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夢春翻來覆去回想歷史上大大小小經典的戰役,卻始終找不到有五百人能戰勝兩萬人的戰例……
也許唯一一次是諸葛亮的空城計。但諸葛亮那是有大軍作後盾,可自己再變來變去,也只有這區區五百個軍士。
卻听虯髯客道︰「是走是留,現在必須當機立斷。」
司馬薇嘆了口氣道︰「是走是留還不是一個樣,現在劉武周兩路大軍前後夾擊,擺明了要和李唐撕破顏面,志在必得了。我們又能走到哪里去呢?就算李世民現在肯派兵救援,也已經遲了。」
李靖卻說︰「與其在這里等死,倒不如冒險出去闖一闖,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眾人不約而同,都將目光集中在孫夢春身上。
孫夢春猶豫了一下,毅然道︰「張大哥,你們風塵三俠和慕姑娘、司馬姑娘立即帶著公主離開這里,讓我率眾軍士留在這里和劉武周斡旋。」
李靖當即反對道︰「不行。依突厥人的個性,如果公主僥幸逃月兌,你們留在這里的人會被突厥人嚴刑拷打致死。如果一定要留下,就讓我代替孫兄弟留下吧。」
孫夢春心中感動,卻笑著說︰「李大哥你想奪我車騎將軍之位嗎?恐怕就算我答應我的軍士也不會同意。這樣吧,我叫這些軍士各自逃命去吧,希望僥幸能夠逃月兌。」
當下召集軍士,讓這些軍士各自逃生。
全場一陣沉默。
突然有個軍士吼道︰「孫將軍為了不讓我們吃苦,自己掏錢買馬車讓我們坐,現在情況危急又讓我們逃跑以保性命,這樣有情有義體恤部下的將軍以前你們見過嗎?」
眾人大吼道︰「沒有。」
這個軍士又吼道︰「那我們會背棄孫將軍只管自己去逃生嗎?」
眾人大吼道︰「堅決不會。」
孫夢春感動之余,卻又哭笑不得,現在的形勢這五百軍士反而成了累贅,相反還是人少容易逃月兌。
突然有軍士報在城中發現了很多地道,想必是原來城中的百姓為躲避戰亂而挖掘的,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有。
孫夢春大喜,忙命令所有的軍士全部月兌掉盔甲,都下地道察看,並將家家戶戶的地道全部挖通串聯起來。
李靖疑惑地問︰「挖地道有什麼用,難道我們還能長期躲在地下不成?再說對方有兩萬大軍,別說掘地三尺,就算掘地三丈也是不難。」
孫夢春微笑道︰「山人自有妙計。」
慕春春幽幽地說︰「只怕你弄巧成拙,搞得我們成了甕中之鱉就慘了。」
大軍壓境。
孫夢春等人站在破破爛爛的東城城樓望去,只見外面是烏壓壓的一片,一面「宋」字大旗格外顯眼。司馬薇嘆道︰「這仗怎麼打呀?這麼多人,踩也被他們踩平了。」
卻听李靖笑著說︰「在西城門外還有尉遲恭的一萬人馬在呢。」
孫夢春也心生寒意,忙問司馬薇︰「最靠近城邊的地道找到了嗎?」
司馬薇說︰「最靠近城邊的地道早就找到了,只是因為要讓馬也通過,必須要挖得大一些,可能至少還要兩天的時間。」
孫夢春喜道︰「好,應該來得及的!」突然城外號角四起。
只見宋金剛大軍陣容整齊,緩緩推進過來。
西城門外也是殺聲震天,顯然尉遲恭配合默契,也同時進攻。
孫夢春的軍士在城樓上紛紛放箭,只是明顯人數太少,竟連延緩宋金剛大軍的攻勢也做不到。很快宋金剛大軍已經迫近城下,一座座雲梯搭在城樓上,底下箭矢如蝗蟲般飛了上來。
孫夢春忙下令撤入地道。
孫夢春進地道前,又對李靖等人說︰「記住,等劉武周的人馬全部進城後再放火,可千萬不要放早了。我要燒得他們片甲不留。」
地道內,孫夢春又問司馬薇︰「引火之物布置好了嗎?」
司馬薇白了孫夢春一眼道︰「我已經回答你七十八次了,我們把周邊大大小小的樹全砍來了,軍中所有的硫磺也全用上了,而且我把所有的馬車全部堵在兩個城門口,保證到時成為一片火海,連城樓都燒得起來,誰也別想逃出去。呵呵,這樣多的木材足夠燒個三天三夜了。」
孫夢春笑笑道︰「那我設計的防毒面具呢?」
司馬薇嘆了口氣道︰「天哪饒了我吧!」然後大聲在孫夢春耳邊說︰「早做好了,連馬都有!」然後卻嘀咕一聲︰「真不知道那破玩意兒有啥用。」
宋金剛大軍和尉遲恭大軍同時攻入城內,開始挨家挨戶搜查。
突然濃煙滾滾,大火熊熊。
李靖夫婦、虯髯客先後回到地道,笑著說︰「全點上了,從沒像今天這樣痛快地放過火。」說得孫夢春也心癢癢的,恨不得自己也能親手放把火。
慕春春卻遲遲沒有回來。
李靖等人幾次想沖出去接應慕春春,只是試了十多個地道口,全部是一片火海,根本出不去。
眼看慕春春是凶多吉少。
孫夢春心里有股說不出的滋味。慕春春一向是他的死對頭,又是魔道妖女,可如果就此死了,卻不禁也有些惆悵,竟似也有些不舍。也許是因為這妖女是為了助自己護衛楊吉兒而犧牲所以才會對她的死感到不舍吧!
上面火勢一定十分猛烈,連深達數尺的地道內都感到熱浪滾滾。
濃煙襲來。
好在孫夢春早命人準備了水和防毒面具,忙命人帶上,果然十分有效。
因條件有限,這所謂的防毒面具只是用濕毛巾、竹炭、木屑、木頭所制,樣子也十分丑陋,卻對抵御眼前的濃煙十分有效。
只見地道內,人人、馬馬都戴著這孫夢春設計的十分丑陋的防毒面具,彼此面面相覷,顯得十分怪異可笑。
突然,從一個地道口縱下一個黑人,手里竟還抱著一個小孩。
李靖等人忙兵刃相見。
卻听這個黑人說︰「是我。」突然大口吐血,竟倒地暈了過去。
正是慕春春。
孫夢春不由自主地一陣欣喜,忙上去察看慕春春的脈搏,欣慰道︰「沒大事的,脈搏基本正常,吐血是內腑有點震傷,暈倒可能是因為一時缺氧。」
司馬薇忙替慕春春和她帶來的小孩戴上防毒面具。
紅拂女忙運功替慕春春療傷。
一柱香之後療傷完畢。
慕春春馬上拿了毛巾和水開始清洗自己。
唉,女人就是要好看,無論妖女仙女都不例外。
「現在水可是很寶貴,我們這麼多人還要喝呢!」若在以往孫夢春一定這樣說,可此時話在嘴邊打了個轉,終究沒有說出口,只是默默地看著慕春春,只覺得她就是那個可愛的鄰家小女孩似的。
紅拂女關切地問︰「春春,究竟發生了事?這小孩是誰?」
卻听慕春春笑道︰「別看這小孩年紀小,倒是蠻機警的。他還以為我們是壞人,一直躲得好好的,我們這麼多人居然沒人發現過他。這次我放完火,正要回地道,無意中發現這個小孩因為著火跑了出來。我當然不能見死不救,就追了上去。哪知這個小孩一下就鑽到一個狗洞里。幸虧我看上去不像壞人,不像有些人,嘻嘻!幾句話之後這個小孩就信任我了。于是,我就抱著這個小孩想回原先這個地道口,發現全是火下不來了。于是,我就去找另外的地道口,卻晦氣踫到了一個大黑炭,搞得自己差點也成了黑炭。那大黑炭手持單鞭,武功倒也頗為了得,我抱著小孩又得提防邊上的長矛冷箭,沒留神背部挨那大黑炭了一鋼鞭。我也趁機借力逃了出來。後來幸虧這小孩知道磚窯處有個地道口,那里因為本身就是磚窯火勢不大,我們就下來了。」
眾人這才向這個差點賠上慕春春性命的小孩望去,只見是個男孩,約四歲左右,身上卻只有少許烏煤(想必是慕春春保護地好),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楮正好奇望著大家看來看去,顯然一點也不害怕。
孫夢春卻心中充滿了疑問︰「怎麼魔道妖女也會舍已救人嗎?也許自己都不敢肯定自己在當時的情形下一定會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去救一個陌生的小孩,會不會這小孩與這妖女有什麼關系?」不由地問︰「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你爸爸媽媽呢?」
卻听這個小孩說︰「我叫薛仁貴,爸爸媽媽不知道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