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暴中,整個船隊損失了二十多艘戰船和兩百多人。這還是好多落水的海盜在風暴中游到了其他船,不然失蹤的數目還會增加。
眾人在克服困難帶來了喜悅的同時,好多人也為失去了同伴而傷心。楚風岩指揮專人去統計了各支隊伍損失的人數和詳細的名單。感慨了兩句以後,大家繼續朝著惡魔海域的中心地帶行去。
燦爛的陽光,平靜地海面,偶爾飛過數只盤旋飛揚的海鳥。楚風岩看著眼前的景物,怎麼也不能和‘魔鬼’、‘地獄’之類的名詞聯系到一起。想起這就是吞噬了無數船員的‘魔鬼三角’,楚風岩收起欣賞風景的心情,示意跟隨在後面的船只,小心防備,不要大意。在這里‘任何不可思議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這樣小心謹慎地又航行了兩天,當沿路島嶼的沙灘由銀白色轉為粉紅色的時候,基德告知楚風岩,已經到達‘魔鬼三角’的中間區域。
楚風岩因為這些天都沒有找到遺留下來的線索,整個人顯得有些煩躁。有幾次差點忍不住要毆打船的海盜。
就在楚風岩無精打采地看著前面的海面時,听到後面傳來一聲巨大的水爆開的聲音。詫異地扭回頭。「皮特,剛才什麼聲音,怎麼回事?」
皮特搖搖腦袋。「我也不清楚,感覺像是鍋里煮著甜湯的聲音。」說完甜甜嘴巴,也許是因為餓了,肚子里發出幾聲咕嚕的聲音。
楚風岩罵了這個白痴家伙兩句,向後方的海面仔細查看。過了一會,楚風岩指著遠處詫異地說︰「不對啊!跟隨在最後的幾艘船怎麼沒了?」
皮特等人向那個方向看看。「是啊,記得是有兩三艘在風暴里損壞的船跟在後面啊!」
「讓大家減慢速度,我們駕駛小船去查看到底出現了什麼事!」楚風岩果斷地說。
「不是,說不定有吞噬船只的魔鬼跟在後面呢。」皮特膽小的話立刻招來楚風岩的責罵。
「讓你干什麼,就給我干什麼,哪里來的那麼多廢話!魔鬼?假如真有魔鬼的話,我非常樂意把你送給他當晚餐!」
最後,皮特不得不帶著一個水手,放下小船等待楚風岩。
楚風岩向宇文淑華打了個一切放心的手勢,抓住纜繩滑落到小船。然後去後方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其他船的海盜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全部奇怪地看著楚風岩。劃行了一會兒,三人沒有在海面找到一點兒奇怪地地方。
楚風岩和皮特從船身里探出身,向著海里觀望,想知道剛才那兩艘戰船,到底去了哪里。怎麼就會憑空消失。
船身下面的海水呈現藍綠色,清澈到可以向下看出好遠。突然,楚風岩發現海底出現了一面蔚藍色的鏡子,帶著船長帽子的自己和皮特雜亂的頭型都映射得清清楚楚。整個鏡面飛快地向提升。直到楚風岩已經看清鏡中的氈帽的銀扣時,才推斷出隱藏在海底的是什麼。
楚風岩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轉回頭想要拿起船槳時,又看到別的地方也出現幾處小小的鏡子,在飛快地浮、變大。
楚風岩抓住船槳,第一件事就是朝著依然發呆的皮特大喊︰「蠢貨,快點離開。那是巨大的氣!和海水不同的顏色來自我們頭頂的天空!」
皮特詫異地說︰「哪里來的氣?」
慌亂地滑動船槳的楚風岩回應︰「一會兒落水了,盡量向旁邊游……」話還沒說完,整艘小船像失去支撐那樣迅速下沉,掉落在浮的氣體中。楚風岩看到小船的四周沒有一絲的海水,遠處的海水竟然像四面藍色的牆。皮特看到這幅奇景,竟然睜著大眼楮,沒有多少害怕的意思。
直到楚風岩提醒︰「笨蛋!憋住氣!」皮特才
小船一直下落了七八米的距離,才重新落到海面,直把船的三人摔得氣暈八素。
就听‘呯’地一聲悶響,四周的海水瞬間崩塌,向楚風岩等人卷了過來。
楚風岩搖晃一下依然在發暈的腦袋,一腳把皮特踹下船。另一個水手距離太遠,楚風岩跑動兩步,抱起那個恐懼地站立的水手,一起翻身滾出了小船。
楚風岩的後背剛剛隱藏到海水里不久,就感覺一陣地動山搖的波動,後面有一道堅硬的牆壓了過來。
楚風岩口中不由地吐出一團紅血,在海水里像爆炸一般迅速散開,就像一朵妖艷的紅蓮。襯托著楚風岩的臉越發蒼白,兩眼緊閉,身體沒有了任何動作,舒展著四肢向深深地海底沉去。
……
良久之後,只有皮特一人浮出海面。他在海面左右張望兩下,知道自己的船長沒有月兌險,眼楮瞬間瞪大,急得立刻想哭。還沒有調勻呼吸,就拼命地潛下水,向下方游動。動作間比平時快了不直一倍。潛到水中向下游動時,皮特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尤其是向水底看了兩眼,依然沒有看到自己的船長時,皮特急得伸出手抓爛了衣,因為太用力,在前胸留下了十道血痕都毫無感覺。咬牙切齒也忍不住噴涌而出的眼淚。
皮特終于知道了在水中流淚和平時有什麼不同,那就是眼淚沖刷眼球時,不會模糊自己的視線…這里絕對不是‘一個聲音說︰你看不到我的眼淚,因為我在水里。另一個說︰我能感覺到,因為你在我心里。’而是那種痛徹心扉的兄弟情,皮特在心里大喊︰「頭兒!你在哪里!找不到你,我就不浮出水面,要死就一起死!」…
就在皮特用盡肺里的空氣,想要在生與死之間做最後決斷的時候,才看到遠處有幾絲微微的血絲…皮特向著哪里游動幾下,才看到自己的船長平躺著正在慢慢向海底下沉。又是一番努力後,皮特才抓住楚風岩的手掌。
這時的皮特因為缺氧,腦袋里已經思維緩慢。只是不停地在轉換兩個單調的念頭︰‘抓住同甘共苦、同經風雨的頭兒’,‘向游,向游’
……
過去了許久,整個船隊一番慌亂,逃離涌出巨大氣的海域。遠洋號卻遠遠地落後在後面,懶洋洋地向前方挪動著。甲板,所有的水手都不再照看船只。而是令人不解地圍成一個圓圈,用悲傷的眼神向里面望著。兩個渾身水淋淋的人躺在甲板一動不動。其中一個比較顯眼,瘦骨嶙嶙還光著身,渾身只穿一件半腿的水手褲子。
因為筋疲力盡而暈倒的皮特最先醒轉,看到其他人只是瞥了自己一眼,就又用悲傷的眼神看著自己旁邊。皮特的心開始下沉,接著又看到了默默流淚的宇文淑華,皮特更加肯定了心里那個不祥的念頭。向旁邊看,果然看到了灰白臉色,嘴角滲著血絲的楚風岩。那雙瞪人當家常便飯的眼楮現在緊緊地閉著,胸口不再起伏,沒有一點兒動靜。
皮特撲到在楚風岩身。「你們快點殺了我,我不要這麼活著!」皮特一邊捶打楚風岩的前胸一邊說︰「咱們的頭兒,是為了救我才最後下船的!不然,怎麼會這樣!」
然後就像潑婦那樣,用力地搖著楚風岩的腦袋,訴說著落水後的一切。
萬德冷冷地說︰「頭兒要是死了,你就準備睡在他的墓地旁邊!」
皮特點了點頭,表情里竟然勾兌了一絲喜悅。「我是你,也會這麼做的。」
正當兩人對視地時候,旁邊響起了楚風岩輕微地咳嗽聲,所有的人都驚喜地看向楚風岩。緊接著,楚風岩吐出了兩團血塊兒,大部分人都感覺︰不論吐什麼,總比一動不動好太多了!
皮特看到自己的頭兒沒死,張動嘴巴想要說什麼,立刻湊過耳朵仔細聆听。
楚風岩微弱的聲音傳來︰「皮特…你要是不想讓我把你…扒了皮做燈籠…就他媽的拿開你的臭手!」
皮特這時才發現自己的手仍然抓著楚風岩的脖子,連忙松開。可是已經太晚了。以萬德為首的眾人立刻一擁而,按住這個倒霉鬼,就是一通激烈地拳打腳踢。可憐皮特竟然還‘痛並快樂’地嚎叫著……
楚風岩的情況也很嚴重,當時數百噸的水突然崩塌,發出的沖擊波震傷了內髒。直到三天後,才能下地慢慢行走。還伴隨著輕微的咳嗽。
幾天後的清晨,楚風岩在宇文淑華的攙扶下,來到甲板。海盜們都喜笑顏開地向著船長打招呼。
萬德露出自己的白牙︰「真是壞人禍千年啊!你這個怎麼又活了!」
楚風岩抬起手臂,比了下中指︰「日你!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然後找到掌舵的皮特。「那天謝謝你了,沒有你,我就喂魚了。」
皮特扭動腫脹的臉,「謝我?我忘記自己做什麼了!」
萬德跟在後面問︰「頭兒,你給我解釋一下那嚇人的氣石怎麼形成的?」
楚風岩在船頭找個地方坐下,然後慢慢地說︰「造成百慕大海域經常出現沉船或墜機事件的元凶是海底產生的巨大沼氣。在百慕大海底地層下面發現了一種由冰凍的水和沼氣混合而成的結晶體。當海底發生猛烈的洋流活動時被埋在地下的塊狀晶體被翻了出來,因外界壓力減輕,便會迅速氣化,變成比以前的體積大了一千倍的氣,然後,氣一路升直到水面,使海水密度降低,失去原來所具有浮力。恰逢此時經過這里的船只,就會像石頭一樣沉入海中。水在海面爆開,海水補充到原來的位置,產生巨大的水壓。包裹在氣中的船只被拍擊成碎片。」
萬德‘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
楚風岩低沉地說︰「那三艘船的兄弟很可能就是身處危機時,來不及跳船,被水牆崩塌時產生的巨大壓力拍成重傷,沉入海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