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雲帆听到那個想念了千百遍的名字時,如當頭棒喝一般,猛地驚醒,他的唇離開了蘇小沫的嘴唇,明知自己是出現幻听了,還是痴痴傻傻地笑著,問向他的朋友,「哪個不怕死的在戲弄我?」
「誰有工夫戲弄你?剛剛她就站在門外,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那個侍應?」凌暮唯淺抿了一口酒,斂著淡笑說道。懶
谷雲帆又是一震,不自覺地一站而已,將掛在自己身上的蘇小沫直落落地摔了下來。
「哎喲……」蘇小沫跌在地上,痛得叫喊了一聲。
大家向她投來目光,皆是諷刺的笑,笑她的不自量力,與蠢不可及。
谷雲帆望向門口,門確實是半開著的,那個一臉無措的男侍應站在一邊,他擰著眉,問,「胡小姐來過了?」
「是的,剛剛就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侍應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突然的,谷雲帆心里一咯 ,仿佛他的天空都要淪陷了一般。
*
胡狸飛快地跑出去,沖進濕涼的雨里,睜大了發澀發酸的眼楮,讓大雨刷刷地流進眼里,好沖刷掉剛剛看到的污穢場景。
她昂頭看著天空,傾盆大雨澆得她沒一處干的,澆得她渾身發涼發寒,但是,她的胸口好似有把烈火在燒,燒得她悶疼門疼,她恨,為什麼剛剛要進去,要是看不到該有多好,有多好。蟲
明明知道谷雲帆生來就是個花花腸子,明明知道他最愛說好話哄女孩子開心,明明知道……
可是,她並不是沒有半點期待的,不是嗎?
她擁有著同齡女生最平常的心,也渴望被愛慕,被追求,被寵愛,跟一個愛自己的男人,談一場戀愛。
然而,現在她的期待與美夢,被那個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的男人給生生搗碎了。
是不是非得等到現實狠狠扇你一個巴掌,你才甘心?
忽然的,他從她的身後喊道,「胡狸……」
那聲音輕輕的,溫柔的,卻又是壓抑的,痛苦的……
胡狸慢慢地挪動步子轉身,紅著眼眸,在瓢潑大雨里,怔怔地看著他,他瀟灑的發型被雨打趴了,藍色的格子襯衫依舊斜敞著,她不覺微微蹙眉,剛剛那副場景又像倒帶一般從她腦海里放映了一遍。
谷雲帆看著她弱小的肩頭輕輕顫抖著,一條白色的卡通圖案的睡裙都濕了,黏在她單薄的身上,腳上穿著一雙拖鞋,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他不忍心地走上前。
胡狸見他要過來,立即將手臂一橫,微微嘶啞地叫道,「別過來!」
谷雲帆的氣一股腦地上來,他跑出來,陪著她淋雨,受她的氣,這不是找罪受麼?
他咬咬牙,還是迅速地走上前去,將她緊緊抱在懷里,霸道而凶惡地說,「你說別過來就別過來嗎?」
胡狸在他懷里掙扎著,可是他臂膀像鐵圈一般緊緊箍著她,讓她掙月兌不得。
最後,她放棄了掙扎,哭喊著,嘶叫著,「谷雲帆,你是個大騙子,大騙子……騙子精……」
「我騙你?我何時騙過你?」谷雲帆眉頭緊縮,怒著說。她真是個沒良心的笨蛋,他總是把最好的給她,總是見不得她受一丁點委屈,恨不得將心窩子都掏出來給她,她竟然還要說這種傷人的話?
「沒騙我嗎?那我剛剛看到的是什麼?你跟蘇小沫正在做什麼?你吻她,你抱她,你還……還……模她,甚至你們準備干那種事。而你,總是纏在我身邊,一遍又一遍地說喜歡我,愛我,要跟我在一起。你這不是騙我嗎?」胡狸幾乎撒潑地大吼。
胡狸覺得自己有種被戲耍的感覺,她就像個大傻瓜一樣,被他耍著玩。
谷雲帆怔了一怔,俊朗的眉梢越皺越緊,「是的,的確是我不好。不過,我從沒騙過你,我對你喜愛是真心的,我從那麼真地對待過一個女孩。而我跟其他女人,都是逢、場、做、戲,你懂嗎?」
「谷雲帆,別給自己找借口。逢場作戲,需要上|床嗎?」
「可是,我並沒跟她上|床不是嗎?再說,就算上|床了,也是你的錯。」谷雲帆狠戾地,暴躁地嘶吼。
胡狸不听他的,一個勁地扯著嗓子,尖銳地叫喊,「借口,借口,都是……」
谷雲帆看著她這個完全沒有理性的樣子,俯,一口將她所有的尖叫聲與哭聲統統吞進肚月復里,狠狠地吮|吸她小巧柔滑的舌頭,貪婪地汲取她口腔里甜美的味道,舌尖卷襲過她的唇齒和口腔內壁的肌腱,他要佔有她的一切。
她笨拙地不知所措,只能睜大了紅腫的眼眸,任憑他的舌頭糾纏卷弄自己的。
直到她微微鎮靜了後,他才松開她,飛揚跋扈的眸子盯著她,犀利中又夾雜著溫柔,「秦迦釋也是這麼吻你的嗎?」
胡狸又是重重一怔,是的,他也看到了報紙,滿世界的人都知道那件事,滿世界的人都誤會她跟她的小叔之間有什麼。
「不……不……那純屬意外,是秦迦釋的惡作劇,他連我的唇沿都沒踫到,他是故意整我的……我們之間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她緊緊蹙著細細的眉,有些語無倫次地說。
「怎麼會?」谷雲帆不解地問。
胡狸踮起腳尖,大拇指摁在他的唇上,然後朝他吻上去,就像上次秦迦釋那樣戲弄她。
她低低地、愁苦地道,「現在你懂了嗎?」
「就是這樣的嗎?」谷雲帆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珠子,再次確定
一遍。
「是的,就是這樣,那只是個誤會。我以為你會理解我,原來,你也跟那些人一樣。是啊,這是多麼奢侈的想法,連我媽都不信任我。」胡狸喪氣地看著他,無奈地、糾結地、失望地說,仿佛全世界的都將她拋棄了一般。
谷雲帆又再次將她摟在懷里,緊緊的,好似永遠不會讓她逃開,篤定地告訴她,「不,我相信你,真的相信你。可是,你知道嗎?我今天去找過秦迦釋,他說你們是兩情相悅。你不知道,我怒極了,我覺得我發了瘋,完全失去了理智,結果就讓你看到了我現在這個樣子。」
胡狸卻問,「那在說這種話之前,你是不是又沖動地揍他了?」
「你怎麼知道?」他吃驚地問。
「他討厭你的壞脾氣,我想,他說這種話,是為了故意氣你,要你不爽。」
谷雲帆細細一想,覺得胡狸的話也是言之有理的,他們之間每次見面,幾乎總是要動拳腳的,秦迦釋看他不爽,就跟他看秦迦釋不爽一樣。這是不是所謂的八字不合,生來相沖?
「嗯,這下誤會終于解開了。」谷雲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要不要進去,換套衣服。」
「我才不要,蘇小沫在那里,而且你們剛才還……我寧願在這里淋雨。」胡狸一想到那事,就有說不出地怒火,她想變成一只噴火龍,好用她的怒火把他們統統燒死。
「那好。」他月兌下襯衫,兜在了她的頭上,替她擋雨,又看到她臉上妒意深重的表情,心里不覺歡喜,「胡狸,你這是吃我的醋嗎?」
胡狸一驚,這才發覺自己的不對勁,難道她是真的在吃醋嗎?她眨著大眼,鎮定地問,「我有嗎?」
「你這醋香可以遠飄十里。」谷雲帆逗著她,這樣說道。
胡狸別過臉去,大聲否定道,「哼……我才沒有。」
谷雲帆說,「要不,你就答應做我女朋友吧?」
「現在我真是心煩意亂,你還跟我說這檔子事?」胡狸狠狠白了他一眼。
谷雲帆撇撇嘴,道「那好吧,我們等這事過去了再談。現在在這淋雨,也不是回事,萬一你病了怎麼辦?我先送你回家去,好不好?」
胡狸看到他腰月復間那八塊健美勻稱的月復肌,手臂上也有結實的肌肉,他身材精壯地可以去當健身房的高級教練,她不覺地害羞地低下頭。
似乎,在她映像里,還有一個人有如此完美的身材,那就是秦迦釋。
她甩甩頭,怎麼又去想他了,他可是令她無家可歸的罪魁禍首。
「我才不要回家,我媽只會羞辱我。」她倔 地說。
此刻的他們,都還不知道事情已被秦迦釋解決了。不過就算胡狸知道,她也不打算回家去。
「那你到底要去哪里?」谷雲帆無奈地問。
「我想一下……」胡狸一本正經地思考。
就在這時,她斜對面撐著傘走過了一個妖艷魅惑的女人,那個臭女人——蘇小沫。
她走起來,一搖一擺,像個溫婉地大家閨秀,我了個去,裝出來的溫柔,尼瑪,明明是出來賣的,還非得裝純情。
谷雲帆發覺胡狸的眼神不對勁,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敵意?
他扭頭一看,卻是蘇小沫出來了。
蘇小沫柔情蜜意地說,「我看你出來久了,怕你淋壞了,所以我特地給你拿了傘來給你撐。」
「嗯,那很好。我正愁沒傘呢。」谷雲帆二話不說,劈手就奪過了蘇小沫手里的傘,再把傘撐在了胡狸與自己的頭上。
胡狸一雙純然的大眼,注視著她,注視她此刻尷尬而又可憐的表情,然後,得意洋洋地朝她挑了挑眉。
蘇小沫也是自然大方地笑了笑,她這次可不會像上次那樣上當了,她決定把溫柔與大度一裝到底。
「胡狸啊,你怎麼還好意思出來見人啊?你這不是丟雲帆的臉嗎?畢竟,這亂|倫的事,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蘇小沫微微笑著,有意無意地戳著胡狸的傷口。
「喲……你的臉又恢復了呢?我看上次還摔得不夠厲害啊。」胡狸狡猾地一笑,說道,「再說,谷雲帆也不會嫌棄我。」
蘇小沫經她這麼一嚇,聯想到以前那次,心里不禁發寒,可是她怕她什麼,如果得不到谷雲帆的青睞,再好看的容貌又有什麼用?
她掩嘴輕笑了一聲,豁出去了一般,說,「是嗎?我看你這丑事都揚名天下了,只要是C市的男人哪個不嫌你,哪個還敢娶你?胡狸啊,我看你吶,這輩子要當姑子去了。」
「蘇小沫,你給我滾!」谷雲帆看她真是尾巴翹上天了,大聲喝道。
蘇小沫一嚇,愣在原地,死死咬著唇,瞪著胡狸。
胡狸明顯是被蘇小沫刺激到了,她瞪了一眼蘇小沫,急急地抓住谷雲帆的手,從來沒有過地認真地說,「阿帆,我這次真答應你做你女朋友。並且,並且,你娶我好嗎?這一生一世就只愛我一個人,給我一個安安穩穩的家,你能做到嗎?」
此刻的她,的確是要一個能替她遮風擋雨的家。
這回輪到谷雲帆受驚了,他是從來沒考慮過結婚的,他還沒在這花花世界玩夠呢。那可是一輩子的承諾,他能給得起她嗎?要是萬一,他以後出軌了,那不是傷害了一個女人一輩子嗎,就像他花心的父親一樣,傷得他母親那麼深,那麼重。
蘇小沫得瑟地一笑,流連花叢的谷雲帆會娶她?這可是天大的笑話,她在做白日夢呢?
她看到谷雲帆眼里的猶豫,憤慨地用力推開他,深深皺著眉,一臉淒然,「你也不願意,是不是?你根本就是只想跟我玩玩而已,像玩弄你的任何一個女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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