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新隋唐演義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九天星蘭

作者 ︰ 魅之惑

翌日……

房玄齡稟報,這萬花樓那凶案現場已由唐儉大人親自查看過了,卻是一無所獲。

幸好柴紹果然依約前來秦王府拜訪,眾人不由地都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書房內。

李靖和房、杜二人自然都不便留下,紛紛告辭退下,臨出門時卻都暗暗向孫夢春示意,自然是希望孫夢春好好地嚇唬嚇唬柴紹。

李靖三人焦急地守在書房外面,良久方才見柴紹笑容滿面地出來,見李靖三人還頗有禮貌地招呼,李靖三人自然頗覺驚訝,怎麼柴紹涵養居然會如此之好,被孫夢春如此嚇唬之後還如此彬彬有禮?

書房內。

卻見孫夢春滿是沮喪地癱坐著,李靖三人忙問其詳。孫夢春一經提起,更是火冒三丈,怒道︰「柴紹這個小狐狸推得一干二淨,一口咬定萬花樓和他們柴家毫無牽連,任由我怎麼說、怎麼嚇唬他,他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三人頓時面面相覷,顯然都出乎他們意外。杜如晦道︰「秦王如果氣惱,不如我們把萬花樓封了。」房玄齡忙道︰「萬萬不可,如果秦王無緣無故查封萬花樓,與法與理都不合,會激起民憤的。」

孫夢春心想︰「如果我封了萬花樓,豈不是連累了薛仁霜?」當下雙眼一瞪杜如晦,道︰「你正事不想辦法,怎麼總是出這種餿主意。」這所謂的「正事」自然是指如何讓有著回家滅國深仇大恨的薛仁霜心甘情願順從于他。杜如晦當然也心知肚明,但這種事卻是毫無辦法可言,只好立即沉默。

眾人商議一番,均束手無策。這柴紹畢竟是當朝駙馬,他矢口否認,自然也無法勉強于他。到最後,李靖三人只好都將目光集中在孫夢春身上。孫夢春卻也沒有什麼好主意,只好說︰「讓我考慮考慮再說。」

孫夢春心中煩亂,獨自來到花園散心,卻看到一襲白衣美麗絕倫的慕容菡正在種花,忙上前查看,笑著說︰「慕容仙子,你還會種花啊。」慕容菡顯然心情甚佳,微笑著說︰「想不到我在你花園里竟發現了一株傳說中的九天星蘭,只是你的花匠弄錯了,使得這株絕世奇葩快要死了。唉,不知道還能救不救得活?」言語中極為惋惜。

孫夢春對花花草草自然沒有研究,忙問︰「這九天星蘭是什麼,很名貴嗎?」慕容菡略感詫異,卻依舊溫柔地說︰「九天星蘭是蘭花中最珍貴的名品,也可以說是百花中最珍貴的名品,素來只是一個傳說而已,人世間極為罕見。相傳,這九天星蘭盛開時,會綻放出九朵極為美麗的藍色花朵,掩映在碧綠修長的葉子間,錯落有致,就宛如碧空中星光閃爍,真猶如夢幻仙境。」

孫夢春也情不自禁被慕容菡所感染,嘆道︰「人世間真的有這樣美麗的花嗎?」慕容菡點點頭,道︰「真希望她不會就此死去,以後我會親自照顧她的。」

孫夢春憐惜地看著這株似乎已經奄奄一息的九天星蘭,忍不住用手去輕撫她,卻被慕容菡揮手擋住道︰「不要踫她。」

突然,一聲厲喝︰「妖女你想干什麼?」一個身影立即出現,揮掌將慕容菡擊退。正是一直暗中監視著慕容菡的慕春春,卻見孫夢春和慕容菡都似驚呆了地看著她的腳,忙低頭看了一下,這才發現原來自己踩著一株似乎快枯萎的「青草」,當下不解地說︰「不就是一株快枯萎的草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卻見慕容菡美目含淚,輕聲對孫夢春說︰「你快把她帶走吧,希望以後你再也不要來見我了。」

孫夢春見狀更是心痛,沒好氣地對慕春春說︰「快跟我走吧,難道你非得把這株九天星蘭踩死了才高興嗎?」

「這株就是傳說中的九天星蘭?」慕春春吐了吐香舌,忙輕手輕腳地把腳挪開,卻沒好氣地對孫夢春說︰「我為什麼要跟你走?真是好心沒好報!我不管了,現在就是有人當著我的面殺你,我也不會再管了。」說完,竟真的揚長而去。

孫夢春敢怒不敢言,待慕春春離去後,才憤憤不平地道︰「從未見過這樣自以為是的野丫頭,好像真的以為我非她保護不可的樣子,不要忘了這可是在守衛森嚴的秦王府,而且有慕容仙子你在我身邊,又有誰能謀害我呢?」慕容菡微笑道︰「也許慕姑娘認為就是我要謀害你呢?」孫夢春聞言笑道︰「這野丫頭就是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慕容仙子你一向是我最敬重的人,猶如天上的仙子一般,又怎麼會害我呢?」

慕容菡聞言似乎甚是感動,竟未回答,只是用手捋著她美麗的秀發,儀態之美,似乎是人世間絕無僅有,孫夢春頓時看得痴痴沉醉。

慕容菡見孫夢春甚是無禮地直盯著她看,頓時俏臉一紅,輕聲道︰「唉,不知道這九天星蘭怎麼樣了,真是自古名花多劫難。」

孫夢春回過神來,見慕容菡如此嬌羞的模樣,知道自己失禮,自然尷尬,忙一面轉身蹲下去察看這株九天星蘭,一面充滿關切地說︰「希望還有得救。」自然也就不會看到慕容菡從袖中掏出一枚烏黑發亮寒光閃閃的銀針,顯然沾有劇毒。

慕容菡望著孫夢春的背影,卻猶豫不決,忽然一咬牙雙目緊閉,淚水卻如泉涌下,心道︰「我慕容菡從未把世上任何一個男子放在眼里,今天居然會為你流淚,你死也該瞑目了。」

孫夢春自然不知道死神已經離他是如此之近,猶在說︰「慕容仙子,這株九天星蘭的根還沒有被踩爛,應該還有的救,你快替她想想辦法,我真的好想看到她鮮花綻放的情景。」

慕容菡聞言,拈著毒針的手更是微微顫抖,卻突然咬牙舉手就待揮出!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突然遠處房玄齡匆匆跑來,邊跑邊喊道︰「秦王,太子兵敗被圍,皇上召你立即上殿。」慕容菡頓時怔住,卻見孫夢春轉身起來,忙不露痕跡地收好毒針。

孫夢春見慕容菡臉上猶有淚痕,不由地贊嘆道︰「慕容仙子你果然心地善良,竟然會為花流淚,只有林黛玉才可與你相比。」慕容菡奇道︰「林黛玉是誰?」孫夢春這才記起這是隋朝,寫紅樓夢的曹雪芹卻是清朝的,前後相差千年足足有余呢,忙不無尷尬地說︰「林黛玉是一本小說中的人物,她也是愛花之人,其葬花一說更是代代流傳。」慕容菡點點頭,道︰「如此愛花之人自然值得敬重,不知這是什麼書,能借我閱讀嗎?」

孫夢春心道︰「這作者的爺爺的爺爺現在都還沒出生呢!」卻也不忍使慕容菡失望,就道︰「這本書恐怕找不到了,但等到空暇時我可以慢慢講給你听。」孫夢春講得倒完全是實情,慕容菡聞言俏臉一紅,卻是會錯了意,心道︰「這書怎麼會找不到呢,只不過是你故意找借口想我和接近罷了。」

卻在這時,房玄齡已經氣喘吁吁地跑到了孫夢春跟前,竟見孫夢春絲毫不急,似乎猶在與慕容菡「情話」,當下不由地急道︰「秦王,皇上可在等你哪。」

孫夢春笑道︰「太子不是一向很能干嗎,難道還會需要我去救嗎?你替我回復皇上,就說我舊疾復發,臥病在床,無法上朝。」

房玄齡頓時默不作聲,自然以為孫夢春想借此機會除掉李建成,當下也不敢多言。

忽听慕容菡道︰「軍情緊急,秦王你還是快去見皇上吧。前線十多萬將士和他們的妻兒父母,都在焦急地期盼著秦王你的救援。」

孫夢春笑道︰「仙子有命,自然听從。玄齡,快替我備好馬車。」

金鑾殿上。

等孫夢春匆匆趕到時,諸大臣早已等候多時了,卻是人人面帶憂色。

原來,九月,太子李建成和裴寂大軍與劉武周的宋金剛相遇于介休。介休本是唐地,當時卻已被宋金剛攻克,李唐大軍就于城外的度索原扎營。宋金剛只守城不與李建成交戰,卻暗中派人破壞了唐營中的水源,唐軍缺水,不得不移營另找水源。宋就趁唐軍移營混亂之機發動突襲,唐軍促不及防,幾乎全軍覆沒,主帥李建成和副帥裴寂帶著殘部慌忙逃命。

劉武周大軍趁機大舉進攻。太原留守齊王李元吉得知劉武周兵臨城下後,帶著自己的妻妾兒女金銀財寶,竟不戰而逃了。太原是李淵的起義之地,是其苦心經營了多年的地方,一直被視為「興王之基」,是唐朝僅次于首都長安的重鎮。劉武周從發起戰略進攻起只用了三個月就攻克了太原,這是李唐起兵以來遇到的最大失敗。

而李建成和裴寂大軍無力反擊,又不敢撤回長安,很快就被劉武周大軍重重圍困,只能下令各地堅壁清野。

此時關西各地的小股反唐勢力也紛紛乘機聯合劉武周對唐動武,而竇建德、王世充、蕭銑、梁師都等各路反王也不約而同對唐發動進攻,一時之間李唐內外交困,頓時陷入風雨飄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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