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事的哈斯烏拉心神恍惚的回到了自己的營帳,翻身下馬把韁繩丟給僕從的時候,哈斯烏拉的心月復家人迎了來道︰「老爺,夫人來了。beijingi」
「嗯知道了。」哈斯烏拉隨口問道︰「什麼時候到的?」
「回老爺,夫人擦黑前剛剛趕到。
對于這個正室哈斯烏拉是無比頭疼,當年若不是看在這個夫人家族還有點勢力,他才不會娶這麼個碎嘴子的婆娘。尤其是新娶了個喀爾喀族的美女之後,哈斯烏拉對這個原配是越來越不滿意。
「她來干什麼?」哈斯烏拉沒好氣的問道。
「夫人說老爺您出來沒人照料實在不像話……」
「她有那麼好心。」哈斯烏拉冷笑道,「沒有她攪和我還能多活兩天」
話雖這麼說,但人來了哈斯烏拉也不能不見,百般無奈的回到了自己的帳篷,還沒進門就听到正室高吉格日正在發脾氣。
「你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對哼……」高吉格日指著哈斯烏拉的小妻子索布德的鼻子罵道︰「你現在翅膀硬了……主婦的話也敢不听我呸……你是什麼東西」
「夫人」索布德卻生生的低聲道︰「我沒有啊」
把門前看熱鬧的丫鬟婆子們趕走,吩咐她們不許靠近後哈斯烏拉進到了帳內。
「還說沒有……我弟弟的部落遭了災。我只不過幫著要一點牛羊,你就不答應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里」正說地起勁的高吉格日抬頭看到哈斯烏拉從外面走了進來,立刻換了一張面孔,剛才還張牙舞爪的潑婦不見了,就見她捂著臉悲切的說道︰「嗚嗚嗚……你給我評評理,我不過是幫著巴音要一點過冬的牛羊,她就不同意……唉……我這就是受氣的命啊……以前是被穆圖的婆娘欺負。好不容易盼到了自己丈夫出息了,小婦竟然也不把我往眼里放……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啊」
「夠了」被高吉格日哭得心煩意亂的哈斯烏拉惱道︰「你是不是嫌還不夠亂啊剛剛入冬的時候就給了兩回牛羊了。如今又來張嘴要?你那個弟弟就是個無底洞,你再哭哭鬧鬧以後一頭羊都不給了」
放下掩面的手帕,高吉格日的臉沒有一丁點的淚水,她把嘴一撇道︰「哼……嫌我了有了新人忘舊人啊……當年沒有我父親幫忙,你能有今天的地位嗎」
听到高吉格日越說越不像話,哈斯烏拉強壓怒火道︰「你……你就不要添亂了牛羊過一陣再給」
高吉格日悻悻的從屋子里出去後,哈斯烏拉讓索布德也出去準備晚飯,屋子里再沒有其他人後,哈斯烏拉來到懷中處取出一大一小兩個紙包。
這兩個紙包是剛才皇太極給的毒藥,面寫得很明白,這兩個紙包里一個裝的是殺人不見血的奇毒,另一個則是解藥只要在事先喝下解藥,這毒就不起作用了。
剛才哈斯烏拉曾偷偷的試了一下,喝下毒酒的僕人在半盞茶地時間里就倒地而亡。而表面卻看不出有絲毫的中毒痕跡,只道是得了無名之癥而暴斃;而另一個試驗品先服用了解藥後再喝毒酒則是安然無恙。
見到此哈斯烏拉才完全放心,毒藥沒問題了,難的是怎麼才能做到天衣無縫,更何況他還需要下毒的機會若是按照正常程序,前去穆圖的大帳,那他一點機會都沒有,為今之計也只能想辦法將穆圖等人引過來了。而且在自己這邊,出了意外也更容易應對。
掂量著手中的毒藥哈斯烏拉沉思了許久。他思考的不是該不該用,而是如何做得更巧妙。這個毒是一定要下的,但關鍵是如何下,單單毒死一個穆圖只怕轉過臉來自己就要成為陪葬品了,那個朱宏燿可不好對付,武藝高強連皇太極都很是忌憚。所以這次不但要毒殺了穆圖,而且還要將朱宏燿也一並除掉,這樣才能一勞永逸的不留後患。
「一勞永逸」哈斯烏拉忽然眼楮一亮。
什麼是一勞永逸?解決掉朱宏燿和穆圖不叫一勞永逸,只有自己真正掌握了呼倫特族的大全,才能永絕後患他忽然意識到,擋在他通往族長之位的這條道路的最大的一塊絆腳石不只是穆圖……還有其他兩位長老……有這兩個老東西在,他就不要想舒舒服服的大權獨攬看看穆圖,已經算是強勢了,可還不是要看那兩個老東西的臉色。
想到這哈斯烏拉眼楮中閃過了一道寒光,立刻起身對身邊的心月復吩咐道︰「立刻去請穆圖首領和兩位長老,對了,還有那個朱宏燿,就說我有要事同他們商量」
在哈斯烏拉胡思亂想籌劃著刺殺行動的時候,朱宏燿和華箏也悄悄的回到了自己帳篷。
「咱們為什麼不去殺掉那個老東西,他的所作所為你也看到了」華箏不滿的的質問道。
「我當然知道他想干什麼」朱宏燿笑道,「正是因為他準備這麼干,所以咱們才更不能殺他」
華箏納悶道︰「什麼意思?」
「咱們不如將計就計」
正說話間,外面的王勇突然進來稟報道︰「大人,穆圖首領派人請您過去一敘」
朱宏燿和華箏對視一眼,問道︰「他有沒有說商量什麼?」
「穆圖說是哈斯烏拉長老突然請大人您和幾位長老去商議合作事宜」王勇一五一十的交代道。
朱宏燿微微一笑,輕聲道︰「好一出鴻門宴」
華箏立刻說道︰「這個哈斯烏拉包藏禍心,咱們不能去」
朱宏燿哈哈一笑道︰「為什麼不去我剛才不是說了麼,將計就計」
開會的地點哈斯烏拉並未選在自己的大營,而是放在了穆圖的大營外,似乎是在說自己並無惡意,不過朱宏燿可不會被他這點小把戲給糊弄,若是真無惡意那他就該直接去穆圖的大營開會。這麼做反而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朱宏燿看著哈斯烏拉並穆圖笑嘻嘻地、客客氣氣的並肩進到了大帳之內,有侍女前引導著他們坐到了各自的位置。
正中的條案後空著地是一族之長的穆圖地位置,主位左右手的席是當仁不讓的三位長老的席位,下手則是朱宏燿的位置。鄂力亞和恩和一早就來了,看來這兩個老頭最近跟哈斯烏拉走得很近,而穆圖則心思不在這邊,似乎在警惕著什麼。
在怪異的氣氛中,姍姍來遲的哈斯烏拉步入了大帳。主賓到齊,眾人起身,待穆圖入座後手捧托盤的的侍女迅速的布菜添酒。
在眾多的侍女中有一個身影是穆圖熟悉的,這是他的佷女巴雅爾。這個丫頭嫁給了哈斯烏拉的兒子。對于巴雅爾出現在這個場合他也有些不解。尤其是巴雅爾為自己倒酒時,還輕聲說了句有她在讓自己一切放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巴雅爾小心翼翼的為兩位長老倒了酒,在為哈斯烏拉倒酒的時候巴雅爾輕輕點了點頭。眼角的余光看到巴雅爾的示意,哈斯烏拉知道她已經按照自己的吩咐將東西倒在了酒里。這個蠢丫頭,還真以為自己在幫著他的大伯除去鄂力亞和恩和,真是個蠢貨殊不知道穆圖的酒里也有毒只要有了這個蠢丫頭的話,想必穆圖也不會起疑心過一會只等他們三個毒發身亡後,再也不會有人能擋住他成為族長。至于朱宏燿,他相信皇太極給自己的幾個死士能輕易的解決這個家伙。這才是永絕後患的一勞永逸啊
待侍女們各歸各位後,哈斯烏拉來到穆圖面前施禮後說道︰「族長,哈斯烏拉為午對你說的話致歉午是我暈了頭,竟然說了那麼大逆不道的話,請族長您責罰我」
穆圖也搞不清哈斯烏拉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不過人家已經認錯了他也不能不有所表示。當即說道︰「哈斯烏拉兄弟,你也是為了族人的未來著想。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但別以為穆圖就真接受了哈斯烏拉的道歉,他話鋒一轉又道︰「不過一事對一事,對于哈斯烏拉兄弟你的意見我是嚴重的不同意,我們呼倫特部絕對不能同仇人聯手」
其實這也就是穆圖的底線,跟誰合作都可以,但是絕對不能和仇人穿一條褲子。他穆圖還要臉,當年努爾哈赤殺死了他的父親和兄長,如今他又屁顛屁顛的跪倒仇人腳下效忠。這種事他絕對做不出來。
哈斯烏拉當然清楚穆圖的態度,對于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這個宴會走下去,等鄂力亞和恩和一死再發難就行了,所以對穆圖的他準備照搬全收,何必同一個要死的人置氣呢?
可哈斯烏拉沒想到,他同意其他人還不同意,大概是很滿意皇太極許諾的好處,鄂力亞很是生氣地說道︰「穆圖你這是什麼態度,哈斯烏拉一心為了族人著想,難道你就準備一意孤行嗎」
穆圖道︰「鄂力亞長老言重了,我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女真人同我族的仇恨不同戴天。我穆圖早就立下重誓,一定要為死去的父兄和數萬族人討回公道」
朱宏燿听了翻譯也不失時機插一句︰「穆圖首領好志氣,這才是我認識草原兒郎,愛憎分明值得敬佩」
穆圖大笑道︰「還是朱大人知道我的心意,中原有一句話,男兒膝下有黃金,我穆圖怎麼也不會向殺父仇人效忠的」
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