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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微雨,你打賞我太多了親這些錢可以多看很多書的我心里過意不去啊啊啊啊——
永禎三年八月十三辰時,劉梅寶生下一個女兒,趙娘子用稱菜的盤子稱稱了下,五斤三兩。
瘦的像只貓,鐵勺好奇的來看時說道。
坐在一旁如同老母雞一般守著孩子的盧舫給了他一個白眼。
鐵勺有些訕訕的。
「你還吃石榴不?」他沒話找話低聲問道。
盧舫低著頭專心的看著熟睡的妹妹沒有理他。
鐵勺模了模鼻頭,頗感無趣。
「小丫頭片子。」他哼了聲,「我去玩打仗,跟你真沒話說」
他躡手躡腳的出去了。
盧舫小心的伸手將小被角搭住嬰兒的頭,趙女乃女乃說了,小孩子家的不能讓頭頂吃風。
生下來才三天的孩子基本上都在睡覺,也沒什麼可看的,但盧舫還是饒有興趣的端詳這她,看了一會兒,他坐正身子,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物件。
這是一個木頭做的小人,手里拿著一把刀,只不過因為磕踫或者擠壓什麼的,刀已經掉了,只留下握著刀的形態,做工粗糙,依稀可以看出是個官兵的打扮。
盧舫握著手里的這個小人,忍不住輕輕的揮動。
「殺呀,殺呀」他低聲嘀咕著,嘴邊浮現一絲笑。
他專心的玩了起來,直到身後傳來劉梅寶翻身的聲音。
他忙將木頭小人塞進懷里,轉過身。
劉梅寶正面向這邊,對他笑了笑。
「娘,你醒了。」盧舫抬腳跑過去,趴在床沿上貼近劉梅寶。
劉梅寶面色還有些孱白,聲音也無力,不過精神還不錯。
「辛苦你看著妹妹了,娘睡得很好,一下子有力氣了。」她撫著兒子的頭說道。
盧舫扎了兩個小辮子,梳著齊齊的發簾,越發襯的下巴尖尖。
因為生了妹妹喜慶,趙娘子給他梳頭時,從院子里摘了朵桂花插上去,粉女敕女敕香噴噴的,劉梅寶看著兒子的打扮又想笑又有些心酸。
劉梅寶坐起來,盧舫忙小心的攙扶她。
將女兒的小搖筐搬到床邊,劉梅寶又躺下來。
「娘,你喝水不?」盧舫又小聲問道。
劉梅寶看著兒子殷切關懷的臉,心里又是酸澀又是歡喜,她點了點頭。
盧舫臉上露出笑容,帶著幾分我能干的小小得意,踩著小凳子小心的給劉梅寶倒了一杯水端過來。
劉梅寶一口喝光了,意猶未盡的舌忝了舌忝嘴。
「多虧有了丹丹你。」她抱住盧舫在他臉上親了親。
盧舫也抱住她,聞著母親身上好聞的女乃香味。
「娘,我生下來時也這麼點嗎?」。他依偎著劉梅寶,側頭看著搖籃里的嬰兒問道。
「是啊,不過,你比妹妹稍微大一點,長一點。」劉梅寶端詳這嬰兒,帶著幾分回憶說道。
盧舫就笑起來,更加認真的看妹妹,想要從她身上看到曾經的自己,這種感覺很奇特。
熟睡的嬰兒嘴角動了動露出一個微笑。
「娘,妹妹笑了。」盧舫驚喜的搖著劉梅寶的胳膊,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
劉梅寶也笑了。
「她是不是听到我說話了所以笑了?」盧舫興致勃勃的接著問道。
才出生幾天的孩子哪里能听到,劉梅寶抿嘴笑。
「是呀。」她笑道,「她知道有哥你守著她關心著她呢,所以那麼高興的,做夢都笑。」
盧舫激動的眼楮放光,恨不得貼到嬰兒臉上去,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什麼悄悄話給她听。
劉梅寶看著看著,就忍不住想,如果盧岩在的話,一定高興的傻掉了吧,這個念頭閃過她的眼淚忽的涌出來,不過轉瞬她就忙抬手擦掉,深吸幾口氣,她要保持愉悅的心情,這樣才能保證女乃水,沒有女乃娘,也沒有豐富膳食,她要自己把自己養的壯壯的好好的,才能讓這個孩子好好的。
趙娘子端著一碗面湯進來了。
「醒了?來,快吃口飯。」她說道。
劉梅寶看著她,又有些想掉淚。
「快別這樣啊,我可是說了,娘掉一滴淚,孩喝酸辣女乃。」趙娘子忙拉下臉說道。
劉梅寶又忍不住撲哧笑了。
「哪有那麼厲害。」她笑道,伸手接過飯碗,沒有再說客套大口大口的喝起來。
說是面湯,其實並沒有多少面,只淡淡的有一層油腥,但對于此時此刻來說,能吃到加餐已經是不容易的事了。
就在劉梅寶生孩子的那一晚,官兵和李長三的人馬又打起來了,戰場就在城外五十里。
趙家的飯店前堂已經被燒了,所幸及時撲滅沒有殃及後院,夫婦二人加上鐵勺和盧舫一起用了一天一夜將後院封堵起來,院子里有井水,不愁喝,但吃的東西是幾乎沒有了。
他們不敢出去,也不知道外邊怎麼樣了。
「大娘,別單獨給我多做飯了,也不知道要熬多久。」劉梅寶喝完了,說道。
趙娘子嘆了口氣,目光落在一旁熟睡的嬰兒身上。
「你說你這個小丫頭,生的這個時候,可是要受罪了。」她笑著搖頭說道,一面輕輕的晃了晃搖籃。
「大娘,我們母女三人的命是你們給的,如果你不嫌棄,你和大叔百年之後,就讓我來送終吧。」劉梅寶整容說道。
趙娘子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高興,當初在野外自己男人突然犯病上天無門入地無路的時候,這個逃荒的婦人路過停下腳,不知道用什麼法子讓自己男人大吐了一回,然後挖了一些草根讓自己嚼了喂了,竟然撿回一條命。
她之所以願意幫這逃荒婦人一把,這救命之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看著她一個婦人帶著孩子,卻並不像其他那些逃難的人一樣絕望而迷茫。
趙娘子沒見過什麼世面,也不識字,說不上什麼大道道,只是當這個拉著孩子的婦人站到她面前時,給她一種不一樣的感覺,便本能的直覺讓她開口邀請這個婦人到自己家歇歇腳,然後才有了後來的相處,相處之後,這歇腳便一直歇到現在,現在又極有可能成為一輩子。
或者是想自己和老頭子突然閉上眼後,趙家的這根獨苗能讓著婦人保住,在這亂世里多活幾年吧。
這個婦人身上充滿了那種活下去,也能活下去的氣息。
「好,好,老婆子我真是修來的造化,算命的說我命中有三子四女,加上你正應和了」趙娘子拭淚說道,「雖然那六個都沒壽活下來…」
她很快壓下悲傷,將這消息說給自己男人听,趙老漢也很高興,于是簡單的舉行了個認親的儀式。
「鐵勺,以後就要喊姑姑」趙娘子拉著鐵勺說道,又指著一直安靜守在搖籃邊的盧舫,「這真是妹妹了,兩個妹妹呢,你這個當哥哥的要好好的護她們…」
鐵勺又有些得意又有些害羞啃啃唧唧的不知道說什麼,干脆跑出去了,剛跑出去沒多久,就有咚咚跑回來,帶起屋子里的塵土飛揚。
「你慢點」盧舫站起來對他怒目,張開手護著搖籃。
趙娘子拉過他要打。
「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官兵打進來了」他喊道。
屋子里的人都大吃了一驚,趙娘子夫婦立刻沖出門,扒著桌椅板凳等等堵著的縫隙里看出去,听得街道上隱隱有整齊的腳步聲,以及越來越亮的宣告聲回蕩。
「平蠻軍入城…」
「王師進城…」
「反賊已滅…」
「秋毫無犯,城內百姓無須驚慌」
永禎三年八月中旬,平蠻軍大捷,湖廣流寇反賊全軍覆沒,李長三等倉皇出逃,正在追擊。
雖然沒能陣斬李長三等人,也沒能擒獲獻俘,但這個消息對于內外交困的皇帝來說,還是個好消息。
九月二十,這一日天不亮京城外的軍營外圍,便有一隊人馬正在集結。
他們動作很快,幾乎是在片刻之間就列成幾個整齊的方陣,然後便紋絲不動的肅立。
「這是哪里的兵啊?」有路過的閑人好奇的問道。
「是平蠻將軍的吧,陛下不是召見要親自犒賞他們…」有人答道。
他們說著話,背後也傳來人馬集結的聲音,大家便有驚奇的回身去看。
這邊也集結成一個方陣,但因為有這邊的做對比,速度也好軍容威勢上也好,他們怎麼看都差了一點。
「咦,這又是哪里的?平蠻將軍也不可能帶這麼多人進京啊?」大家很驚訝,目光在兩邊的方陣看來看去,方陣中旗號陸續豎立起來,終于識字的人看清了。
盧字大旗。
「那是山西兵」
「是盧閻王的兵」
听到這個話,大家都轟的一聲,竟忍不住下意識的躲開一些距離。
據說山西出了個盧閻王,那些曾經如同惡鬼的韃子都嚇得見旗便逃,由此可見肯定是個吃人肉喝人血的可怕人物。
陳清已經在不遠處看了好一會兒,他的視線也在這兩邊的軍陣上來回移動,看似一樣,其實差別還是很明顯,尤其是時間越來越長,隊伍的變化就越來越大。
他的隊伍開始有些散漫,兵丁也不經意的在舒緩自己的四肢,還有人仗著排在後面中間開始低聲說話,而再看山西兵那邊,依舊一動不動,似乎每個人都是石頭雕成的一般,冷血冷面無知無覺。
陳清吐了口氣,轉過身,看到一個紅纓鳳翅,身著銀白鐵甲系著大紅披風的男人正上馬,在他身旁有好些將官圍繞,如同眾星捧月。
陳清眯起眼,其實和盧岩已經很久沒見了,不得不說,那個曾經站在人後毫不起眼的小小的管屯官,已經通過征戰的磨礪露出璀璨讓人不可直視的光芒。(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