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後。
金鑾殿上。
眾大臣悉數到場,甚至連李淵的幾個愛妃也來了,自然都想看看這個(已經傳遍整個長安城)以五百軍士大破劉武周兩萬大軍的異人是否能夠通過三道試題。當然,也有很多人也想看看兵部尚書殷開山究竟會出怎樣三道試題。
望著眾人注視的目光,孫夢春自然感到緊張,卻發現了有一個人明顯更緊張---正是李世民,他顯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了。
卻由不得孫夢春緊張多久,李淵就宣布開始。
只見兵部尚書殷開山出列,大聲說︰「孫先生,既然當初你遠在揚州就能提前預測到突厥出兵,那麼第一道試題就是請你當場預測一件大事。」
眾人紛紛點頭,稱贊殷開山這道試題合情合理,而且直入要害。
孫夢春听了卻是心中暗喜,這可真是太簡單了!當初還以為這殷開山會叫自己背什麼《孫子兵法》,可憐自己足足看了三天,才剛會背第一段。當下孫夢春侃侃而談︰「據我推算,竇建德已經出兵攻打宇文化及,而宇文化及卻會逃回江都,在江都兵敗被竇建德所殺。但這傳國玉璽反而落在李密手中,李密卻又會用玉璽和竇建德換蕭後。所以大唐要這玉璽,可命李玄霸在半路伏擊竇建德就可以了。」
眾人如听天書,都差點給孫夢春繞暈了。沉默良久,才紛紛斥責,或曰︰「荒謬之極。」或曰︰「一派胡言。」或曰︰「與理不合。哪有竇建德滅了宇文化及,傳國玉璽卻落在李密手中之理。」
卻听李元吉諷刺地說︰「能預測得這樣詳細,而且這故事還如此曲折離奇,那孫先生可真是神仙下凡了。」眾人哄堂大笑。李世民卻是痛苦地低下了頭。
殷開山滿面春風,忙叫侍從記錄下來,並讓孫夢春簽名畫押。孫夢春自然不懼,雖然不會書寫隋朝文字,卻是筆走龍蛇,狂草中的狂草(這字體還是他考上醫大特意在大學時練的,以保持醫生的字就是不讓任何人看懂的傳統)。
眾人見孫夢春絲毫不懼,一手字龍飛鳳舞,也不禁暗暗稱奇,但對他如此預測終究覺得十分荒謬。
卻听殷開山請奏李淵︰「皇上為臣覺得沒有必要繼續考下去了。唉,傳聞終究是傳聞,不值一信。這孫先生也許是有幾分本事,但終究年紀太輕了。」
李淵看到自己妃子和眾大臣都笑得這樣開心,不想掃眾人之興,笑道︰「在結果還沒出來前,也許孫先生能全部說中了呢!呵呵,還是讓我們繼續看看孫先生還有何等才能。」
眾人(除了李世民)紛紛應是,都想繼續看笑話。
殷開山微笑著說︰「听聞孫先生推算舉世無雙,這第二道試題就是考考孫先生的推算能力。」說著拿出一份絹書,命人遞給孫夢春。
孫夢春就過一看,除了一些數字,一字不識,心道︰「慘了,這讓我怎麼回答呢?」卻見殿上眾人都眼巴巴地朝這絹書看來,顯然和自己一樣很想知道其中的內容,心中突然一動,忙道︰「殷尚書,請你命人將絹書上的內容大聲讀出來,好讓殿上眾人知曉,也好加以評判。」
眾人紛紛應是,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少年倒也善解人意。
原來只是做道數學題,這當然難不倒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雖然孫夢春的數學成績當年全班倒數第二。只是計算的數字繁多,就算筆算也非得花個一天半天的。
嘿嘿,我不是有我母親送我的超薄型太陽能計算機嗎!上天保佑,它還能用。孫夢春走到殿門口陽光充足的地方,偷偷拿出這只計算機。當計算機成功開啟的時候,孫夢春高興地跳了起來,卻見眾人都怔怔地看著他。
孫夢春忙尷尬地說︰「這是我發功前的準備活動。好了,麻煩把題目慢慢地讀一遍,我要心算。」看了下侍從端上來的筆墨紙硯後,繼續說︰「等會我報出答案後麻煩你幫我記吧。」
等讀題的侍從念完題目,孫夢春自然立即報出答案。
殷開山從懷中掏出答案,與孫夢春的答案比較,突然變得像木頭人似的,呆呆地將兩份答案一起呈給李淵。李淵和眾妃子看了都驚訝地合不攏嘴。良久李淵嘆道︰「難道真有這樣的事?」當下遞給眾人傳閱。
眾人嘖嘖稱奇。突然李元吉激動地說︰」這是假的,分明是殷開山和這小子串通的。」
殷開山頓時大怒道︰「一派胡言。」
雖然李元吉的人品素來遠不及殷開山,但此時眾人卻寧願相信李元吉。因此,當李元吉說要當場出題考考孫夢春時,眾人紛紛附和。
卻听孫夢春說︰「我怕我回答出齊王的問題後,又有人會懷疑齊王和我是串通的,不如這樣吧,請殿上所有懷疑我的人都出一道題吧。」
眾人懷著濃厚的興趣紛紛出題,就連李淵的妃子張婕妤也興致勃勃地出了一題。
共出了十題。大殿上召來上百位學士,負責提筆驗算。
孫夢春已有經驗,速度更快,等一念完題目,就立即報出答案。眾人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已經在暗暗稱奇。
在等驗算結果出來之前,李淵見眾人都急于想知道答案,不願離去,索性下令在殿上大擺宴席,歌舞助興。這金鑾殿素來是參政議政的地方,這次卻是又是宴席,又是歌舞,當真是前所未有。
驗算結果卻足足等了五個時辰,直到天色已晚,方才出來。卻有兩題與孫夢春答案略有差異,再復核一遍,卻是這上百位學士算錯了。
眾人驚呼。更有人竟用頭撞柱,以判斷自己是否在夢里。
李元吉當眾致歉︰「孫先生,想不到你如此神算,元吉真是有眼無珠,得罪了。」
李世民更是信心大增,神采飛揚,與剛才垂頭喪氣的樣子不啻有天淵之別,趁著李淵情緒激動,忙啟奏道︰「孫先生如此神算,那他預測的蕭後換玉璽之事想必也是很有可能,就讓兒臣和三弟一起率軍伏擊竇建德,伺機奪回傳國玉璽。」
李建成自然反對,忙道︰「父王。我倒不懷疑孫先生預測有誤,只是二弟能力有限,貿然領軍出兵,與竇建德兩敗俱傷,豈不讓其他反王漁翁得利。」
李淵本剛想答應,听李建成一說頓時猶豫起來,沉思了一會兒道︰「此事不急,從長計議,我們還是先看看這第三道試題,繼續欣賞孫先生的驚人技藝。」此時語氣卻是誠心誠意,與先前的調侃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