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岩,這是怎麼回事?」蒂奇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竟然有這麼多的火炮失去準頭.
「這件事很好解釋,因為這個國家要變天了。凱莉殺光所有反對她的人,又可以把一切事端都推到我們這些海盜頭。一石二鳥的事情,凱莉經常做,已經不稀奇了!」楚風岩平靜地說。
「她把所做的一切都推到我們頭?我們可以反駁嘛!這兩千人又不是啞巴!」蒂奇有點急眼,就算他兩手沾滿鮮血,可這種毫無理由的屠殺也是有些看不下去。
楚風岩向空曠的海面望望,果然看到一排隱隱約約的黑影,口中說︰「蒂奇,你認為我們能活著出去嗎?凱莉早就知道你在加勒比海做的事情,甚至連我的人喬裝改扮混入會場都可能知道!現在,恐怕調集了萬海軍正在包圍這里…」
蒂奇接著問︰「你想讓手下人陪著自己自己死?那為什麼不馬把他們喊回來。」
楚風岩看著眼前的畫面︰山頭的火炮繼續轟炸四散奔逃的議員和官員,整個會場除去激戰的海岸,在陸地只有兩個出口,這時絕對有大批的士兵把守,很可能比攻擊海盜演戲似的士兵還要多。而自己的那些兄弟依然和敵人戰在一起,宣泄著最後一絲忠誠…
「不是我不想喊回他們,而是,從他們進入這場渾水開始,就失了先機。注定了死亡。蒂奇,面對強大的英軍和多桀的命運,我感覺自己如同螞蟻撼樹那麼無奈。無論怎麼掙扎,我都感覺是別人網里的魚,只是有時網大,有時網小罷了。」楚風岩無比失落地說︰「害你們跟我一起死,真是…」楚風岩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對不起’三個字,因為他覺得那三個字是兄弟情義里的穿腸毒藥。是對兄弟飄灑的血肉最不恭的褻瀆!
蒂奇明白楚風岩的意思,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聲明,我們來到這里,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們自己!為了我下輩子還瞧得起自己!楚風岩,你應該得到這一切!…現在,喊回你的傻瓜手下!我保證他們不會死!」
這個老海盜頭子的幾句話說得字正腔圓墜地有聲!
十多分鐘以後,海盜們掩護一些傷員退到船,從貼身近搏改成遠距離投擲武器。沒有了同伴在前面混淆視線,海盜船的火炮重新派了用場。分成小批後的幾次齊射,完全打亂了火魔整理好的部隊。
戰場的一角,兩個魔法師之間的比拼也比較精彩,一二階魔法亂飛,不時有火龍,亡靈之刃波及到旁邊的人。
現在,火魔滿臉專注,調集全部精力對付眼前的亡靈法師,根本沒有時間照看身旁的隊形。倒是有個小隊長想起了設置在棧板里的提升炮台。在炮彈四射的間隙里,運轉出幾架炮台,開始和不遠處的海盜船對射。
萬德和皮特退下來,來到楚風岩的旁邊,絕大多數人都帶了輕傷。
「頭兒,我看剛才有十來個人到咱們的船找茬!」
楚風岩飛快地說︰「只是一幫屑小!你們先告訴我,剛才有多少兄弟傷亡?」
萬德黯然說︰「兄弟們大概死了七八個,畢竟對方人太多了。」
皮特說︰「當時大家都在沖動中,這還是蒂奇船長來得及時,倘若只憑我們自己的人,恐怕早就全軍覆沒了!」
羅杰的聲音傳過來︰「兩個死鬼!我交給你們的戰船呢?!」
皮特看到羅杰像是尋找孩子的父母。「老酒鬼!過了三十年安穩日子,竟然還沒忘記自己的船。我真服了你。」
說完指了指臨近的島嶼。「為了隱藏身份,停在那里的珊瑚礁里。開著它們過來,不被認出才怪!…」
話說到這里,皮特的臉色大變︰「頭兒,我們被大批海軍包圍了!」
楚風岩的臉沒有太大的變化,「是的,這是凱莉在半年的時間里組建的,他們在海面剛一冒頭,我就看到了。」
楚風岩苦笑一下,接著問︰「剛才你們腦袋發熱失去了逃跑的機會,現在後悔嗎?」
萬德恨恨地說︰「後悔,我們非常後悔!只後悔撤回來地太早!沒有再多砍倒幾個士兵!」
蒂奇的聲音傳來︰「你們別一個個跟怨婦似的!好戲才剛剛開始,就弄得跟就義前的禱告似的!真是服了你們!」
皮特指了指前面。「蒂奇,你看他們黑壓壓地圍成一圈,足足有百艘船只。我們才三十條船、兩千來人。我不相信能夠突圍出去。」
杰克接著匯報岸的境況。「山的火炮暫時停止開火,有不下五千名士兵從旱路進入會場,正在清理戰場里的死尸。看來強佔陸地,用來固守已經不可能。」
「頭兒,說得太對了,我們就是他媽的人家網里的魚,這一次收網的時刻到了。」很難想象有一天,萬德也會這麼泄氣。
兩伙混戰的人分開以後,水魔帶著其他三名魔法師從旱路進入會場,隨意地扔出幾個魔法,就把棧板戀戰的海盜打得或殘或傷,迅速退回到海。
火魔增添了幫手,反而不急著攻擊死靈,任由他釋放幾個保命的魔法以後,回歸自己的隊伍。
凱莉率領的百艘戰船,從幾個方面合圍到這里。帶著強大氣勢的同時,宣告這場戰役已經沒有任何懸念。港口的陸地,清理工作已經完畢,士兵們沒有放棄任何可能泄密的活口。
戰局進行到這個階段,一方認為已經穩操勝券,一方在絞盡腦汁尋找自己的退路。發射炮火的頻率反而越來越慢,最後完全消失。
雙方要麼進行頻繁的調動,準備最後石破天驚的一擊。要麼調整狀態,逃跑時能夠事半功倍。現在的間歇就好像暴風雨將要來臨前瞬間的寧靜。
楚風岩的商船停泊在海盜戰船的旁邊,對身邊的萬德說︰「把咱們的船開過來,我比較喜歡站在自己船。」
萬德拿起一面旗子,隨意地搖晃兩下。留守船只的水手開著遠洋號以及剩余的三艘船,從一處島嶼的邊緣冒出了頭。
蒂奇在旁邊說︰「風岩船長,難道這就是你最後的遺願?---開著自己的戰船被海軍擊沉?」蒂奇依然是一貫保持的調侃風格。
「不,我是用它們來戰斗!」楚風岩接著說︰「蒂奇,快些亮出你的底牌,我才不相信你是一個伸著脖子跳向火坑的笨蛋。假如真的是那樣,你早就死了,根本成不了大西洋地海盜王。」
蒂奇臉陰晴不定,隱忍著笑意。沒有回答楚風岩的話,而是扯出腰間的一把佩劍,楚風岩看到正是自己交由他保管的那把‘俠盜之劍’,蒂奇接下來非常專注地查看面的紅色紋路。
萬德在一旁說︰「皮特,你听出來沒?咱們的頭兒罵你是笨蛋!」
皮特隨口說著︰「不用頭兒說,我本來就是。」一句話說完,繼續用一種崇拜的眼神望著楚風岩,絲毫不領會萬德一副‘你已經沒救了’的表情。
「但是,我認為自己至少比你強一點點。」
听完後半句,萬德開始抓狂著追向皮特。
蒂奇對楚風岩說︰「風岩,你來看,紋路地紅色越來越鮮艷了。」
楚風岩不解︰「這能說明什麼?」
蒂奇緩緩地說︰「這說明,這些契約的另一個主人離這里越來越近了!……」
蒂奇的話剛一說完,從更遠的海面爆出一聲悶響,緊接著天空出現一個碩大的煙花。時間不長,天海交接的地方浮現出一條長長地黑線。
蒂奇說︰「地中海最為水路和旱路的交匯地帶,更是非洲,歐洲,亞洲三個大洲之間文化和貿易的必經之地。千百年來,無數的財富沉澱在那片富饒的海洋,致使西方的幾個海強國不斷窺視,比如西班牙,法國,英國。經常帶著大批的海軍去‘剿匪’。
但是,因為常年的兵荒馬亂,地中海的海盜們比其他地方顯得格外團結,驍勇。依仗復雜的地形和多變的洋流,一直扮演死里求生,反敗為勝的角色。他們團結的核心就是這把‘契約之劍’的主人,這一次出手也是板釘釘的事情。」
楚風岩說︰「你的意思是,依靠這把毫不起眼的契約之劍,我們借到了一伙悍匪?」
蒂奇點了點頭,但是並沒有太欣喜的成份。
「事情都是雙面的,強悍的實力是一把雙刃劍,比如說︰他們這一次出動人馬,抵抗凱莉的海軍絕對沒有問題。同時,他們還要考核‘契約之劍’的新主人。」
「倘若他們感覺這個人不配擁有這把劍呢?」楚風岩擔心地問。
「很簡單也很直接----殺死那個人,奪回佩劍。歸自己所有!」蒂奇回答的方式也很直接。「反正我不夠格,前些日子拿著佩劍到達那里,就險些沒命回來。」
盡管楚風岩知道蒂奇說得有點言過其實,但是依然感覺到一股危險地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