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彧手中棋子射中的地方具是人的經脈所在,可謂歹毒至極!讓安平遭受劇痛的折磨,卻又不要了她的性命!
此時,安平連自裁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忍受著四肢百骸傳來的劇痛將她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而她現在,也的確早已是行尸走肉一般!
她明明是安平,卻要蓮心的身份存在,明明封了郡主,卻連一天郡主的待遇都沒享受到!為什麼要對她如此不公??
眼見安平痛苦的蜷縮在地上,落霜眼底始終平靜無波,她在靜靜地等著潘彧出招!
安平如淒厲的女鬼趴在地上,連抬頭看落霜或是潘彧一眼的力氣都沒有,她痛恨潘彧,故意給她留著一口氣,讓她承受這般劇痛的折磨。
潘彧視線淡淡的從安平身上移開,落霜此刻的鎮靜和從容讓他如何不感到震撼!這也是宗政蒼熠如此看重她的原因吧!
「落霜姑娘,本王無意冒犯你或是宗政世子。只是,世子已經發現了本王藏身龍椅下面,即使本王今天不出面,世子也早晚會找到我。」
潘彧說著,向前走了一步。
這地下宮殿的琉璃宮燈雖然與上面皇宮內的一模一樣。但在這機關密布的地下宮殿,這宮燈還是被這詭異的氣氛染了一絲陰郁的光芒。
潘彧看向落霜的眼神,那表面浮著的笑意,也莫名的帶著寒氣。
落霜從容迎上他的視線,淡淡道,「所以你今天故意引我們下來,你也知道,不管下面有多危險,以蒼熠的性子,一定會一探究竟。你只是想跟我們攤牌,或者說……是各取所需。」
落霜的分析一向是一針見血,不給對方任何周旋扭轉的機會。
潘彧笑了笑,那笑容雖說不是太子潘斐慣有的自大的笑容,但因著這熟悉的面容,也讓落霜從心底覺得惡心。
而潘彧又怎會看不出落霜眼底對他的厭惡和排斥呢?
他不由得後退一步,將身子側了側,他這目的太明顯不過了,既然落霜不待見他,那他就給她個側臉,省得她看了心煩。
落霜著實沒想到潘彧會如此遷就她,不覺皺了下眉頭,潘彧無奈的笑了笑,低沉的笑聲似乎沒有剛才那麼陰郁了。
「落霜姑娘……其實,」
「你該叫我世妃!」落霜毫不客氣的糾正他。她對著潘彧這張與潘斐一模一樣的臉,實在是倒胃口。哪怕他現在側著臉沖著她,她也覺得別扭。
好在這潘彧在對待安平的時候雖然殘忍無情,但是對于她,卻是有求必應。
「那就世妃吧。其實……本王的母親按照輩分來說,還是丞相大人的遠房表姑,那本王該是與丞相大人平輩才是,那你就是本王的佷女。看落霜姑娘的意思了,是喜歡听本王叫你賢佷,還是其他?」
潘彧說完自顧自得笑了笑,面對落霜一臉鄙夷的神情,潘彧不好意思的模模鼻子,低聲道,
「是我唐突了,看來惹落霜姑娘不高興了。」潘彧說完再次自顧自的輕笑出聲,他還是堅持他自己的,不叫她世妃。
「我在這里生活了十幾年,每七天才能上去一次透口氣,身邊都是來去無影的絕頂殺手,即使有女子來到這里,也是父王安排了勾引我考驗我定力的。我一直都在父王的安排下生活,如此過了十五年……也許今天我就能重見天日,但卻要披上另一副面孔,也許在落霜姑娘眼里,我潘彧就是個傀儡小丑,為你所不恥……但我真的沒有害你和宗政世子的心。
我會助你們安全離開。也會勸說父皇相信你們。」
潘彧說的懇切坦誠,在他臉上看不出任何陰謀算計,落霜只覺得詭異,如他這般身份,又在這里關了十幾年,他的心理該是何等的陰郁復雜,怎還會如此坦誠自然?
「落霜姑娘不信我的話嗎?那我告訴落霜姑娘,父皇這些年之所以對左家很好,看似是在暗中培養左麒麟,因為左冷禪能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左麒麟體內的毒!」
潘彧此話一出,落霜眼底一瞬閃爍幽暗冷光。
潘彧到底想說什麼?
「父皇知道左麒麟就是西域王,那是因為早些年左冷禪為了給左麒麟治病,不惜任何代價。但左冷禪不知道的卻是,當年對左麒麟下毒的人毒害的並非左麒麟一人,還有一個人……也中了毒。」
潘彧說到這里,眼底閃過一絲奇怪的無奈。
落霜隱隱猜測,潘彧口中說的另外一個人會是誰?
潘彧或是靖軒皇應該不認識琵琶子的,琵琶子這麼多年都不露面,難道說還有第三個人也中了與左麒麟一樣的毒?
想到這里,落霜的心猛地一驚!不會是……宗政蒼熠吧?
潘彧這會已經轉過身來,眸色溫和的看向落霜,當他看到落霜眸中的憂慮和冷色,不覺一怔……旋即,低低開口,
「我也不知道這人是誰。我只能告訴落霜姑娘,父皇器重左家,其實是想給左冷禪更大的勢力和能力,讓他可以找到解藥解了左麒麟身上的毒。但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一無所獲。」
潘彧說完,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脖頸,失笑道,
「知道落霜姑娘不待見我,但總讓我扭著脖子跟你說話,我也是血肉之軀,哪里受得了?難道說日後想見你,就只能這樣扭著身子跟你說話?」
難得他還有心思跟她開玩笑,仿佛現在在地上打滾嘶喊的安平不存在一般!
仿佛落霜跟他多麼熟悉一般!
落霜不理會他的冷笑話,眯起眼楮看向他,這張面孔確實與潘斐一模一樣,不差分毫!
「你說你稍後就會上去,那麼真正的太子潘斐呢?難不成已經被你殺人滅口了?」
落霜話音剛落,就見潘斐無奈的笑出聲來,眼底隱隱還有對她的贊賞,
「落霜姑娘,你真讓本王刮目相看了!至于潘斐,有人提前給他通風報信,他已經跑了,不過有本王坐鎮這里,他潘斐絕對不敢回來!」潘彧說的信心滿足,以他在這里十幾年的磨練,潘斐若是膽敢回來,絕對是找死!
「原來如此。」落霜聳聳肩,表情輕松。
可心底卻是想著她與潘彧在這里說了這麼多,金絲網的另一端始終不見宗政蒼熠有任何反應,她相信他的能力,可這麼長時間不見他找到這里,落霜還是隱隱擔憂。
潘彧似乎看懂了她的心事,向前走了幾步,在她身前柔聲開口,
「落霜姑娘,跟我走吧,我帶你出去。想必現在世子已經出去了。我怕你再不出去,他會……」
「轟!」不等潘彧話音落下,一聲巨響從上方傳來!聲音巨大,如同炸開了一座山一般!落霜還能感覺到這地下宮殿上方有細小的石子兒掉落下來發出沙沙的聲音。
她不由看了眼表情溫和的潘彧,輕聲道,「你想說,蒼熠會炸了上面的皇宮是嗎?」
「確切的說,他會為了你毀掉一切。」潘彧說完,眸子微微眯了一下。盡管是他自己親口說出來的這句話,但是憑著這些年他對宗政蒼熠的觀察,他實在無法將這幾天的所見所聞與之前聯系在一起!
他無法相信,無堅不摧的宗政蒼熠會為了一個女人不惜任何代價!
而這個女人就在他面前,他是這座地宮的主人,若想將她困在這里輕而易舉,但剛才她出現後的表現,隱隱征服了他的心,讓他下定決心將她安全帶到地上!
「跟我走!」潘彧看了眼四周晃動的宮燈,只怕再待下去,宗政蒼熠連養心殿都夷平了。
落霜不說話,只是點點頭。
安平這會拼盡了全力朝潘彧喊著,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求求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安平怕極了,她現在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那種蝕骨吞心的劇痛,但她還不想死!她現在這張臉還可以讓她苟延殘喘下去,只要有一絲機會,她都不會放棄!
落霜看了眼安平眼底那明顯還帶著不甘的眼神,不覺冷笑一聲,轉身毫不猶豫的朝潘彧指著的出口走去。
潘彧這時候回頭扔給她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唇角一勾,似笑非笑的看著安平,道,
「給你一個選擇!要不死在這里面,留你全尸!要不自斷手臂,包你苟延殘喘!你決定吧!」
話音落下,潘屹笑著轉身。
他真實的狠毒和殘忍,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