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玉貞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臉面去面對他們,當初若不是她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替代晴天在騰槿司心中的位置,也不會做出那些事情。
想起往事,淚水涌上,心酸彌漫心間。
她不禁抬手去觸模自己的眉頭處有一塊小小的傷疤,那是被撞出來的,也是騰槿司一手造成的……
老人常說,女孩子的眉毛不能有任何的毀壞,這樣斷眉便是破相,會帶來厄運……
穆玉貞苦笑的垂下手,她還有幸福可言嗎?
如果硬說要幸福,那應該是上天賜予她的那個孩子……
孩子是上天帶給她的禮物,她唯一的親人。
她還記得那一天,她檢查出懷孕了,得知他要去找晴天,她不顧一切的拉住他,想要告訴他自己懷孕的事情,可是他卻反手厭惡的甩開她,甚至緊緊掐住她的脖子吼著,「穆玉貞,這一輩子都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她緊緊的抓著他的手,絕望的望著他憤怒的雙眸,心一點點的涼成冰。
他是要一手殺死兩條性命嗎?
他的孩子正在她的肚子里悄悄的孕育,可孩子的父親卻要為了另外一個女人狠心殺死她……
待他摔門離開後,穆玉貞奔潰的跌坐在地,雙腿都軟了。
眉頭的地方剛才踫撞到茶幾的稜角上,硬生生的劃開了個口子。
鮮血垂落,穆玉貞一抬手,滿手心的血。
那晚她失去了他,也失去了弟弟。
醫院的人打電話來,她的弟弟突然離去,她連最後一面都沒有來得及看見。
那之後,她便悄然離開,帶著肚子里的孩子消失在他們的世界里。
今生今世,她如他所願,不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穆玉貞淒楚的勾起嘴角,拎著包包邁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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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以笙醒來的時候,看見枕頭上放的文件,心下了然晴天來過。
觸模著那份文件,他焦急的問著一旁的護士,「剛才是不是有人來過?」
護士微笑,「您說的是您太太嗎?她是來過,不過只待了一會兒就走了,剛剛走不久。」
剛走不久?
他撐著身子想要起來,護士連忙上前攙扶,「你做什麼?」
「起來。」
他想起來看看,到窗邊看看……
護士不由得皺眉,「你還是乖乖趴在床上吧,要是扯開了傷口,這可麻煩了。」
護士的忠告並未能取消葉以笙要起身的念頭,他硬撐著爬起來,走到窗口,正好看見夏晴天走下台階,走向醫院大門。
確定是她來看過自己,他的嘴邊揚起淺淺的弧度,黑眸里閃動著喜悅之光。
她還是來看他了,不是嗎?
他以為,她應該不會來看望自己,他雖然很清楚她不回來,但心里多多少少是有期盼的,而當那種期盼成為真實的,心一瞬間就變得好滿足。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能看他一眼,都成了他心里的一種奢侈。
葉以笙回頭問護士,「她來的時候說什麼了?」
護士搖搖頭,「沒說什麼啊,她見你在睡覺,還能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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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是父親的生日。
晴天思考了很久很久,還是決定要回去看看。
再怎麼說,他們都對她有恩,養育之恩。
晴天來到了父親先前給她的地址,拉著優優的手,按了下門鈴。
門鈴一按下,她看向優優,不免起了幾分憂心。
一直不想讓優優和雪兒見面,不知道雪兒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傷害她的優優,另外雪兒的孩子,倘若是葉以笙的孩子,那麼優優和那個孩子的關系該有多麼的混亂。
晴天不想讓優優的世界被復雜化,這就是她一直不帶優優去見他們的原因。
須臾後,門開了。
開門的是夏母,門開的瞬間,夏母先是愣了愣,再仔細一看眼前明艷時尚的女子真的是三年前的晴天。
「媽……」
晴天不自然的笑了笑,叫道,隨即看向優優,道,「優優,叫外婆。」
夏優優一瞬不瞬的看著夏母,然後規規矩矩的彎下腰,「外婆好。」
夏母晃過神來,揚起嘴角,看向夏優優,「這就是優優吧?」
「快進來快進來,我听你爸上次回來說,這孩子可機靈了,我就盼著什麼時候能見到你們呢。」夏母拉著優優進屋,晴天微笑的跟上去,到了里屋時,正好看見一個小女孩坐在那里直直的望著她們。
晴天的心口一窒,知道那就是雪兒的孩子。
夏母笑著走過去,揉著美美的頭發,「美美,叫姨啊。」
美美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楮,甜甜的叫了聲,「大姨。」
那一聲‘大姨’叫的晴天的心里百感交集……
她保持面上的微笑,問道,「爸呢?」
「哦,他在書房,我去叫他,你坐,坐著休息。」
晴天忽而覺得自己在這個家里變得生疏了,母親跟自己說話也變得客套,就好像她是一個客人……
晴天苦笑,坐了下來,優優乖乖的坐在她身邊,咬著唇瓣看著美美。
美美笑起來甜甜的,很像小時候的雪兒,她把自己心愛的玩具遞給優優,「哥哥,你要玩嗎?」
听聞小女孩叫優優哥哥,晴天的心里別提有多怪異。
想到三年前葉以笙說雪兒的孩子是他的,她再去看美美,就覺得諷刺極了。
幸而她是這個家里撿來的孩子,要不然兩姐妹的孩子都是葉以笙的,這豈不亂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