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消息,紫翎叮囑瑞大娘將一切保持原樣,待見過老太太請了安再去處置。與此同時不由得看向一臉輕松的衛肆,何吟兒的事鬧得府里上下盡知,等會兒見了老太太……
「擔心老太太數落你?」衛肆嗤笑,看上去很開心︰「我倒迫不及待想過去,看看她們說些什麼,又有什麼可說。」悌
她暗地里猜測,昨夜他之所以到這兒來,不僅僅是為了嘲弄何吟兒,也是為隱藏其去過書房。他絕對不會讓人察覺胭脂的失蹤與他有關,所以他才將查找胭脂的事交給了貼身侍衛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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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到了老太太的屋子,除卻何家母女,其他人都在。
按照規矩,今天本來是敬茶,但氣氛很差。
老太太臉色很不好,也絕口不提昨夜之事,問安之後,讓其他人先走,留下衛肆。
紫翎丟給他一抹愛莫能助的眼神,出來後就前往西苑,邱姚等人哪里肯錯過,都跟著去了。
屋內,衛肆笑道︰「老太太留下我要說什麼?」
「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畢竟是新婚之夜,你怎麼能半夜又去沁梅院呢?現在弄得滿城風雨,讓她怎麼見人?」另有些敏感的話,老太太難以講出口。
「老太太這是教育兒子麼?」衛肆哼笑︰「首先,娶她是老太太的意思,我不過是出于孝順才答應而已。其次,夫妻之間的事兒,兒子再糊涂也懂,好歹也有幾房妻妾。再者,我如何待她,不是心血來潮,老太太寵愛她我不反對,要我寵愛她,她得討人喜歡才行。」諛
「你!你這是什麼話!」老太太既驚詫又惱怒。
「只是兒子的實話。老太太若沒事,我就先走了。」衛肆並不打算真正捅破芙蓉榭之事,至少,他不會親口說出來。他要報復,不僅是針對何家母女,還有這個總是不信任他的老太太!
隔壁房中,何吟兒還殘留著宿醉的頭暈,因下人們異樣的眼神,根本不敢出門。
何姨媽坐在床邊一直哭︰「我就該攔著你,早知道侯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這往後該怎麼辦?」
「老太太呢?老太太會為我做主嗎?」這是何吟兒最後的希望。
何姨媽也拿捏不準︰「你也知道,老太太與侯爺關系也很緊張,若是不知實情,出于親戚情面肯定會維護你。我就怕……可話又說回來,如今你已經是侯爺的四夫人,夫妻之間的事兒,老太太也不好一一的過問啊。」
「娘,那怎麼辦?」何吟兒也哭起來,感到很絕望。
「別急,娘替你想想。」何姨媽焦心的邊想邊哭,怎麼都沒料到事情到了這一步,如此境況。
西苑里,孫氏坐在房中也不停的哭。
紫翎先到紅鶯房中看了。紅鶯穿戴整齊的躺在床上,床邊的地上掉著張紙,里面還有少量的粉末。屋內一切都很整齊,包括紅鶯的衣裳頭發一絲不苟,給人的直觀印象就是服毒自盡。
隨後,她來到孫氏房中。
「侯夫人。」孫氏忙起身,擦著眼淚哽咽道︰「那個傻丫頭,不知到底是為什麼要做這種傻事。」
「姨女乃女乃別太傷心,我有幾句話想問問。」紫翎一面說一面打量,見這兒的丫鬟都在抹眼淚,她問道︰「姨女乃女乃最後見到紅鶯是什麼時候?她有說過什麼話,或有什麼異常嗎?」
「她是個盡心盡責的丫頭,跟了我很多年,幾乎早晚寸步不離。昨晚,仍舊是她服侍我安寢,之後她就回房睡了。當時沒覺得,現在想想,她是有些反常。」孫氏回憶道︰「昨夜,她忽然提起死去的明珠,又說很害怕。我當時就問了,她怕什麼,她沒告訴我。誰知道,她居然會尋了短見。」
見從孫氏口中得不出什麼,說了番寬慰話後出來,找來小丫鬟問問。
其中一個說道︰「昨夜紅鶯姐姐偷偷的哭了,我從她房門前經過,听見了。我一問,里面就沒了聲音,後來我就睡了。」
這時不經意間,看到了衛錦之站在窗前,那雙眼楮似在回憶什麼。
彼此四目相對,轉瞬便挪開。
「夫人,看來是自殺,可紅鶯為什麼自殺?」邱婉蓉總覺得不那麼簡單,冷笑道︰「真是古怪,听說以前這兒有個叫明珠的丫鬟,也是一天夜里莫名其妙的自殺了。看來,紅鶯的事兒又是一樁無頭懸案。」
姚淑媛則疑慮道︰「昨夜胭脂姨娘失蹤了,紅鶯又恰巧死了,會不會有所聯系?」
只有紫翎和梅梓桐清楚,紅鶯的死更像畏罪自殺,然而如此一來,更多的疑問無法解答。眼看離真相只差一步,現在卻是咫尺天涯了。
「或許是她心里頭藏著些什麼事,一時想不開。」既然紅鶯死了,那麼關于之前的調查情況就沒必要說出來。她用眼神看向梅梓桐,暗示她要守口如瓶,如此才對活著的她們有利。
「是啊,或許真如侯夫人所言,只是個傻丫頭罷了。」梅梓桐附和了她的話,心頭的失落遺憾可想而知。
「昨晚的事太古怪了,侯夫人不覺得嗎?」姚淑媛百思不得其解。
「
算了,讓瑞大娘處理吧,兩位夫人辛苦了那麼多天,也該好好兒歇歇。」
邱姚兩人似乎更關心胭脂的失蹤,尋個借口就走了。
梅梓桐低聲道︰「現在怎麼辦?所有矛頭直指紅鶯,可她卻莫名其妙死了?我不禁懷疑是不是有人告訴了她什麼,不然她怎麼那麼巧這個時候自殺?」
「不見得一定是自殺。」紫翎覺得背後黑手很可怕。
「夫人的意思是?」梅梓桐不解。
剛好瑞大娘過來,說道︰「可能是紅鶯覺察到侯夫人在調查她。昨天她去過芙蓉居,一個小丫鬟無意間透露了我找人查她出門的事,估計是做賊心虛,承認不住才自殺的。」
紫翎對梅梓桐笑道︰「你能相信?想想她做的每一件事,那麼的細致謹慎,我們好不容易才查到她身上。這樣的人,真不能相信在還沒正式找到她時就心理崩潰,與她的行事完全不符。」
梅梓桐疑慮的望了眼孫氏的屋子︰「侯夫人覺得……」
「看上去是那樣,但紅鶯一死,更難查證了。」她現在也不知該不該繼續懷疑西苑,很多矛頭指著這里,又有很多地方說不通。她能安撫梅梓桐︰「雖然線索斷了,卻並非毫無收獲,紅鶯的死也說明我們的方向是對的,對方害怕了,所以她才會死。越是到了這一步,越不能急躁,我們再查!」
梅梓桐點點頭。
從西苑出來,紫翎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到了薔薇花圃。
「你在等我?」衛錦之來了,似乎很疲憊一般。
「對于紅鶯的死,你好像有話要說。」當時看到他的眼神,她的確有那種感覺。
「她昨晚來見過我,神色有些古怪,就像……」衛錦之嘆口氣︰「就像明珠死的那一晚。」
「明珠?」紫翎心里一怔,若非明珠死的較早,她連明珠的清白都會懷疑。但見他提及,便順勢問道︰「明珠她為什麼尋死?」
「不知道,我從來不覺得她會尋死,卻又無法推翻她是自殺的結論。就像紅鶯,我也無法想象。」衛錦之諷刺的笑︰「我更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她們死前要來見我?說著一樣的話。」
「她們、說了什麼?」紫翎越發好奇。
「說、不能再服侍我。很像臨終之言,但我仍是不能相信,她們居然那麼輕視生命,卻對我說要保重身體。」衛錦之眉宇深蹙,盡管是兩個丫鬟的死,到底多年相處,又有臨終一面,幾乎令他結了心病。
「不是你的錯,是她們心中藏著秘密,或許是用死才能解月兌的秘密。」她只能如此安慰。
衛錦之忽然反問︰「你似乎對紅鶯的死很感興趣。」
她淡笑,並沒直接回答他的疑惑︰「最近府里很不太平,即便是丫鬟,死人也是大事。我也不希望總處理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