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狸像只遭了電擊的青蛙,炸得一跳而起。
她莫名的垂頭,莫名地蹙眉,莫名地說話支支吾吾,「那個……那個……秦迦釋,我是出來散步的。」
這就是秦迦釋,即使沒有一句話,沒有一個動作,就那麼不言不動的站在那,也是冷冽如冰霜,讓人不敢靠近,令人不敢直視。
秦迦釋盯著她,仔細打量著她有趣的表情,她有著一張微圓的嬰兒肥小臉,顯得稚氣未月兌,粉嘟嘟的唇瓣一張一合在努力而牽強地說著話。
這樣一張過于平凡,頂多算得上清麗的臉上,卻有著一雙晶亮的大眼,眼珠子烏溜溜的似黑珍珠一般,灼灼有神,看著你時,好像能看見它的思想一般。而此時,它正躲躲閃閃的,明顯在說著不著邊際的謊話。
他不由輕輕一笑,然後朝她邁進一步,然而在看到她一邊有些腫脹的臉頰,和臉頰上的四條抓痕時,他的眸光募得一深。
他冷淡地說,「你出來散步,要背著書包嗎?」
不知為何,胡狸狡黠與小聰明到秦迦釋這里,統統失了靈。
她輕輕咬唇,拉了拉肩上的書包帶,謊話被戳穿,有些氣惱,她眼皮一翻,鼓著腮幫子道,「我……我就喜歡,你……你管不著。」
「哦,是麼?」秦迦釋抿唇一笑,「我是你小叔,不是麼?」他又微微壓子,整張臉貼近她,一股刮胡子水的清冷香氣鑽進她的鼻孔里,使得她更加局促不安,「難不成我沒資格管你麼?還是說,你太過害怕我,害怕我管你?」
是的,秦迦釋不止是秦迦釋,還是她的小叔,不過她從不喊他——小叔,而是直呼他的名字。
他說的也對,她是害怕他的。
在易水瑤,乃至絕大多數人的眼里,她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惡魔,小夜叉,然而,她也是有害怕的人,其中一個就是秦迦釋。
听人說,害怕是因為在乎。不知,她對他的這種害怕,是源于什麼?
這樣的距離,讓胡狸看得清他那一雙能奪人魂魄的鳳眸是多麼幽深,還有他的漆黑的眼楮好似不見底的漩渦一般,能將人的靈魂吸進去,她不敢再細看,不覺地將身子往後仰,不覺地將步子向後退。
身後是灌木叢生的花壇,她無路可退。
她的身體就快抵觸到平冠的花樹上,他及時一抄手,攔腰將她托起,將她扶正。
她卻不習慣這樣的姿勢,猛地把他一推,想要逃走,卻被他的長臂一抓,抓住了手腕,冷冷問,「去哪里?」
「我回家去。」她一蹬腳,更為氣惱。
秦迦釋地眉頭微微斂起,「回家去?你不就是因為不敢回家去,才待在這里的麼?」
然後,他伸出手,模向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