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包包確實是在你的置物櫃里找到的,罪證確鑿!」古隻怕時允各起了憐憫之情,私下掩護她,立刻厲聲指證,要她認罪。
「我真的沒有踫!我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包包會出現在我的置物櫃里,當你們打開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褚在安低喊著,心里感到委屈,一陣熱氣直沖至眼眶。只是例行地做著巡視督導套房的工作,卻落得小偷的罪名,教人心寒又不明所以。
毫無預警下,包包在她的置物櫃里出現,實在教她百口莫辯,但她心里仍存著一絲希望,眼神向時允各發出求助。
此刻,她感覺自己像一個待審的罪犯,等待判決的結果。
時允各看著她,胸口充斥著一股無形的壓力。
有一分證據,說一分話。身為飯店的總經理,他既要面臨客戶的質詢,還必須顧慮到其他員工的觀感,即使他心里相信在安不會做出竊取包包的事,但他處事必須嚴明公正,不能讓底下的人說話。
「我必須先解除你的職位,才能向大家交代。」他臉色一沈,無奈地作出了決定。
她的心揪了一下!本來還指望他可以相信她,可以洗刷她的竊盜罪名,但他的決定,卻瞬間瓦解了她僅存的希望!
「別人不相信也就算了,連你都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而是我必須秉公處理。」底下的員工以及呂氏夫妻都在看他怎麼處理這件事。
即便他心里有著懷疑,但目前種種證據都對在安非常不利,迫于情勢,他必須快刀斬亂麻地作出決定。
「你就做到今天吧!」盡避心疼不舍,他也只能先除去在安的職務,再作打算。
褚在安覺得全身像被一道雷狠劈過。
她可以理解他的為難之處,但他怎麼能如此冷漠,連查都沒有,就絕情地把她革職?她這樣一走,不是讓人認定了她就是個賊嗎?
她眼中布著哀怨和求助地看著他,但他卻轉過頭去,漠然地背對她!
為什麼?他不看她,是因為不屑她嗎?
她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更不敢相信他會這樣處置她,不留一絲情面!
「快走吧!」古隻催促著她往門口的方向走去。「總經理只是將你革職,沒把你送交給警方,已經算仁慈了。我會去求呂太太不要把這件事聲張出去,並設法補償她,饒你免受牢獄之災,你快走吧!」
褚在安已經沒有立場可以留在飯店了,她看著時允各,沒想到自己竟會得到如此冷漠而殘忍的對待,心都碎了。
迸隻抓著褚在安的手臂,送她走出辦公室,怕她不離開飯店似的。
「別踫我,我自己會走。」褚在安掙開她的手,挽回最後的一絲尊嚴。
她面無表情地走回辦公室,整理好自己所有的東西後,抱著一箱私人物品,傷心地離開飯店。
站在氣溫二十度左右的馬路上,她仰頭看著「皇朝飯店」。
夕陽余暉映照著她的臉,但她卻感覺不到一絲溫度,因為他絕情的決定,就像寒冰罩上了她全身般,心,也跟著凍結了。
他為什麼不相信她的為人?這證明了兩人的愛薄如紙張,輕易就能摧毀,而她居然還對他抱著一絲洗刷冤情的希望……
迸隻盯著已經被革職驅離的褚在安離開,並下令警衛不準再讓她進入飯店。
時允各當機立斷地將褚在安革職,肯定是對褚在安偷竊名牌包的行為失望透頂了吧?
走了也好,說不定,自己還能趁時允各對褚在安失望的時機贏得他的愛呢!
當晚,約十點左右,褚在安昏沉沉地起床,兩眼空洞無神,頭發凌亂,真希望可以就這樣睡死在床上。
莫名的被誣陷也就算了,最令她難受心痛的是,她最愛的男人居然不相信她,還把她革職,趕出了飯店!
這不是擺明了認定她就是偷竊名牌包的賊嗎?
他真的認為她是小偷嗎?
別人都可以不信,但他怎麼能把她當賊看呢?他真的以為她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嗎?
只要一想到這里,她的胸口就像有一把火在燒,令她傷心欲絕。他給她的打擊太大了,胸口郁積的哀怨和憤怒怎麼也化不開。
她不知道,下午自己是怎麼離開飯店的?回來後,她胸悶得緊,哭累了想睡,卻怎麼也睡不好,因為夢里有人指著她喊小偷……
突然,電鈴聲響起。
她上前開了門,一見來人,她下意識奮力地想關上門。
但,對方力氣很大,硬是在門關上前推開,在門縫中和她對話。「讓我進去!在安。」
敵不過他的力氣,很快地,她松了手,退了一步,讓他進門。
「我是小偷,你來找小偷做什麼?興師問罪嗎?」她冷冷的說,眼眶紅紅的,心中有著滿月復委屈。
一個讓他蒙羞的情人和員工,他不是應該避之唯恐不及的嗎?
「听我說好嗎?在安。」
「不必,請你回去!」在沒有查證下就把她革職,把她推到無地自容的地獄底層,她不認為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相信你沒有偷別人的包包。」
「你相信什麼?」她一愣,以為自己听錯了。
「我相信你沒有做。」他走進室內,握住她的手,眼神堅定地說著。
她甩開他的手,不以為然地哼了聲。「如果相信我,怎麼會在還沒有查證的情況下,就把我革職了?」
「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必須這樣做,才能卸除那個有意嫁禍你的人的心防。」
「這是……什麼意思?」她愣住了。
「我當然相信你的為人,畢竟你都已經有我了,怎會笨到做出這種事來損壞飯店和自己的名譽?還有,一個聰明的賊,不可能笨到把東西藏在置物櫃里,甚至沒有上鎖就任人查看。如果不是有人故意要陷害你,又怎麼會設計出一連串讓我們都措手不及的戲碼?」
時允各不斷推敲著其中的不合理之處,只是他並沒有足夠的證據,所以沒在古隻面前分析這些推理和懷疑,以免她說他護短。
「可是你說嫁禍給我的人會是誰?我跟飯店的同事都相處得很好,跟人無冤無仇的啊……」她疑惑不已。
「雖然我現在還不能確定,不過我希望你明白,我一定會揪出害你的人。」他張開雙臂,抱著她,煨暖她發顫的身體。「對不起,把你革職是不得已的決定,除了迫于情勢和對員工交代的壓力,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如果不這麼做,我擔心陷害你的人會再對你采取包惡劣的手段,所以我才會使用緩兵之計。只有讓你先離開飯店,才不至于再受到傷害。」
原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她。
他擔心她會受到更大的傷害,只能暫時用這種方式,讓陷害她的人卸下心防。
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她,而她卻以為自己被他當成小偷,在家里難過得半死。
「怎麼不早說呢?」她嗔道。
「我現在不是說了嗎?」他捧著她的臉,黑眸盡是寵愛。
知道她受委屈、被人陷害,他胸口同樣燃著怒火,但越是如此,他越要冷靜才行。
她心中的怨憤和委屈,在他的解釋下消除了,但接下來,他們要面對的是如何揪出真正的竊賊。
「讓對方卸了心防,我也好私下查辦這件事。」
「那麼,你有沒有查到什麼?」
「有一條線索對你有利。」
「是什麼?」
「有人私下跟我報告,說看到某個人在中午十二點半左右,拿著污衣袋走到三樓的員工休息室里。那里並沒有洗衣機,不知道那個人為什麼要走進去,且袋子里面包著的是什麼東西,這些我還要進一步調查。」
「這很難查吧?可惜總統套房里面沒有裝監視器,不然就可以證明我的清白,知道竊賊是誰了。」
「我會調閱飯店內所有的監視器,還原事情的真相。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還你清白的。」
「謝謝你為我做的,我真希望自己可以去飯店替自己找證據。」
「不要擔心,我一定會幫你洗刷罪名的。這些天,你就好好地待在家里,當作在休假,順便等我的好消息。」
她點頭。
知道他是相信她的,她不再是孤獨一人地面對此事,讓她的心中充滿喜悅。她安心地偎靠在他寬闊的懷里,等他查明真相。
兩天後。
迸隻辦公室桌上的分機響起。
「古經理,總經理找你。」總經理的秘書葛里斯說道。
「有什麼事嗎?」
「他說有件事想找你私下聊聊。」
「沒問題,我這就過去。」古隻掛掉電話後,立刻收拾桌面,結束手邊的工作。
前往總經理的辦公室時,她一路想著,時允各想私下跟她聊什麼呢?
如果是對她大吐失戀的苦水,那她就可以安慰他、鼓勵他,並乘機和他拉近距離,說不定能使他大受感動,進而擁抱她……
扁想像這個畫面,她不禁喜上眉梢,心髒跳動著愉悅興奮的頻率。
進入時允各的辦公室後,看見他坐在沙發上,桌上則擺著筆電,表情還是維持一貫的冷靜嚴肅。
「你來了,坐吧。」
「找我什麼事?」古隻表面上平靜地問著。
「我是想跟你問問柏金包失竊的事。」這兩天,他私下查問了幾名員工,同時也調閱了許多監視畫面,耐心暗訪加上抽絲剝繭下,羅生門的竊案,已經有所斬獲了。
接下來,就是讓始作俑者認罪了。
「喔,你是指呂氏夫妻那邊嗎?放心,客人本來想報警處理的,但我招待他們吃晚餐,再送呂太太一款新品香奈兒包包、餐廳的餐券和spa券,好說歹說後,終于被我壓下來了。」
「我不是指這個,我是想問你,當天下午一點之前,也就是你找褚在安和房務員進總統套房打掃之前,你是不是有進去過總統套房?」
迸隻一愣,時允各怎麼會突然問起這件事?「事情不是都解決了,為什麼還問我——」
「回答我。」他表情冷肅地看著她。
「當然有。」她面容一整,立即點頭。
「做什麼?」
「除了整理套房外,呂太太還交代我把衣服拿去送洗,所以,我是進去拿要送洗的衣服出來。有什麼不對嗎?」這些天,她是負責服務呂氏夫婦的管家,進出臥房本來就很合理。
「好,既然是送洗衣服,那麼為什麼在十二點半時,卻拿著污衣袋進入員工休息室,而不直接拿出去送洗呢?」
時允各雙眼嚴厲地盯著她,不容她逃避問題。
「因為在拿衣服去送洗前,我突然覺得口很渴,所以先進去喝一杯水而已。」古隻神色自若地說著。
時允各的嘴唇扯出一抹笑,她的心思真是深沉且細膩。
沒錯,員工休息室里沒有她個人的置物櫃,但有茶水間,這是她唯一可以找到的合理藉口。
「是嗎?有人看見你在十二點半左右拿著污衣袋進去,行跡可疑,鬼鬼祟祟的,看起來不像是單純的喝水。你該不會帶了什麼東西進去吧?」他戳破她的謊言。
迸隻眼楮瞠大,當場氣得面紅耳赤。「誰在胡說八道?這種事怎麼可以亂講!」
他起身,按下分機。「葛秘書,請公關部的沈庚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