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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岩等人都看向城門下,忽的一個大漢驚叫一聲。
「是謝四娘」大漢伸手指著城下喊道。
此時原本緊緊貼著城牆躲避的民眾被驅趕出來,絕望而又無助的四散奔逃,卻始終逃不過縱馬圍獵的韃子。
就在那四散奔逃的人群里,一個背著老婦的女人落在城門上眾人眼里。
「是貴子娘」幾個大漢同時大聲喊道。
盧岩面色一變,才要說話,另一個人就又闖入視線,下一刻,眾人就覺得一陣疾風,再看盧岩已經奔下去。
「哎呀,那個是劉姑娘」站在大漢中間的瘦小的鹽丁順子,忽的喊出來。
他曾經專門被指派跟隨劉梅寶,自然認得她。
「開城門」伴著一聲爆喝,盧岩已經沖到城門前。
城門下已經上了門,頂了重重的門柱,盧岩沖過來,守兵見他一臉凶狠,竟沒敢阻攔。
盧岩抬腳踹到一根門柱。
「盧岩你要干什麼」知縣從城門上追下來,面色煞白。
「開城門殺韃子」盧岩口中喊道,手下不停,推開了另一根門柱,就去拉門閂。
「不行」知縣大人撲過去,抱住他的手臂,「你要害死全城的百姓」
城門打開,城外的民眾一定會不管不顧的撲進來,一旦這麼多人涌過來,再想要關門就沒那麼容易了,那韃子一定會趁勢進來,雖然是十幾個韃子,但進了這縣城,也不亞于猛虎入羊群。
四周的兵衛也反應過來,甚至有膽小的哭著哀求起來,他們的父母妻兒可都在城內。
城門上城門下所有人都呆呆的看著盧岩,而盧岩手下的十幾人更是不用說,已經主動站到盧岩身後,拿出了自己的腰刀橫在身前,做出攻擊的準備。
「我要去殺韃子,開城門。」盧岩看著知縣大人,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就是想死,也別拖著大家去死…」知縣的臉色也變得鐵青了,眼中滿是怒氣,但下一刻他的怒氣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驚恐。
盧岩手里的刀擱在他的脖子上。
「你,你要干什麼?盧岩,你敢敢謀殺上官這可是殺頭的大罪」知縣大人結結巴巴的說道。
「開城門。」盧岩再次說道,聲音平淡,听不出一點感情。
劉梅寶覺得這次死定了,死,誰不怕呢,但比死更可怕的是…
不知道韃子們喊了什麼,就見奔逃的民眾中很多老弱幼小被毫不留情的打殺,但女人們卻都被特意的放過。
這當然不是韃子存好心講道義,其意不說而明,女人在死之前還有別的用處。
她被周良玉緊緊護在懷里,感覺頭頂上馬鞭聲呼嘯,眼前夾雜著血肉的破布片橫飛。
「哥。」劉梅寶緊緊抱住周良玉,感覺少年的身子也瑟瑟發抖。
轉眼間城門外已經倒下了七八人,被刀砍中的人一時還沒死透,掙扎時又被韃子縱馬踐踏,一時間血腥氣燻人,慘叫連連,可謂人間地獄。
劉梅寶被護在周良玉身前,仰頭看去,見一柄刀正對著周良玉砍來。
「哥」她驚叫,但周良玉卻絲毫沒有躲避的念頭,反而將她緊緊一抱,瘦小的身軀將劉梅寶護住,臉煞白的,眼中卻是視死如歸的堅毅。
嗖的一聲,弓弦緊繃聲響起,一只重箭強勁的飛過來,正中那韃子兵的咽喉。
看著那韃子兵從馬上翻倒下,用手捂著咽喉呵呵幾聲,雙目暴睜氣絕身亡。
與此同時城門發出咯吱一聲響,吊橋重重的被放下來。
「殺啊」伴著一陣轟然喊聲,十幾個舉著大刀長槍的男人沖了過來。
在他們身後,城門又被關起來,吊橋也拉了起來,讓以為看到生的希望的民眾頓時再次絕望。
而與此同時,城門牆上站的一個大漢,紅著眼再次拉響弓弦。
一只重箭又帶著一個韃子兵翻下馬背,但這次卻只是射中了胸口,因為棉甲並沒有致死,那韃子兵很快又跳起來,用大家听不懂的語言嚎叫起來。
就這一眨眼的功夫,沖過來的十幾人已經撞入韃子兵身前。
「砍馬腿」盧岩一聲大喊,手中的大刀已經掃向眼前一匹馬。
他的力氣奇大,刀法快準恨,馬兒一聲嘶鳴撲倒,將上面的韃子兵栽下來。
那韃子兵還沒從地上跳起來,盧岩的刀已經到了他的脖頸。
那韃子兵手中的長柄刀也同時揮舞,但還是慢了一步,轉眼間一顆頭顱帶著血飛了出去。
見轉眼損失了兩人,韃子驚怒的嚎叫,雙方混戰成一團,兵器交擊與慘叫聲不時傳來,血腥而殘酷。
而先前被追殺的民眾此時四散逃去,趁著這一點機會,期望能求生,而那些逃不動的老弱婦孺則瑟瑟的縮在城門牆下,瞪著驚恐的眼看著廝殺在一起的雙方。
很少有守城的兵敢出面迎擊韃子,但願這些英勇的人能保得命,大獲全勝,救得他們的命。
周良玉也抱著劉梅寶貼在牆根下,二人閻王門前轉了一圈,都是驚魂未定。
忽的見一個女子撿起地上散落的一根長槍,沖向混戰中。
劉梅寶一愣,認出就是那個背著老婦的女人,再看那老婦已經被放在人群中。
「大人,我替貴子助大人。」那女人發出一聲尖叫,手中的長槍刺向一個剛砍死一個大漢的韃子。
那韃子措不及防,被刺中肩頭,發出一聲嚎叫,回身手中的鐵質挑刀就砍向那女子。
那女子卻是矮身,踉蹌前撲,竟然僥幸躲過。
「殺韃子」女人再次尖叫,她的聲音尖細,在陣陣慘叫呼喝聲中格外響亮。
那韃子的刀砍中女子的肩頭,但女子的長槍也同時刺入他的下面。
這恰是女子躺在地上的劣勢姿勢所制。
韃子一聲慘叫滾到在地。
周良玉忽的跳起來,大喊一聲殺韃子,竟也沖了過去,學著那女子的樣子隨手抓起地上丟棄的刀,一刀砍在那被女子刺中下面倒地翻滾的韃子身上。
一刀兩刀,血濺滿了他的衣裳面目。
韃子不死,就是他們死,救人亦是救自己,助人亦是助自己。
轉眼間,韃子損失了五人,跟隨盧岩沖出來的十四人也倒下了六人,而余下的人皆已經都掛了彩。
只要沒斷氣,每個人都紅著眼咬牙搏殺,此時不殺既是死。
城門上的大漢看著慘烈的廝殺,整個人不可自制的發抖,他握緊手中的弓箭,咬著牙瞪著眼死死盯著混戰的場中。
此時雙方混戰在一起,要想射殺韃子極其不易,他的弓箭左右移動最終沒能射出去。
大漢氣得嗷嗷大叫。
「給我開城門,老子要出去」他大聲叫道。
被城門下慘烈的廝殺已經嚇得面無血色的守兵驚恐的看著他,紛紛後退。
「你們這些沒卵子的如果是你們的爹娘妻兒此時在外,你們也不管不顧嗎?」。大漢紅著眼舉著拳頭大聲喊道,「活的這般窩囊,死了算了」
他嗷嗷的向城門下沖去,余下的守兵你看我我看你,忽的有一人跳了出來。
「爹,兒子給你報仇去」他抓著自己的長槍,紅著眼喊道,跟著沖了下去。
「給老子開門,誰敢不開,老子先宰了你們,再去殺韃子」大漢舉著刀沖向城門。
盧岩不顧左臂上的刀傷,反手一推,將自己的刀刺入那韃子兵的胸口,那韃子雙目暴睜,口中哇哇叫,看著面前這個凶狠的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盧岩抬起手肘重重的擊在他的面部。
只听骨頭碎裂的聲音,韃子終于向後倒去,盧岩一腳踩在他胸口,借力趁勢拔出自己的刀。
城門終于打開了,一個大漢嚎叫著沖出來。
「跟我付老三留幾個」他嚎叫著,如同餓了幾天的虎狼被放出牢籠,雙目發紅的沖入戰局。
在他身後,緊跟著兩個守門兵,帶著初次作戰的緊張僵硬,但卻腳步不停的也沖了過來。
身後城門再次被關上,一旦入了此戰局身後便無退路,唯有廝殺尚能博得生路。
突然再次有人從城中沖過來,讓已經死了大半的韃子氣勢大減,這些人一路劫掠而來,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狀況,尤其是那個年輕的大漢,一人連殺了他們四人,凶狠異常。
怯意一生,韃子的氣勢頓時如潮水而退。
順子就在此時看到與自己對戰的韃子露出破綻,大叫一聲刺入他的心口。
「我殺死韃子了我殺…」第一次上陣作戰的順子忍不住驚喜的大叫。
他的話音未落,就听噗的一聲,一陣劇痛從腿上傳來,他低頭去看,只見一柄長槍由後穿透自己的大腿。
看著順子倒地,盧岩一聲大喝,連人帶刀撲過來,那韃子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撞飛。
從城門沖出來的大漢一聲大叫,揮刀一砍,跌過來的韃子竟生生被從中間砍成兩半,血霧夾雜著內髒散落,周良玉就在旁邊被濺了一頭一身,雖然已經和那女子合作殺了一個韃子,但還是受不了這慘烈的血腥,面色發白忍不住嘔吐起來。
大漢卻是哈哈大笑,發狂一般揮刀沖殺,韃子終于肝膽嚇破,余下的三人拼命的搶過還沒死傷的馬要跑,被盧岩等人追上亂刀砍死。
戰斗到此終于結束了,所有人都抽干了力氣一般坐倒在地上。
韃子十一人全部殺光,盧岩這邊先出戰十四人,後付老三加上兩個守城兵,再加上謝四娘和周良玉,一共十九人,陣亡九人,生者皆是帶傷。
劉梅寶最先反應過來,哇的一聲大哭就沖周良玉撲過去——
有沒有人看啊吱一聲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