷夫為之瘋狂。從此,他天天纏著游木子,每個月那點可憐的工資都用來討好她了。游木子對他總是若即若離,讓他非常苦惱。一天他抱住游木子,問她可不可以兩個人住在一起,游木子推開他,扔了一句,「我只跟有出息的男人在一起。」
松本冷夫把這句話當成鞭策自己努力的動力,他開始努力在那家小得只有4,5個員工的送貨公司里面努力做好自己份內,以及份外的事情,讓他的老板很欣賞。
努力總是有回報的,那天他老板笑嘻嘻地看著他說,「冷夫,你最近工作很努力,表現不錯,相信我你只要這麼保持下去,一定會有出頭之日的。」冷夫畢恭畢敬地對著老板鞠了個躬。
果然,有一天,老板找來了松本冷夫,讓他開貨車去給一家大公司幫忙送貨。
「記得,這家公司很大,如果做得好,以後會是我們的長期客戶,好好干!」老板在松本開車前,沖著他做了一個「加油干」的手勢。
松本按照地址開到了那家大公司,公司正是‘康田株式會社’,有一棟獨立的大樓,確實不是小公司。松本冷夫把要他們送的貨都一箱箱搬上了貨車。有一個康田的員工,名叫山崎的人,陪著松本把貨從東京送到旁邊的橫濱。一路邊開邊有說有笑,山崎為人還算隨和,跟松本冷夫聊得還蠻愉快,可是開在高速公路上,周圍有許多大貨車速度非常快地從他們後面趕上,然後呼嘯而過。松本非常小心,唯恐一不小心,被其他貨車追尾就麻煩了。
山崎看松本不怎麼說話了,就一個人哼起了小調,悠哉游哉。說時遲那時快,一輛從後面趕上來的卡車,突然往山崎的那一邊貼了過來,接著听到輪胎在地上打滑發出的刺耳聲,山崎一聲驚叫,這麼大一輛貨車,如果就這麼跟他們的小貨車踫上,估計山崎肯定要沒命。只是沒有想到,松本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立刻猛打方向盤,車子瞬間朝一邊的高速公路的鐵桿上飛速撞過去,另一邊的山崎看得目瞪口呆,最後貨車避開了右側的大卡車,卻撞上了左側的鐵欄桿,司機松本冷夫重傷,而山崎幾乎毫發無損。而車上裝的是康田的電子產品,也因為避開了卡車而幸免于難。松本冷夫成了康田的英雄,他躺在病床上,左手打著石膏,頭上纏著紗布,康田的社長三井下一親自來看望病床上的他。
「這次你犧牲自己,保護康田的員工和貨物,我很感動,」三井下一站在松本的床前,露出感激的神情,「我想等你傷養好了,聘請你做我的私人助理,就是負責開車接送我,不知道你願意嗎?」
松本受寵若驚地答應了三井下一。就這樣,他的傷勢一好,就跑到酒吧找游木子告訴她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如果給三井下一當了助理,對于松本來說簡直是飛黃騰達,光宗耀祖了。
松本把事情經過告訴了游木子。
「是嗎?那你以後就有錢了。」游木子依然對他冷漠。
「當然,只要我好好干,以後搞不好能當上科長,到時候要多少錢就有多少錢。」松本說著,用雙臂環住游木子的肩膀,「我們住一起吧?」
游木子沒有說話,繼續喝酒,酒吧的音樂聒噪瘋狂,一杯接著一杯,沒完沒了地灌,最好失去意識,醉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