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狸依舊揚著唇,看了看緊緊斂著眉頭的秦迦釋,又望望一聲不吭、面色凝重的秦百川,笑得淡然,「好了,爸爸,我知道我不該說太多的,不然,您又要覺得心煩了。我也知道,這次我做的壞事確實不能被原諒,不用您趕,我這就去樓上收拾下,回我媽那去。」
秦百川皺了皺眉心,心里的那種異樣的、作怪的感覺越是強烈,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心虛?
胡狸緩緩轉身,她看到了劉欣蘭正下樓來,走到她身邊,臉上笑意見深,還裝模作樣地問她,「狸狸啊,怎麼了?臉色不大好看呢?」
她知道,劉欣蘭一定把她剛剛說的話都听進去了,現在來露露臉,為了來嘲笑她而已。
她咬咬牙,狠狠瞪了她一眼,說,「別來這假惺惺一套,真惡心。如你所願,我要離開這里了。不過,我可跟你說啊,我在這個屋里很多地方都施了法術了,你要是在哪里磕了摔了,到時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
秦百川剛剛還有那麼點難過不舍,可是見胡狸又如此囂張,如此沒規矩,壓重著聲音道,「胡狸,她是你蘭姨,你怎麼這麼說話?」
「在我眼里,她只是個對我沒安過好心的後媽,毀了我完整家庭的老巫婆。」胡狸輕輕哼了一聲,反正是要走的,便豁出去了,說了她從不曾在秦百川面前說的大不敬的話。
「百川,你看看她,我真心真意待她,卻被她說成這樣,她還有詛咒我。」劉欣蘭說得聲情並茂,委屈極了。
秦百川一氣惱,大吼,「你滾,你滾,滾得越快越好。」
胡狸咬著唇,拔腿就上樓,東媽呆在一旁,偷偷流著淚,想要上前替她向秦百川求情,她卻朝東媽搖搖頭,示意她不要這樣做,因為這樣一來,東媽會在這個家里過得艱難,劉欣蘭一定會想著方法折磨她。
胡狸飛快地跑上樓,又匆匆收拾,拎著箱子下來。
她瞥了一眼大廳,秦百川沒有抬頭看一眼她,劉欣蘭邊給秦百川錘著背,邊冷笑著看著她,一派嘲弄。
秦迦釋已經不在屋里了,只有東媽留戀地看著她,她遞了個眼神過去,就當做是道別吧,有機會她還是回來的。
她快走到門口時,還是回頭,跟秦百川道了一聲別,「爸,我走了。」
其實,道別不道別又又何分別,秦百川根本不會惦念她。
然而,她一出門口,就看見了秦迦釋和他那輛拉風的瑪莎拉蒂。
他一腿伸著,一腿取著,斜倚車門,眉梢微斂,好似攏著一層淡淡的憂郁,他二指雍容地夾著香煙,緩緩噴吐出煙霧,蘭芝玉樹般的身影映灑在地面上,顯得頎長而深沉。
「我以為你走了。」胡狸離他幾米之遙,在銀月薄光下靜靜看著他,輕輕澀澀地說道。
秦迦釋抖了一下指間香煙的煙灰,冷淡地說,「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