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菡沉思了一會兒,忽然對孫夢春說︰「秦王,我可以不傷害你們兄妹性命,但你得任由我離去。」孫夢春聞言忙道︰「這個自然。」慕容菡微笑道︰「那就請秦王下令讓眾人先出去,我想和你單獨談談。」說完,收起短劍,示意李秀寧離開。眾人見她離孫夢春近在咫尺,只得依言離去。
房內只剩下孫夢春、慕容菡二人。
孫夢春狼狽地爬了起來,卻听慕容菡幽幽地說︰「孫大哥,我剛才不知是你,多有得罪了。」孫夢春尷尬地笑笑,卻又擔心慕容菡回去會告知李建成,自然前功盡棄,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卻听慕容菡問道︰「李世民死了嗎?」孫夢春忙道︰「沒有,李世民好得很呢。」
慕容菡注視著孫夢春,微笑道︰「就算李世民沒有死,也一定有什麼變故,是不是和白痴無異了?否則寂滅師太不會冒險讓你冒充李世民,只需讓你名正言順輔佐他就可以了。」慕容菡果然智慧過人,一眼就洞穿玄機。孫夢春謊言被揭穿,只好尷尬笑笑,喃喃道︰「慕容仙子你果然厲害,這都被你識穿了,嘿嘿。不過,我師父正在全力替李世民醫治,恐怕快則一年,慢則三年,李世民就會痊愈。」孫思邈的名頭實在太響,卻由不得慕容菡不信。慕容菡嘆了口氣,幽幽道︰「孫大哥,你是一定要與我們仙道為敵了嗎?」
孫夢春怒道︰「慕容仙子,我自然相信你的為人,但你們中有些人卻實在太卑鄙無恥了。你也知道小雪素來與世無爭,只會救人從不害人,連這樣一個善良可愛的小女孩也要殺害,這種人與禽獸又有何異,竟還敢稱作是仙道中人嗎?」
慕容菡似也有所不解,沉思了一會兒,才溫柔地說︰「我當然知道小雪妹妹的為人,當年我和她千里同行,情同姐妹。對于她的死,我也很難過,真對不起!」
听到慕容菡情真意切的道歉,孫夢春也不禁心軟,忙道︰「慕容仙子你不用難過,我知道這與你無關。唉,我原來也一直以為你們才是仙道中人,寂滅師太她們才是魔道中人,可小雪的鮮血已經說明了一切。慕容仙子,你本性善良,請不要再被你們的人蒙蔽了,早日月兌離她們吧!」
慕容菡沉默了一會兒,幽幽地說︰「可天大地大,何處是我容身之所呢?」孫夢春听她口氣松動,忙大喜道︰「如果慕容仙子不嫌棄,就來我這天策府吧!依我今日之實力,恐怕誰都要忌憚三分。」
慕容菡沉默不語,良久方道︰「我師父畢竟對我恩重如山,容我回去仔細思量再做決定,不管怎樣,你對我的一番好意,慕容菡永遠銘記在心。」說完,倩然一笑,雖然臉上依舊蒙著面紗,卻仍差點勾去孫夢春的魂魄。
孫夢春怕手下的人為難慕容菡,親自送她出了潼關,望著她美麗絕倫的靚影消失良久,才戀戀不舍地回來。卻發現眾人已經焦急地等待他良久,李秀寧更是亟不可待,卻又不敢多加表露,自然忍得十分辛苦。眾人見孫夢春平安歸來,這才欣慰。孫夢春忍不住暗生慚愧,自不敢直說,只好道︰「我想勸她棄暗投明,所以和她多說了幾句,倒讓你們擔心了。」眾人都點點頭,似乎也都希望如此美麗絕倫的女孩能迷途知返。
只有慕春春冷哼一聲,也不知道她是不信孫夢春的話呢,還是不希望慕容菡能迷途知返,抑或兩者皆有。
回到長安。
李淵派重臣封德彝親自在入城口迎接,顯然對孫夢春擊敗西秦薛仁杲十分欣喜。路旁長安百姓也自發地夾道歡迎,歡呼雀躍。
孫夢春盔甲鮮麗,高頭大馬,一馬當先,接受民眾的歡呼,忽然覺得做做秦王其實也是蠻好的。
金鑾殿上。
歷代王朝,對軍功的封賞都是最高的,戰亂紛紛的隋唐更不會例外了!孫夢春得意洋洋地接受了李淵的封賞和群臣的恭賀,心中自然十分愉悅。特別是看到李建成也不得不前來道賀,心里更是說不出地舒暢!
只有殷開山和馬三保二人面面相覷,後悔不已,心道︰「怎麼我們以前跟隨秦王出征,就沒一次順利過,不是吃敗仗就是主帥失蹤。難得這次不跟他出征,反倒取得了這樣赫赫戰果。真是郁悶啊!」
當晚天策府大擺筵席,來道賀送禮的文武百官不請自來,特別是上次孫夢春擺上梁酒收到請柬卻不來的大臣,禮物尤其豐厚。房玄齡望著門前車水馬龍的情形,身後一排賬房卻忙著清理案桌上堆積如山的禮單,不由地瞠目結舌。這種情形,可是連他做夢也不敢想的!
以長途跋涉的十萬大軍,擊敗以逸待勞的西秦國三十萬大軍,足以稱得上奇跡二字!秦王李世民的大名,自此開始名揚天下,再也無人小覷。天下英豪紛紛前來投奔,終日絡繹不絕。
天策府眾將自然都得到了厚厚的封賞,人人春風得意,都覺得追隨秦王果然前途無量。只是眾人對薛仁杲被殺而不能扳倒太子李建成一事仍不免耿耿于懷。孫夢春為替慕容菡開月兌,忙勸慰安撫眾人,道︰「這就像是所有的電視連續劇,這反面主角自然不可能一下子被打倒。但只要我們團結一心,就能眾志成城,這最後的勝利一定是屬于我們的。」眾人當然不懂,卻均想︰「秦王說得沒錯,今天不能扳倒太子,難道日後就沒有機會扳倒太子嗎?」孫夢春見眾人被自己說服,自然暗暗高興,卻想︰「慕容仙子啊慕容仙子,你可知我是這樣地維護你,卻不知道你卻會不會出賣我呢?」現在他唯一擔心的事,自然是慕容菡已經知曉了他是冒名頂替的。
這一日。
帥堂上。
孫夢春听著房、杜二人匯報各路英豪前來投奔的情況,不由地想起以前門可羅雀的情形,自然頗感欣慰。
這時,長孫無忌匆匆趕來,似有急事要說,示意孫夢春屏退左右。孫夢春卻道︰「長孫兄請放心,這房、杜二人絕對可以相信。」房、杜二人聞言雖神色如常,內心卻萬分激動,均暗暗立下誓言︰「士為知己者死!秦王這知遇之恩,豈能不報,定當誓死追隨!」
長孫無忌卻有所懷疑,掃視了房、杜二人一眼,似乎有點怪孫夢春輕率。但事已自此,自然不便多說。長孫無忌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最近長安城在謠傳,秦王這次如有神助,能大破西秦軍,是因為!是因為這個秦王是假的,是孫異人冒名頂替的。普天之下,只有孫異人才有這個才能,以區區十萬大軍,擊敗西秦國三十萬大軍。更傳的玄乎的是孫異人當日在淺水原登壇作法,請得五龍相助,才使這大冬天的卻刮東南風以相助軍士沒有棉衣的孫異人。」
孫夢春聞言一怔,自己最擔心的事終于發生了!卻見長孫無忌緊盯著他,繼續道︰「外界為確定這個秦王的確是孫異人冒名頂替的,還紛紛傳言這孫異人假扮的秦王已經和昭陽公主有了苟且之事,昭陽公主再也非是處子之身了。听說皇上最為惱怒的反倒是這件事。」
孫夢春頓時面紅耳赤,見房、杜二人神情諾諾,尷尬萬分,頓時後悔剛才沒有听長孫無忌的話屏退房、杜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