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
雷辰逸的聲音比這寒冷的冬天還要冷上幾許,程涵蕾站在那里,迎上他那雙熟悉的眸子。里面閃動的光芒是自己所熟悉的。他做事從來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她不知道他到現在還來找她,為何?一定要把一切剝開弄的傷痕累累的才可以嗎?
默默的看了幾秒,程涵蕾還是走過去上了車。
「程涵蕾,你究竟想說什麼?」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程涵蕾沒抬頭,也知道來人是誰。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就?」
「挑白?就為了一張照片?」
知道竟然任他在這里安撫她……
「臆測?」
「雷辰逸,你說沒有?」
游走的唇舌,嗅取程涵蕾身上的香味。埋首在頸間的黑色頭顱好似停頓了一下,聲音低啞的從耳邊傳來︰「換沐浴露了?」
眼神閃爍著,程涵蕾微微垂下眼瞼,伸手慢慢推開車門,其實,有些話並不想說,是想給自己留一線自尊,只是顯然這一點要求都不可以。「雷辰逸,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再次扭傷腳需要孟寧抱我回來嗎?」明顯的感覺到埋首在自己胸前的動作頓了一下,程涵蕾冷冷的勾起唇角說道︰「樹林里我看到了你跟夏若雨,親吻在一起。」
程涵蕾閉上雙眼,她什麼也不想說。因為自知比不過,因為自知不如,所以比不過。因為他跟別人親吻的畫面美好的讓她自卑。
雷辰逸在等程涵蕾的解釋,等的結果就是這種陰陽怪氣。她沒有感情的時候,那表情那聲音,真是讓人恨不得撕碎了她。
埋首在自己胸前的動作徹底的頓住,只見雷辰逸黑色頭顱慢慢的移開,再以一種陌生的眼神看向程涵蕾。那眼里的情緒各種復雜,原來,她看到了。怪不得她會憑藉一張照片猜到夏若雨跟他的關系。
「雷辰逸,一定要把一切挑的那麼白嗎?」
見程涵蕾的反應,上官爵掃過桌上還剩下的七個球。伸手拿過一個,便往嘴里喂。
直到門砰通一聲甩上,雷辰逸還是站在原地,目光一直定格在某一處。
「你……」
看著沉默程涵蕾拿起第五個球準備吃。在看著程涵蕾吃的痛苦的時候,隨口說道︰「小花蕾,你知道這間店里的規矩嗎?」
上官爵意有所指,程涵蕾微愣。見上官爵眼底閃動的情緒,不難排除他真的是時時在關注她,所以才會這麼巧的出現。無言的低下頭,這樣的付出,她受不起也要不起。
「雷辰逸,那真的只是一張照片嗎?」
見程涵蕾坐在那里走神,雷辰逸一手推開車門,聲音也隨之冷了幾許。帶著隱藏的怒意,正在胸口翻涌著,好似很快就要崩裂而出。
「嗯。」
「什麼意思?」zVXC。
路過一家冰淇淋店,程涵蕾邁步走了進去。坐在店里,點了十二種球,大冬天吃冰淇淋別有感覺。冰冷的口感,甜甜的味道在舌蕾上旋轉著。程涵蕾沒有咀嚼直接吞了下去。冰冷的觸感滑過喉間,直接進了胃里,冷的讓程涵蕾不由的打了寒顫。
「那只是一張照片嗎?」
「沒有。」
「真比死還難受,我忍受比死還難受的痛苦幫了你,怎麼報答我?」
平靜的言語,不想泄露一分自己內心情緒。
雷辰逸的眼神突然變得很是犀利,那聲音字字逼近,像是要吞噬了程涵蕾一般。
見程涵蕾還準備開口,雷辰逸伸手摟住程涵蕾,指月復輕撫過程涵蕾又瘦了的臉頰,收緊在自己懷里,聲音低沉的誘哄般的說道︰「別跟我鬧了,你只需要知道,你是我的。」
***********************************************為下雨個。
在雷辰逸低頭埋首進程涵蕾的頸間,聲音低啞的從頸間傳來︰「蕾蕾,你是我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搶。」
「就為了這一點你自己的臆測,所以夏若雨去災區你就擺臉色給我看,就把我的話當耳邊風跟那個姓孟的不清不楚,甚至不說一句一個人離開?嗯?」
「我想說什麼?」
剛坐上車,車便迅速的滑了出去。
程涵蕾聲音平靜的說著,站在那里,縴細的身體站的直直的,仿佛是在支撐她已經有些無法支撐的雙腿。
慢慢的睜著雙眼,承受著雷辰逸埋首在自己頸間,那灼熱的氣息熟悉的撩撥著她的神經,心卻沒有絲毫因此而變得溫暖。在他的氣息越來越粗重的時候,在雷辰逸的薄唇慢慢往下挑開她的外套,隔著衣服輕咬著她上面的頂端時,程涵蕾低頭看著埋首于自己胸前的黑色頭顱……
曖昧的聲音,帶著一抹難懂的情緒。
「就為了這個?」
程涵蕾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看著雷辰逸,突然像是著了魔一般的喃喃問道︰「全是我的猜測?好,你說我沒問過,現在,我問你,你跟夏若雨沒有關系是嗎?」
沒有反應,只是又痛苦的吞了一口。
不知不覺間已經吃了第四個球,嘴巴吃的有些麻木了,程涵蕾看著桌上還擺放著的八個球,都說吃甜食會讓心情好,那麼此時,她為何還是無法揚起嘴角。是真的有傷這麼重嗎?
「不是照片,還能是什麼?」
雷辰逸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深邃的眸子滿是深意的看著程涵蕾。
「下車。」
她竟然知道……
程涵蕾不是借酒買醉型的人,其實選擇一個人默默的離開,就是不想把一切撕破,弄的自己很狼狽。甚至都不敢再去細想,每一次躺在他的懷里,他看到的人究竟是自己還只是因為她身上能夠嗅到夏若雨的影子……
也沒想雷辰逸會回答,程涵蕾繼續說道︰「照片里的女子就是夏若雨對嗎?」
雷辰逸從懷里抽出那張少了的照片,往茶幾上一甩。目光里蘊含著洶涌的怒意……
程涵蕾輕輕的嗯了一聲,雷辰逸輕咬了一下程涵蕾頸側的肌膚,一道電流迅速的席卷至全身,掀起一抹顫栗感。手貼在冰冷的牆壁上,如此的冰冷,讓理智更是清晰。沒有回應,只是感覺到雷辰逸繼續吮吻頸部肌膚慢慢向鎖骨滑動,暗啞的聲音說道︰「換回來。」
「爵,好巧。」
他根本就不吃甜食,更別說吃冰淇淋了……
「就憑藉你說的這些毫無根據的東西,就硬把我跟夏若雨扯在一起,程涵蕾,你問過我嗎?」
上官爵吃的很快,很快七個球盡數都進了他的胃,應該說根本就沒感覺到味道,而是不停的往里塞,在吃完後,上官爵有一種剛經歷了一場比死還痛苦的折磨一般的表情。
雷辰逸的臉色此時很難看,就這樣看著程涵蕾,不知道是因為說中了心事還是什麼。
「一點也不巧。」
「潛伏這麼久放出來,就準備用冰淇淋撐死自己?」
雷辰逸的聲音低沉而銳利。
眼里,閃過一抹光芒。微鎖的眉頭似乎是在思考著程涵蕾怎麼能夠通過一張照片認出那人會是夏若雨的……
「很好,你倒是說說,我看到的是什麼意思?」
冷漠帶著疏離的聲音響起……
「雷辰逸,你會突然對我感興趣,其實是因為那次我生病意外從樓梯跌落撲倒了你讓你嗅到了相同的香味,所以才會開始對我有了掠奪之心。才會步步為營不折手段的得到我。你不是想得到我,而只是想要彌補自己心底的空缺而已。應該是你難得遇到一個相似的,所以才會如此的瘋狂想要得到。雷辰逸,現在正牌回來了,你用一些謊言哄我還在身邊是為何?因為她已經屬于別人了嗎?所以你就算得不到她,有個替身在身邊也不錯?」
喂在嘴里的動作頓住,程涵蕾雙眼微微瞪大的看著上官爵,還有這麼變態的規定嗎?
命令的語氣,程涵蕾听後,嘴角突然泛起一抹很飄忽苦澀的笑容。
程涵蕾沒說話,只是心很冷很冷。其實如果他直接說跟夏若雨如何,就算告訴她他會跟她重新開始,她也只是會離開。她還沒有到會死纏亂打的地步,現在……
程涵蕾心在顫抖,看著雷辰逸只覺得靠在牆壁上的身體抖的厲害。
雷辰逸突然站起身,身體整個逼近程涵蕾,程涵蕾已經靠在牆壁上,雷辰逸的動作太快,轉眼間人已經被逼在那里,整個籠罩在雷辰逸的氣息之下。
原來小說里的狗血真的存在,可是她現在真的不想見任何人,更是上官爵,她不想把任何人當救命稻草。也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狼狽,就算是上官爵也好。
這樣是不是就能夠忽略心里的冷意了……
程涵蕾已經無心再去看雷辰逸的表情,只是拉好自己的衣服,然後轉身往外走。
「雷辰逸,我是程涵蕾,不是夏若雨。」
心疼嗎?其實是揪痛著。在他試圖用一慣的霸道和懷柔誘哄政策的時候,只是讓她的心更加的冷……
埋在心里不說,才不會覺得那樣痛苦。而當一切都撕開了,原來會這樣疼。
雷辰逸听完程涵蕾的話,淡淡的開口。
車,停在老地方。程涵蕾坐在車里,看著那扇亮著燈的住處,他回去過所以應該看到她的東西都已經搬走了。
「一張照片?」
見雷辰逸看自己的眼神,她知道他誤會了。不想解釋,也不願意再解釋。程涵蕾伸手推開雷辰逸,這一次很輕松的便推開。一手慢慢的拉好自己的衣服,一邊喃喃自語般的說道︰「雷辰逸,你究竟是想騙我還是想騙你自己。其實以前我一直不知道為什麼一向討厭我的你會突然對我的身體感興趣,直到夏若雨出現,直到我嗅到了熟悉的體香。在Z市的時候覺得很巧,竟然有人跟我身上的香味那樣相似,但是在知道夏若雨跟你曾經的關系後。我才發現,並不是她的像我,而是我的像她對嗎?」
「這間店是點多少要吃多少,不許外帶,不許剩下。」
「其實我並不是第一次見到她,還記得上次你生日你讓左澗寧帶我去Z市嗎?那天馮禎禎找到酒店我去買蛋糕,遇見了她。她說,她心愛的男人喜歡吃那一款蛋糕。還有那次電影院,你打電話催我的時候,我在洗手間里也遇見了她。她告訴我,她回S市尋找曾經丟掉的重要的人。那個人是你——雷辰逸。」
程涵蕾的聲音甚至听不出悲喜,只是有著無盡的空涼麻木。有些事情想明白了,全部都堆在一起。那些所有的縱容和矛盾掙扎都似乎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雷辰逸見程涵蕾下車,轉身便往上走。程涵蕾默默的跟在後面,進屋走進客廳。一眼看過去,茶幾上放著柳媽給自己的白玉鐲子和他送給自己的手鏈,即使不值錢,自己卻一直听他的話一直戴著,未曾取下來過。
從小用習慣了的,因為媽媽的身上有著那種熟悉的香味。所以,她一直用著。只是沒想到,就是因為如此,她被卷入了一場無法掙月兌的洪流里。
這句話,從在災區那晚雷辰逸很想問,他究竟是給了這個小女人多少,讓她如此的放肆。放肆的一次次的挑戰了他的權威,他真的對她太好了是嗎?
「程涵蕾。」
只是這兩樣東西邊上少了一樣東西,視線定格在上面,雷辰逸坐在沙發上,目光同樣掃過茶幾上的東西。
在聲音微微拔高之時,程涵蕾情緒微微失控,那副畫面終究在午夜里刺自己的雙眼。她該死的嫉妒。腳步微微的後退,直到靠在牆壁上這才讓自己找到一絲力氣。程涵蕾慢慢的抬起頭,看著雷辰逸,雙眼已然平靜。聲音帶著一抹空遠的麻木……
「雷辰逸,我還記得左澗寧曾經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說過一句話︰除了她之外,你是唯一讓雷花心思的女人。左澗寧口中的她就是照片里的女子對嗎?」
她甚至在想,是不是應該效仿安然,以同樣的方式結束,錢,可以買斷很多。是不是這樣,就能夠維持僅剩不多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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