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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二人還是頭一次見自己大人如此婆媽,忍不住催促快說。
「就是他原本定下的媳婦,被人搶了。」關國威將盧岩的話言簡意賅的總結道。
這種事大家就好理解了。
「這口氣可咽不下去,媽媽毛的,」兩人挑眉說道,「不過這小子也夠慫的,這種事,還找什麼人幫忙,韃子都殺的,還不擄袖子揍驢裘的,一頓好打,什麼事都解決了…又不是小孩子,被人搶女人了,就哭鼻子來找大人…」
「搶他媳婦的也是熟人」關國威扯了扯嘴角,「太原左衛指揮僉事陳清。」
這句話一出口,兩個人挑著的眉就立刻搭下來。
「武順公爺家的…陳僉事…」他們瞪眼問道。
關國威神色鄭重的點點頭,將事情原委給他們說了。
听完了兩人神情便如同關國威一般糾結。
「大人,你打算真的要幫這個忙?」其中一個低聲問道。
「大人,武順公家此時的狀況有些微妙,咱們還是不便與他們有什麼沖突的好,免得壞了老大人的…」另一個也低聲說道。
關國威只是絞著眉頭,沉著臉不說話,顯然心里也在做著斗爭。
「不就是一個女人嘛,犯得著跟武順家抗上?」先前那一人嗨了聲,皺眉說道,「再說,那劉家的女人又有什麼好的,除了一個死節義的爹,要什麼沒什麼,人家小陳大人有財有勢不在乎,你說這姓盧的小子跟著湊什麼熱鬧,回去找一個有家有勢的女人,這樣大家都妥妥的,非要這樣別扭圖什麼…」
「行了,別說了。」關國威被說的頭更疼,伸手按了按突突跳的太陽穴,「不管怎麼說他是開口了,幫還是不幫,由老大人做主吧。」
「這種事拿去跟老大人說,真是…」兩人忍不住搖頭。
「你們去安排加急遞過去消息,我要兩天內收到回信。」關國威沉聲說道。
兩人神情收正,拱手屈身應聲是。
一層秋雨一層涼,風夾著雨絲將窗戶吹得亂響,劉梅寶忙放下手里的書跑去關,她定的這客房位置臨街,推開窗就能看到街面,為此宋三娘子很是不滿意,劉梅寶卻只是笑不听。
她一手拉住窗戶,一面習慣性的向街面上看去,因為下雨街上行人不是很多,客棧前也沒有人進進出出,遠遠的有三四人緩步而來,劉梅寶立刻露出笑臉。
遠遠的盧岩也抬頭看,看到劉梅寶果然在窗前,便也是露出笑容。
張順也探著脖子看,還沖劉梅寶揚手打招呼,被王九一巴掌打下來。
「沒規矩。」王九瞪眼喝他。
看著王九故意擺出悠閑逛街景淡定路人的模樣,張順不由撇嘴。
「九哥,你裝的一點都不像」他嘿嘿笑道,「瞞不住別人的。」
王九哼了聲,沒說話。
「怕什麼啊,大人想見劉姑娘,就見唄,搞得跟做賊一般…」張順笑道。
話沒說完又被付老三敲了腦袋一下。
「你以為這是在你村里爬人家牆頭呢,抓住了最多被打一頓,這可是京城,師爺說了,大地方的人不動手,唾沫星子就能弄死人的。」付老三說道。
「這時候倒記得師爺說的話了,以前在家看到他就煩…」張順嘀咕一句,模了模頭不再說話,目光落在街邊一間賣書筆墨紙硯的商鋪,心里便忍不住打定主意要進去看看。
「咱們都出來了,老頭在家里一定是羨慕的日夜睡不著….」他自言自語,忍不住眉飛色舞,多買些東西,回去砸給他,一定能讓死老頭吐酸水
這邊盧岩並沒有走的太近,他只是這麼站著看著劉梅寶皺眉張口說了幾句話。
她是在問為什麼不打傘,盧岩一眼便知曉,一笑搖了搖頭,示意這點雨沒什麼。
二人便不再話說,隔著街隔著雨絲對望,忽地見周良玉撐著傘走出來。
「真是巧,遇到盧二爺」他聲音木木的說道,「相請不如偶遇,進來坐坐吃杯水酒吧。」
「喂,你什麼意思?是不是又想跟我家大人打架?」張順從盧岩身後探頭瞪眼道,「還不知趣,上一次可是我家大人讓這你,要不是看在劉姑娘的面子上,何止額頭只劃個口子那麼簡單….」
「閉嘴。」盧岩瞪他一眼,抬腳便沖周良玉過來了。
周良玉面無表情,轉身帶路。
劉梅寶從樓上看到周良玉出來,她听不到他們說什麼,只當是宋三娘子要趕盧岩走,卻見都進了客棧,忙關上窗走出房門,見這邊盧岩已經沖宋三娘子施禮。
「坐下吧。」宋三娘子說道,看了一眼嘻嘻笑著挪進來的劉梅寶沒說話。
盧岩道謝,這才坐下。
「我們打算這就走了。」宋三娘子對他說道,「那劉家人一定會去告官,見官什麼的,我們自然是不懼的,只是她們必然要扯出你來,你要有個準備。」
「不急。」盧岩忙說道,「這樣對你們不好,別急,有我呢,一定沒問題。」
他神色淡然,目光含笑,看似信心滿滿,宋三娘子和劉梅寶對視一眼。
周良玉哼了聲。
「說的好听,你能怎麼辦?這里可不是河中界,你晃晃拳頭,別人就怕了。」他說道。
盧岩依舊含笑。
「其實一樣,都是比拳頭而已。」他笑道,「我的拳頭不夠,就借別人的用用。」
「你是不是為我去低聲下氣求人了?」劉梅寶皺眉說道,在送盧岩出門時,眼中帶著擔憂委屈,「真沒必要,你想太多了,根本就不用把劉家那些人放在眼里,還有陳清那兒我自己去和他們家回絕就成了,那種人家最要面子,很好打發的…」
盧岩看著她笑。
「也不能算是我求人。」他說道,「應該說人有求與我,才能應我所求。」
劉梅寶眨眨眼。
「你真的沒讀過書?不識字?」她抿嘴一笑。
盧岩不明白她的意思,愣愣的點頭。
「不過,我會學的,我現在已經認得好些字,書也在讀,已經念了半本詩…」他忙說道。
劉梅寶看著他陡然由自信變得如同毛頭小子一般惶惶不安,便大笑起來。
「傻子。」她笑道,伸手戳他胳膊,隔著衣衫感受那結實的肌肉。
盧岩被她戳的心尖**,看著近在咫尺的如花笑顏,真恨不得一把攬在身前。
「很快就會好的,你放心。」他慢慢說道,安慰劉梅寶也安慰自己。
劉家發生的事包括劉梅寶搬進客棧,罵走劉家老太太的話,都很快就被遞到陳家,確切的說,遞到了陳清面前。
至于陳家大夫人,這種小事,根本就不關心,似她們這等人凡事只需要知道結果,至于過程又有什麼干系。
听了小廝的匯報,一直安靜伺候在一旁的素英視線一刻也沒離開過陳清,卻見自己的少爺面上沒有絲毫的著惱憤怒,反而嘴角浮現笑意。
小廝退下了,陳清又接著看手里的書,方才的事似乎未有發生一般,直到耳邊有低低的啜泣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怎麼了?」陳清皺眉,看著一旁正低頭拭淚的素英。
「奴婢,覺得少爺委屈。」素英哽咽道,抬起頭大眼水霧蒙蒙,頗有幾分梨花帶雨的韻味。
陳清便笑了。
「我有什麼委屈的。」他說道。
「論家勢論人品相貌,少爺哪里差了,竟然讓那姑娘如此…如此…」素英又是委屈又是憤怒的說道,嫌棄二字,她是絕對說不出來的。
陳清哈哈笑了,將里的書拋下,往椅背上一靠,修長筆直的雙腿就撂到桌案上。
「少爺,仔細媽媽看到了說不規矩」素英忙慌忙勸道。
少爺自從邊軍回來,就多了些粗俗的習慣,素英不由想到那幾日來家中的那些鄉下粗野漢子,跟那些人能學到什麼好……
陳清不以為意,晃著腿枕著手臂。
「不委屈,這多好啊。」他笑道。
這還好?那姑娘有意中人,還為此離家出走,如此丟人現眼傷風敗俗,哪里好啊?
素英不由瞪大眼,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看著陳清,被他臉上的笑刺的眼疼。
少爺一定很喜歡很喜歡那個姑娘…
素英突然抑制不住的好奇,想要看看那個姑娘,到底是怎樣的,讓少爺如此放低身段不舍不棄。
她站在書房門外,端著茶杯,因為出神忘了去洗刷,直到旁邊兩個使喚丫頭低聲的談話傳入耳內。
「….那個姑娘真的可凶了,我听阿寧少爺的身邊的燈兒說的…」
「燈兒見過嗎?」。
「見過,你忘了,她的丫頭幾年前被阿寧少爺買了,這一次不依不饒的跟阿寧少爺要,阿寧少爺多厲害的,都害怕她….」
「哎呀,那麼厲害啊,那進門了,咱們會不會挨打啊?」
小丫頭們拍著胸脯一臉擔憂,冷不防被人在肩頭拍了下,嚇得差點失聲驚叫。
「素英姐,鳥兒喂過了,狗兒也喂過了」她們忙討好的說道。
素英抿嘴一笑。
「你們方才說那個姑娘阿寧少爺,丫頭什麼的,是什麼啊?」她問道。
「是在說跟少爺定親的姑娘啊。」小丫頭嘻嘻笑道,一面壓低聲音,「哎,對了素英姐,你肯定認得吧,我听燈兒說,當初買少女乃女乃那個丫頭的時候,你和王媽媽都在跟前呢…」
少女乃女乃二字刺痛了素英的耳膜,她不由皺眉,但隨即被余下的話吸引,不由喃喃幾句我在跟前呢…
「啊,是山西那個時候那個踢毽子的丫頭…」她猛的眼楮一亮,想起來了,眼楮頓時睜的更大,伸手按住胸口。
那姑娘的丫頭,那丫頭的小姐….
一個模糊的姑娘的形容在眼前慢慢的清晰,陋衣素衫小小年紀眉眼卻已經是壓不住的爽利。
竟然是她,怎麼會是她,雖然只是短短的一面,但足以表明這個姑娘不是好相與的….
素英只覺得心口酸澀,沒想到竟然是她….
她呆立一刻,將手里的茶盅推給小丫頭。
「太太屋里的紅英姐叫我幫忙挑個針線,你們好好伺候著,少爺找我了就去叫我。」她說道。
素英的針線好是合府有名的,小丫頭們點頭應允,自去廊下站著听使喚不提。
陳清吃完飯听說外出公干的父親回來了,便立刻過來問安。
他走到父母的正房門前時,門外站著一溜的丫鬟僕婦低頭噤聲,內里正傳來母親的啜泣以及父親的帶著怒意的呵斥。
陳清就在門外一陣猶豫,從小到大,他還是第一次听見父母爭執,雖然听著母親的啜泣心里很擔憂,但為人子女,他還是覺得此時不便進去。
「我才幾天不在家,你就給小四定了親事,我這個當父親的竟然一點也不知道….」陳父的聲音隔著窗戶傳出來。
是因為自己的事?陳清一怔,停下了要轉開的腳步。
陳母的室內布置的豪華而不張揚,鋪設器具無一不透出溫馨舒適,但此時室內的氣氛卻並不是很融洽。
陳大夫人倚在引枕上,一面用帕子拭淚,陳父也就如今的武順公面色沉沉,負手在桌邊站著。
「清兒好容易有個中意的,又是他姑姑親自相看過的…」陳母拭淚,將事情的原委講了,「…更是當初有救命之恩…」
武順公听完了,沉著臉沒說話。
「救命之恩,相報的話法子多得是,搞什麼以身相許的把戲。」他過了一刻,帶著幾分不悅煩躁說道,「這親事不許再提。」
陳母哪里肯,立刻更大聲哭起來。
「難道你非要阿許一輩子孤老不成?」她撫胸哭道,「你怎麼如此狠心?」
陳父被哭的皺眉又無奈。
「他孤老一輩子對我有什麼好的」他嘟囔道,所以說女人的就是愛胡攪蠻纏。
「這女人家世一般,配不上咱們阿許…」他耐著性子坐下來給夫人解釋。
話沒說完就被陳夫人打斷。
「別講這個,咱們還在乎媳婦家家世麼?就是如今真要有個好家世的難道咱們就敢娶麼?朝里對咱們虎視眈眈又不是一天了……」陳大夫人哽咽道。
武順公咳了一聲。
「這劉家雖然門戶低,但多少有著忠義之名,是再合適不過…再說,只要阿許看得上,只要不是那青樓娼ji賊匪流民,都使得」陳夫人拭淚說道,及時收轉了話題。
「那女人已經說了親事…」陳父只得再勸。
「也不過是議親,怎麼,別人能議,咱們就不能去了?說到哪里也沒這個道理。」陳母不待他說完就打斷了。
「她說的那門親,何止是議親那麼簡單,方才阿許房里的那個丫頭已經過來和我說了,三年前在山西,那女人就已經和那男人關系匪淺了,咱們阿許怎麼能娶這樣不清不楚的女人?」陳父又說道。
陳夫人倒是第一次听說,擦了眼淚不哭了。
「你瞎說什麼?誰說的?」她問道。
國公爺哪里記得兒子房里丫頭的名字,一時也說不上來。
「就是當初從老四家來的那個丫頭。」他想了想才答道,「那時候她跟著在山西,跟那女人打過交道,親眼見的,那男人是個草莽出身,可不是善類….」
陳大夫人冷笑一聲。
「這話你也信?」她說道,眼角帶著幾分不屑。
「這有什麼不能信的。」國公爺皺眉。
「這丫頭我當時看她乖巧,又做的好針線,阿許呢也看入眼,便做主讓她去了阿許的房里,沒想到年紀大了,咱們阿許又是好脾氣,到讓她的心思也大了…」陳夫人冷哼一聲,緩緩說道。
國公爺被她說得雲里霧里的。
「你說什麼呢?那丫頭不是在說謊,她當時的確在山西….」他皺眉說道。
「女人的心思你不懂。」陳夫人干脆的打斷他,「總之,你別听那些話就是了,這個媳婦我給阿許娶定了」
合著自己說了這麼久,等于白說,國公爺有些生氣的站起來。
「我也就告訴你,反正這個媳婦是絕對不能娶」他沉聲說道。
陳夫人就立刻又開始大哭。
「我實話告訴你,有人和我打招呼了」國公爺被哭的受不了,只得低聲說道。
陳大夫人哭聲一停,抬頭看自己丈夫,見他的神情絕非開玩笑。
「打招呼?」她有些失笑,「誰呀?」
「晉王。」國公爺看著她,壓低聲音吐出兩個字。
陳大夫人頓時驚愕的看著他。
「他他也看上她了?」她有些結巴的問道。
國公爺被她說的忍不住笑了,啐了口。
「是為那個人說的,說是人家先求的親,還等著喝喜酒呢,讓人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我,為什麼要劫了他的喜酒喝….」他低聲說道,眼中還帶著幾分未平的愕然驚訝,「我當時都听糊涂了,這才急著趕回來….」
竟然能搬動晉王出面…這個人…這個人根本就不值一提的一個府城的小小的操守官…
陳大夫人驚訝的看著自己的丈夫,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五千字哦五千字哦,給個票票鼓勵一下唄嘿嘿當然對于那些看不到自己想看情節的人來說,還是會說好水啊,注水啊。
其實,我真不明白我該怎麼寫,從此以後男主和女主過著幸福的生活?的確,結尾就是這樣,只想看結局的可以不用煎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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