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能夠看到由紀夫黑漆漆不斷放大的槍口,甚至能夠看到那個東方面孔的殺手嘴角浮起的淡淡笑意。
「難道,他對自己這一槍就那麼有自信?」葉秋心里想道。
是的,由紀夫非常有信心。他相信,當自己這一輪的攻擊結束後。躺在他對面的,一定會是具不會說話不會思考不能開槍不再躲閃的尸體。
當年,由紀夫向槍神史密斯請教槍法訣竅時,槍神史密斯送給了他三個字︰快。準。穩。
從此,這三個字便成了由紀夫苦練和終身奮斗的目標。
只要懂得玩槍的人,都會知道舉槍時要穩,射擊時要準,開槍速度換彈夾速度和移動速度要快的幾個要點。可是,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當一個人玩槍玩到一定的境界時,去掉了那些繁復花哨的動作,也唯有快穩準這三個字而已。
一些電視電影里面,經常看到有一名頂尖槍手在開槍之前,先把槍放在手心里轉上幾圈的情節。
由紀夫對此是不屑一顧的,這只能稱之為表演性的槍法,不能稱之為殺人的槍法。
他有十成的把握,假如,他的對手在和自己對決時,也來上這麼一下。那麼,在他的槍還在手中轉動的時候,他就能瞬間打爆他的腦袋。
僅僅需要秒的時間,他就能夠干很多事情。比如,殺一個人。
這也是他對槍械如此痴迷的原因,一擊必殺,遠走天涯。干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可是,他不得不承認,他對面的那個年輕人是個難纏的對手。也是一個用槍高手。
他看過他的資料,上面對他的槍法並沒有多做評論。可能組織也沒有收集到他太多用槍的信息。可是卻對他的近身博擊能力大加贊賞,並羅列了死傷在他手下的一長串名單。
近身博擊?
由紀夫對此嗤之以鼻。槍手就是那些博擊者地噩夢。只要能夠找到一個隱蔽地地點,他們就能夠一槍把這些戰績輝煌的博擊者給送入地獄。
以前,有過太多太多的先例了。無論是歐洲的博擊冠軍坎布斯,還是美國的三屆黑拳王泰森,全都倒在了自己的槍口下面。
只是,這個對手卻給了他太多的意外和驚喜。
或許,在計算子彈落點和通過彈道以及物體折射空氣阻力等各種各樣的因素來判斷子彈運行軌道方面他遠遠不如自己。
在開槍的穩定性和速度上也稍有不如。
可是,他那如靈貓一般地身體實在是讓人傷透了腦筋。明明他前一瞬間還在自己的槍口下面,等到想要按下扳機時,他已經跑地沒有影子了。
由紀夫知道自己開槍的速度有多快,而這樣的速度下,還來不及按動扳機,由此可以證明這個家伙逃命的本事到底有多麼的強悍。
還有他用槍地準確性也讓由紀夫很是頭痛。武術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擅長近身博擊的,一般使用遠程攻擊性武器都不是非常出色。至少,很少能夠把兩方面都做到極致地。
他那雜亂無章地射擊每次都落在自己或者自己的隊友必救的要點上,八個人強攻他一個,竟然被他壓制在十幾米外,根本沒辦法靠近。
而且,他那手天女散花般地拋石手法很是讓由紀夫吃驚。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古華夏失傳已久的暗器術嗎?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很快就會有警察趕過來,而他地救兵也會趕來接應。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個男人擊殺,完成組織地任務和為師父報仇。
雖然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知道,槍神史密斯是自己的師父。可是,自己卻必須要這麼做。
槍手的心中是不能有所牽掛的,他要拋除心中一切的雜念。
「上帝會指引你上天堂。我強大地對手。」由紀夫出聲說道。
這是他的師父史密斯每次在有把握要擊殺對手的時候要說的一句話,因為他是一個忠誠的基督教徒。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由紀夫的心里這一刻非常的激動,甚至有些解月兌的釋然。因為那個男人就要死了嗎?
突然間想起師父的這句台詞,就順口說了出來。
向著對面那個自已用三個人體炸彈引出來的目標,由紀夫沒有任何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砰!
第一槍對準的是他的眉心,這一槍只是起著畫龍點楮的作用。假如,假他的移動不夠快的話,也是追命號角。
砰!
第二槍對準的是他的左胸,那兒是心髒和肺部的中間血管位置。他如果向左移動躲避的話,這一發子彈將會打住他的右胸。
砰!
第三槍瞄準的是他的右胸,那兒是他的肝髒位置,如果他向右移動閃躲的話,這一發子彈將會打在他的胃部。
這三槍呈現出一個三角攻擊陣型,封住了葉秋所有的躲避路線。無論這三槍那一槍打中,都會讓他當場斃命。
砰!
這是第四招,也是真正的殺招。
子彈呼嘯著出去,在開槍的時候,他輕輕地將槍給抖動了一下,觸踫到了經過他特殊改造的彈槽。
所以,這一槍的運動軌跡是沒辦法預測的。它像是一個不受約束的調皮孩子般,以不規則的曲線向著葉秋的臍下飛了過去。
不僅僅是如此,當它前進到十二米的時候,會做出一個極大的跳躍。或許向左跳,或許向右跳。
這是由紀夫根據師父史密斯的‘折射線法’領悟出來的‘突擊射法’。即便連由紀夫自己,也因為練習的時間不夠而沒辦法確定這第四發子彈在十二米之後的走向。
十二米,那個時候子彈已經靠近了葉秋。突然間改變方向,怕是神仙也難再做出有效的躲避動作了吧。
「祈禱吧。為了槍神史密斯。」由紀夫打完這四槍後,像是耗費了身體全部的力氣似的,握著槍的手無力的下垂,只是眼楮還死死地盯著子彈飛翔的方向。
那是他全部地希望!
如果這一擊不成,自己或許就要把命留在這兒了。
看著飛射而來地三發子彈,葉秋終于猜出了這個殺手的來歷。
他是槍神史密斯的徒弟,他所說的師父便一定是死在自己剜下
斯。
之前也有所懷,可是葉秋並沒有听聞史密斯收過徒弟。而且,史密斯是世界頂尖的殺手,有幾個殺手願意收徒弟的?
一個有野心的殺手,他們在藝成之時,或許殺掉的第一個人就是自己地老師。很少有殺手那麼愚蠢地收徒弟的。
直到由紀夫打出這種品字型的攻擊子彈,他才確定了自己的猜測。當初,史密斯也是用這種攻擊給了自己很大的困擾。如果不是突然間利用三角折射步伐沖到他的身前,又提前暴露了剜地存在,怕是自己也討不到好果子吃。
知道了對方的身份,葉秋反而很生氣。
你姑***,你師父都被我干掉了,你跑來還不是送死嗎?
葉秋很愧疚,覺得自己在這個家伙面前浪費了太多地時間。
如果說干掉他師父用了二十分鐘地話,那麼干掉這個小徒弟只需要十分鐘就夠了。
葉秋撇著手指頭算了算,自己已經在他身上浪費了足足有四十多分鐘了。
特別是之前雙方對峙的時候,用的時間太多了。
葉秋動了,他沒有左閃,也沒有右閃,更不會向後退,那樣只會死路一條。
有過史密斯地教訓,他知道第四發子彈才是真正的暗藏殺機。前面三發子彈只是為第四發子彈服務地。
葉秋的反應讓由紀夫目瞪口呆,還有這樣子玩地?
只見他向後一倒,身體便直直地砸在了沙地上。身體和沙灘呈一百八十度角度的重合,整個人也躺成了一個大大的‘太’字型。
也知道怎麼回事兒,打著打著小弟弟就翹起來了。可能是太刺激了吧。
然後,第一發子彈從他腦袋上飛過,接著是第二發,第三發。
由紀夫心如死灰,這下子完蛋了。
所有的希望,全在第四發子彈上面了。
果然,第四發子彈飛到第十二米的時候,那被彈槽施加過重力的影響這才顯示出來。正在飛翔的子彈,像是被誰給拍了一巴掌似的,突然間,向下橫移了一大截,幾乎是沿著沙灘地面向前飛行。
由紀夫狂喜,日照大神佑我,沒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變故。
抬起頭來準備反擊的葉秋傻了,這***不是要打自己的小**嗎?
太卑鄙了!
太無恥了!
太下流了!
不要臉!
二米。
一米。
砰!
子彈爆炸了,葉秋的剜被炸飛了出去。
在最危急的關點,他也顧不得多麼寶貝這件武器了。直接就把扣在手心里準備反擊的)給向前推了出去,擋在了小弟弟前面。
這麼近的距離,他也只來得及做這麼一個動作。甚至想把剜拋出去提前把子彈攔截下來都來不及了。
)的向前推力和子彈的穿透力接觸,然後在互相作用力的情況下,向旁邊崩了出去。
葉秋甩了甩因子彈的爆炸而震地鮮血淋灕的右手,從地上爬了起來。笑呵呵地看著對面一臉陰沉的由紀夫,笑著說道︰「我猜,你現在肯定沒有子彈了吧?」
由紀夫不說話,他確實沒有子彈了。他的槍是經過改裝的,只能使用自己隨身攜帶的子彈。如果一個殺手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子彈都打完了,還沒能殺掉目標。那麼,這次的任務已經失敗了。
自己在他躺在地上的時候,沒有接著補上幾槍,就讓他猜測到了理由。
這個家伙的思維能力還真是快的驚人,在那樣危險的情況下,還能夠想到這些小細節。
「我也沒有了。」葉秋聳聳肩膀說道。「現在,咱們應該干些男人應該干的事情吧。」
葉秋掃了一眼四周,看到躺在由紀夫身邊不遠處有幾個被他用石頭打中腦袋的黑衣人,他這才放下心來。原本他還擔心這些不要命的家伙撲上來抱著自己一起玩完兒,現在看來他們沒有機會了。
這都是群魔鬼,只要擊中他們的腦袋,或者在他們的身體上面制造出致命傷才能阻止他們的攻擊步伐。打在他們的四肢或者不太重要的部位上,他們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
想到這兒,葉秋再一次慶幸自己從小苦練‘彈指神功’的高瞻遠見來。
葉秋對由紀夫勾了勾手指頭,笑著說道︰「來吧。咱們單挑。」
舉了舉自己受傷的右手給由紀夫看,說道︰「遠來是客,我就讓你佔些便宜。我一只手,就夠了。」
士可殺,不可辱。東洋人是極其仇恨被人侮辱的,心高氣傲的由紀夫更是這方面的典型代表。
他知道自己逃跑無望,他見識過這個男人的速度。
不過,硬拼的話,也不見得就沒有一絲機會。
他再厲害,也只有一只手。
由紀夫愛惜地將手里的槍插在腰上,雙手握拳,大步向葉秋的方向沖了過去。
啪!
由紀夫剛剛跑到葉秋面前,臉上就火辣辣的挨了一記耳光。
不知道的人看過來,就像是由紀夫主動熱情似火的奔過來,讓葉秋給打一巴掌似的。
由紀夫懵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啊!」由紀夫大吼一聲,再次握拳向葉秋打了過去。
啪!
啪!
兩聲脆響傳來,第一聲是由紀夫揮出去的拳頭被一記耳光給拍下來,第二記耳光---——打的又是臉。
由紀夫驚恐的看著葉秋,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
「你的速度太慢了。」葉秋說道。
不得不承認,這家伙是個用槍的天才。論遠程攻擊的話,小白也不見得能在他身上佔到什麼便宜。但是,他的近身攻擊能力真的很弱。無論是攻擊速度,還是攻擊力度,都對葉秋產生不了任何傷害。
「你該死。」由紀夫目眥盡裂,一次次遭遇侮辱的他,已經心存要和葉秋拼命的心思。
砰!
葉秋一腳踢在他撲過來的大腿根部,將由紀夫的整個身體都給踢飛了出去。
然後大步向前,用腳踩在他的下巴上,不讓他的嘴巴有動彈的機會。笑眯眯地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是誰派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