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宏燚可沒想到朱徽婧會說出這樣的話,又見著她滿臉怒氣,只得干笑數下,並不做聲。
朱徽婧見朱宏燚不說話,也干脆不提這個話題,又道︰「對了,听琪姐說你在遼東很威風啊,孤身一人在遼東竟然打敗了不可一世的建奴韃子。」
朱宏燚撓撓頭︰「公主殿下實在是過獎了,下官不過是盡本分而已」
朱徽婧道︰「你這人還真悶,听說你還打敗了趙氏三杰?我可是听琪姐說了,這三人在江湖中名聲不小啊」
朱宏燚無奈只好點頭道︰「下官不過是一時僥幸而已。」
朱徽婧哼了一聲︰「敷衍之辭。」
朱宏燚暗中嘆氣,難怪古人說伴君如伴虎,眼前只是個公主,他就已覺得針芒在背,異常難受了。
此時迎面走來一行人,朱徽婧臉色微變,拉了拉朱宏燚衣袖想要避開。但那人已經看到了他們二人,只听一人道︰「徽婧,你怎可以在宮中與一男人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朱宏燚听那人對朱徽婧直呼其名,不由得一怔,難道來人是朱徽婧的長輩?看年紀不大啊
朱徽婧臉上微有怒色,對朱宏燚低聲說道︰「我們走,不用理他。」
朱宏燚有些猶豫,如果來人真是朱徽婧的長輩,那至少是郡王一級的宗親,朱徽婧當然可以不用理會,他可就有些失禮了。
正想著,那人已來到兩人面前,只見此人身著親王服飾,臉色蒼白,面目陰鷙。朱宏燚知道不會有錯,上前一步行禮道︰「參見王爺。」
那王爺眯著眼看了看他,道︰「你是何人?」
朱宏燚答道︰「下官朱宏燚……」
瑞王旁邊一人怒斥道︰「你是什麼人,見了瑞王殿下還不跪拜行禮,找死啊。」聲音尖細,顯然是個太監。
朱宏燚長這麼大還沒給太監罵過,心中大怒,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
那太監見朱宏燚瞪他,叫道︰「喲,還不服氣啊,小心公公我戳瞎你雙眼。」
朱徽婧在一旁忙道︰「這位是朱宏燚,乃是英國公的孫女婿。且出自楚王一系」
那太監一驚,英國公地位非常,他雖然靠著瑞王,但也不敢輕易得罪英國公,于是閉嘴不再做聲。
朱宏燚這時也想起眼前的瑞王是誰,乃是萬歷皇帝的第五個兒子朱常浩,這家伙也是個奇葩,他好佛不近,但愛財如命,除了上繳朝延的稅外,再加課鹽稅等各種名目的稅,加重百姓的負擔。1637年王斌在漢中發動了農民起義,朱常浩為逃避大順軍的追捕,南逃四川避難,受到總兵侯良柱援助。到了1644年張獻忠攻破重慶,走投無路的朱常浩被俘後遭處死。
朱常浩哦了一聲︰「你是宗親,進宮來看皇後娘娘的?」
朱宏燚听他對語調傲慢,心中不快,但此人終究不便得罪,答道︰「正是。」
朱常浩繞著朱宏燚轉了一圈,道︰「一直听說外藩的人自高自大,目中無人,今日見了你,果然如此,居然敢對本王的人如此無禮。」
朱徽婧忍不住說道︰「皇叔此言差矣,朱大人適才已經行禮了。」
朱常浩嘿嘿一笑︰「你為何如此袒護這小子,莫非你還想賣英國公的好處?」
朱徽婧氣得臉通紅,道︰「皇叔身為親王,佷女希望你能自重身份。英國公一脈為我朝立下汗馬功勞,朱大人也是當朝重臣,于情于理,皇叔都不應如此口無遮攔。」
朱常浩傲然道︰「別人不敢惹他們張家,本王才不怕。在本王心中,這小子真還不如本王身邊的近侍。」
朱宏燚吸了口氣,道︰「既然殿下這麼說,小人明白了。小人告退。」朱常浩既然如此說,朱宏燚也不再客氣,轉身欲走。
朱常浩見朱宏燚如此無禮,心中大怒,喝道︰「在本王面前,你以為可來去自如嗎。來人,給本王把這小子抓起來,狠狠地打。」
朱徽婧上前一步攔在朱宏燚面前,道︰「且慢。」
朱常浩斜眼看了看朱徽婧,道︰「你真要護著這小子嗎。」
朱徽婧正容道︰「朱大人乃是皇後娘娘請來的,我當然要護他周全,請皇叔見諒。」她知道朱宏燚武功不弱,真要動起手來朱常浩恐怕要吃虧,若真是這樣,以這位皇叔的脾氣,恐怕會將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朱常浩有些猶豫,畢竟他跟當今天子還隔了一層關系,而眼前這丫頭卻是皇帝的親妹妹,他也曾見識她的武功,真動起手來自己身邊幾個太監根本討不了好,何況鬧到皇帝那里也沒什麼好處,于是沖朱宏燚說道︰「今天看在遂平公主的面上,暫且放過你,以後不要再讓本王看到你。」
朱宏燚頭一暈,這哪像個親王啊,簡直是個痞子麼。
朱徽婧見朱宏燚若有所思,便問道︰「你在想什麼?」
朱宏燚搖搖頭,道︰「這位瑞王殿下也太……」
朱徽婧明白他的意思,嘆氣道︰「本宮這位叔叔的確不是玩意,貪財又小心眼,好在過兩年就要放出去就藩了。你也不用擔心他報復」
正說話間,坤寧宮內突然出來了個小太監,笑著對朱宏燚說道︰「朱大人,剛才瑞王的事情娘娘已經知道了,娘娘讓您寬心定會幫著處理的。」
朱宏燚趕緊道︰「多謝公公了」
那小太監笑道︰「朱大人客氣了,娘娘還吩咐了,要與尊夫人多聊一會兒。若是朱大人覺得悶,就請遂平公主帶著您四處逛逛好了」
听了這個建議,朱宏燚心中苦笑不已,那啥,他哪敢在這禁宮之內瞎胡逛,更何況還是跟著一個公主,他正要拒絕,沒想到朱徽婧卻搶先道︰「好了,本宮正有此意本宮就陪朱大人走走」
眼看著木已成舟,朱宏燚也不敢拒絕,只得小心的跟在朱徽婧的後面重游故宮了。走了一路,兩人走到一宮門前,朱徽婧指了指道︰「這便是本宮居住之處。」
朱宏燚見她氣指頤使,心中不喜,但自他從當了官,心機變得深沉了許多,再不喜怒形于色,向朱徽婧行了一禮,道︰「下官知道了。」
朱徽婧絲毫不覺,對朱宏燚笑道︰「到里面去看看吧。」
朱宏燚有些猶豫,他對宮里的規矩並不是很熟悉,不知道能不能擅自進去,可抬頭一看,朱徽婧已經走了進去,朱宏燚無奈,只好快步跟上。
朱徽婧邊走邊道︰「听琪姐說你武功不錯啊,真是不明白,你是當朝的狀元郎,怎麼也會練就一身那麼好的武功。」
朱宏燚干笑道︰「下官練得是些花拳秀腿,恐怕是郡主過譽了。」
朱徽婧道︰「不對,琪姐眼界甚高,本宮根本沒听見她夸獎過什麼人,你能讓她如此看重,定然身手必然不凡。」
朱徽婧說著看了看四周,對朱宏燚悄聲道︰「不如咱們在此切磋一下?」
朱宏燚腦袋一麻,差點破口大罵。難道這個朱徽婧腦袋里裝的都是漿糊,他趕緊道︰「下官怎敢與公主動手?」
朱徽婧笑道︰「無妨,本宮除師父和琪姐之外,尚未與他人交過手,上次與琪姐在外游歷,也只看了各地的風俗人情,並未與人切磋過。此處並無外人,就算你輸了也不會傳出去。」
朱宏燚無奈一笑,這公主說話還真不顧及別人感受,尚未動手,便好像她已贏定了,于是拱手道︰「可這大內之中妄自動武實在是有違禮制。」
朱徽婧卻不理他,直接道︰「少廢話。本宮現在就要看看你身手到底如何。」說完上前一步,一掌向朱宏燚擊來。
朱宏燚見她這式掌影漂浮,微哼一聲,心想就點功力我就是挨上幾下也傷不了我,于是伸手一擋。朱宏燚顧忌著她的公主身份,生怕傷了她,這一擋也只用了五成功力。
沒想到朱徽婧這一掌一沾而過,在空中劃了個半圓又向他擊來,這掌的勁力比方才竟大了數倍。朱宏燚這一擋如同擋在虛處,空蕩蕩的好不難受。他不敢再心存小覷,于是並不去接那掌,反而向前一大步,一拳向朱徽婧打去。
朱徽婧輕輕一笑。朱宏燚拳還未到,她身子便如柳絮一般,借朱宏燚的拳風已向後飄去,朱宏燚拳一收,朱徽婧又如影跟進,沖著朱宏燚又是一掌。朱宏燚連出三拳,朱徽婧也電光石火般進退三次而且都是借了他出拳收拳之力。朱宏燚好不容易接了她一掌,發現傳來的掌勁熟悉無比,赫然就是他的攻出去的內力
朱宏燚驚駭無比,心頭閃過一個念頭,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不過馬上他就反應過來,似乎這個有點太扯了,對方恐怕用的是一門很精妙的借力打力的功夫。難怪朱徽婧先前口出狂言,說朱宏燚絕對傷不了她,有這般借力打力的功夫,想傷到她還真是不容易。
朱宏燚慌亂之下,只有招架之功。可即使他只是招架,朱徽婧卻仍能借到他力,出掌一招重過一招。朱宏燚見勢不妙,暗想此番若敗在她手下,今後便再也抬不起頭來,心一橫,總算使出了真功夫。
朱徽婧正打得順風順水,心情舒暢,見朱宏燚又一拳擊來,也不以為意,準備又如法炮制借勢向後退去。卻沒想朱宏燚這一拳竟含有極大吸力,朱徽婧一個踉蹌,直向朱宏燚懷里撞去,幸好朱徽婧反應迅速,趕緊借力向後飄去,但已經驚得花容失色。
朱宏燚那拳剛擊出,心中便已後悔不迭,暗罵自己簡直是傻蛋一個,要不然她撲到自己懷里時,自己只需雙臂一合便可把她抱得緊緊的,再一擰身就可將她壓在地上動彈不得。但轉念一想,這樣一來豈不是與這金枝玉葉有了肌膚之親,調戲公主可是死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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