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偉大。」
在雷辰逸離開後,冷諷聲從沙發處傳來,殷恪伽靠在沙發上,在左澗寧轉身關門的時候,無盡的諷刺著左澗寧。
左澗寧沒有說話,只是往客廳里走來,看著殷恪伽那張輪廓分明的臉,混血兒的殷恪伽的輪廓要較中國人稍微深一些,那雙眸子帶著淡淡的藍,在怒氣的時候會變成深藍色。此時,便是如此的看著左澗寧。
「你可以走了。」
淡淡的聲音,嘴角的笑容未曾變過,但是那雙眼里卻是冰冷。
「怎麼被自己心愛的男人看到自己跟另一個男人躺在沙發正準備做.愛心里現在很不好受,嗯?看雷辰逸的表情好似不知道你只喜歡男人,你說要是雷辰逸知道了你對他的感情,會不會從此就再也不把你當兄弟了呢?」
「殷恪伽,閉嘴。」
嘴角的笑容似乎弧度越來越甚,左澗寧的目光也越發的冷了幾分。
「被說中心事了?你怎麼就這麼犯賤?」
「犯賤的人豈止我一個。」
帶著笑容,左澗寧淡淡的嘲諷著,那眼神讓殷恪伽的眼神突然陰霾了幾分。
左澗寧慢慢的靠近殷恪伽,手扯住殷恪伽的衣領,一字一句的說道︰「殷恪伽,別挑戰我的極限。我把你當朋友所以對你三分禮讓,如果你再一再挑戰我的底線。我不介意跟你魚死網破。」
「就為了一個根本不知道你喜歡他的男人,你威脅我?」
「對。殷恪伽,如果讓我知道了有人在雷面前說了不該說的話,我不會放過那個人。」
左澗寧笑著放開殷恪伽,然後直起身子拍拍自己的手說道︰「你要是喜歡這里,多坐一會兒,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你自便。」
眼底的再次染上平靜的光芒,絲毫不見剛剛的狠戾……
門砰的一聲合上,而坐在沙發上的殷恪伽那冰冷的表情突然間消失,整個人頹然的靠倒回沙發上。兩個人之間,付出多的一方,注定了就被吃定了。其實威脅對他來說算什麼,但是因為是左澗寧,他沒有辦法真的讓他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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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鋪著地毯,程涵蕾倒沒覺得有什麼不舒服。只是心很冷……
听到開門聲,程涵蕾也沒有動。直到房門打開,程涵蕾依然沒有動。
左澗寧走了進來,看著坐在地上的程涵蕾,走到程涵蕾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程涵蕾說道︰「拿自己身體開玩笑,值得嗎?」
程涵蕾听到左澗寧的聲音,沒有動。
他對自己說,有雷,不用擔心。
結果……
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左澗寧站的位置永遠是雷辰逸那邊,他會對自己關心會救自己完全是因為雷辰逸,會幫自己是雷辰逸,此時來這里,也一定是雷辰逸讓他來的。他們本來就是一路的人,為什麼她會相信了他的話呢?
「程涵蕾,沒听到我的話?」
左澗寧見程涵蕾還是動也不動,不由伸手準備扶程涵蕾起來。
程涵蕾在感覺到左澗寧的手伸過來時,身體瑟縮了一下,掃了左澗寧一眼,眼底滿是抗拒和防備。
「雷讓我來照顧你,程涵蕾你不養好自己的身體,怎麼參加高考。」
「高考?呵呵……」
程涵蕾冷笑著,又默默的低下頭。
「笑什麼?程涵蕾,你怎麼了?」
左澗寧伸手,想到程涵蕾的抗拒,又默默的收回手。站在一邊看著程涵蕾反常的表情,剛剛雷辰逸也是一副反常的表情,而程涵蕾這幾日在醫院里已經很積極的調養自己的身體,每次他去的時候,都能看到程涵蕾認真做考題的模樣,她對這次高考的重視顯而易見。
可是怎麼一瞬間變了……
「不要跟我說話,我不想說話。左學長,我想一個人靜靜。可以嗎?」沒讓好情。
聲音輕輕的,他不過是幫著雷辰逸。她要恨的人只應該是雷辰逸,不想因為自己的情緒而遷怒到別人。
左澗寧眉頭微微的上挑,看著程涵蕾蹲坐在那里,自我保護的模樣。不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他想,等安然來了,便應該能知道原因了。zVXC。
房門又再次合上,而程涵蕾慢慢閉上雙眼,干涸的淚腺,仿佛連淚水都已經流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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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涵蕾,你個渾蛋,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安然蹲到程涵蕾面前,剛開口眼淚已經撲蔌的往下流。
程涵蕾在听到了安然的聲音時,這才抬起頭,看著安然那哭的紅腫的眼楮,她應該擔心自己擔心了好久吧。對安然扯了一抹笑說道︰「對不起。」
「我說過了,你不想笑就別笑,你再笑,我真跟你翻臉了。」
程涵蕾嘴角苦澀的笑一僵,然後又默默的低下頭,雙眼有些空洞的看著地毯的某一處,說道︰「安然,我不能參加高考了。我什麼都沒有了,我不知道我應該怎麼辦?我已經不知道我前方的路應該怎麼走?」
程涵蕾的聲音輕輕的,輕吐的字眼間,那每吐出來的一個字都讓安然難受。
安然握住程涵蕾放在膝蓋上的手,那指甲已經扣在腿上很深的痕跡了。冰冷的小手,這大熱天的,程涵蕾的身體跟墜入冰窖了一般。
「你先躺到床上。」
安然眉頭微微皺著,心中很疼。就是因為知道高考對程涵蕾有多重要,所以才會這麼擔心她會做傻事。如果是她不能參加高考,她也一定會崩潰。
「好。」
程涵蕾心中緊了緊,在感覺到安然小手的溫暖時,乖乖的起身。雙腳的疼痛讓程涵蕾身體不穩的差點又跌倒,安然立刻扶著程涵蕾,幫著程涵蕾躺在床上,拉好被子。
兩個人安靜的坐了一會兒,過了好一會兒,程涵蕾對安然開口說著。
「安然,我沒事。已經很晚了,讓左學長送你回去。」
安然在听到程涵蕾的話後,回過頭看著靠在房門邊的左澗寧,剛剛來的時候左澗寧直接在玄關處跟她聊了一會兒,問明了程涵蕾為什麼會從醫院跑走。她如實的說了,正準備求左澗寧幫忙想辦法的時候,左澗寧已經讓她進來看看程涵蕾了。
在見到左澗寧的眼神時,安然點點頭。
「我明天再來看你。」
「嗯。左學長,麻煩你。」
程涵蕾看著左澗寧,左澗寧點點頭︰「放心吧。」
一個小時左右,左澗寧便回來了。在房門上敲了敲,听到里面的聲音,左澗寧這才推開門走進去。
「安然已經安全到家。」
「謝謝。」
「程涵蕾,你以為你被退學是因為雷,是他做的,所以才會這麼憤怒,這麼絕望?」
左澗寧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靠在房門口,看著程涵蕾,目光里帶著一抹深邃。程涵蕾在听到退學和雷辰逸的時候,臉上明顯的變了冷幾分。收回視線冷漠的說道︰「左學長,如果你是要幫雷辰逸解釋的話,不必了。我不會再相信。」
「你相信與否不重要,我只是想告訴你。雷沒有做,他對你雖然使用過不光明的手段,但是他可以保證,這件事情絕對不是他做的。他這兩天應該會去處理這件事情,到時候應該會給你一個答案。有結果出來後,你再去想究竟是不是雷做的便好。」
程涵蕾沒有說話,腦中不由的想起雷辰逸剛剛在床上時臉上的表情,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樣。當時她已經認定了是雷辰逸做的,所以在看到雷辰逸臉上的詫異時,只當他是在演戲,現在想想……
「其實你只要用心想想就知道這事情有多矛盾,如果雷想要斷了你翅膀有很多辦法,不一定要用這種方式。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你應該餓了,雷剛打電話過來說讓人送了些吃的過來,等會你吃了再睡。有些事情還沒有得出結論,就把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不值得。人最大的本錢就是自己的身體,沒有一個健康的身體,那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左澗寧的聲音淡淡的,很快外面便響起門鈴聲,沒幾分鐘,左澗寧手中提著兩個袋子走進來,把東西放在床頭說道︰「有事情叫我,我在客房。」
沒等程涵蕾說話,左澗寧已經轉身離開。
房間里一瞬間又恢復了安靜,程涵蕾看著床頭的東西,這是雷辰逸送來的嗎?
房間里飄散著香味,程涵蕾發現自己的肚子是真的餓了。不由的伸手拿起床頭上的餐盒打開,里面都是自己喜歡吃的東西。也是兩個人在歡愛過後,雷辰逸慣性點的幾樣東西。
程涵蕾心莫名一緊,想到她打了他一個巴掌,他長這麼大可能還沒有人打過她巴掌,當時,她以為他會反手打她兩個巴掌,畢竟沒有人可以挑戰他的高高在上。
搖搖頭,事情還沒有一個結論,她竟然已經條件反射的在心里相信了他。只因為左澗寧的話,只因為雷辰逸看自己的眼神,只因為此刻給的一點施舍般的溫暖。
剛剛醒來的時候,以為自己睡了很久,原來自己並沒有睡多久,只是感覺睡了很久一般,坐在這里,听時間的滴答,窗外的雨一直在繼續,程涵蕾緩慢的吞咽著面前的食物,任時間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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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辰逸的車停在雷家,打開車門,雙腳踩在雨里,邁步走了進去。
客廳里,雷震東和許佩芬還在客廳看著電視,雷熙雯坐在一邊,一家三口看起來和樂融融。許佩芬的心情明顯的很好,嘴角的笑怎麼也遮掩不住。當雷辰逸走進來的時候,許佩芬第一個看到,在看到雷辰逸身上的雨時,立刻緊張的站起身,一邊吩咐王媽說道︰「王媽,快去拿毛巾。」
「辰逸,怎麼把身上都弄濕了,要是感冒了怎麼辦。你現在可是在關鍵時候。」
伸手接過王媽遞過來的毛巾,立刻準備幫雷辰逸把身上的雨給擦干,一邊擦一邊說道︰「辰逸,你還是先去樓上洗個澡。我讓王媽給你做點夜宵,你看你,這幾天都忙的瘦了一大圈。王媽,去廚房熱點湯,再給少爺做點營養的夜宵。」
「是,夫人。」
王媽立刻領命的轉身往廚房里走去,而雷辰逸卻在王媽轉身時,在許佩芬的手準備擦拭他臉的時候,一把格開了許佩芬的手說道︰「不用了。」
「你這孩子,要是感冒了怎麼辦。」
許佩芬手被格開,愣了一下,但是瞬間便已經扯出一抹笑,一邊慈愛的責怪著。
「對啊,哥。你快上樓換個衣服,我去幫你放洗澡水好嗎?」
雷熙雯對雷辰逸心中有些害怕,有些討好的說著。
「不用麻煩,我今天回來是有件事情要宣布。」
雷辰逸錯過許佩芬,邁步走向沙發。雷震東看著雷辰逸說道︰「有什麼事情可以明天說,你媽是關心你。上去洗個澡,身體是最重要的。」
「對,辰逸,你上樓洗澡,有事情明天再說。」
許佩芬心中一驚,看著雷辰逸那副表情和投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心中隱隱的仿佛要知道了什麼事情一般。立刻順著雷震東的話阻止著,而雷辰逸在看到許佩芬在極度阻擋的時候不由的停下腳步,看著面前臉上難掩緊張的許佩芬說道︰「媽,你這麼緊張做什麼?還是你在怕?」
「怕?辰逸,你在開什麼玩笑。媽是關心你,你爸也讓你上樓。」
「爸?」
雷辰逸的聲音听不出什麼意味,但許佩芬卻在听到雷辰逸似別有用意的叫聲里臉色攸地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