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雪見她緊張,冷笑起來,她的眸光定在晴天身後的那不足一米高的圍牆,陰狠逼著晴天走向那里。
晴天意識到她的企圖,邁步從側邊想逃走,夏知雪卻像瘋了一般緊緊的拽住她的手,那力氣不知道為何一瞬間那麼大。
晴天措不及防的被她猛地壓到身後的圍牆上,由于她被壓著,腰後抵在圍牆上,力道使不出來,而夏知雪的手又緊緊的掐住自己的脖子,有那麼一瞬間,夏晴天真的覺得自己要窒息了。
她緊緊抓住夏知雪的手,滿臉被漲紅,胸口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用力的掙扎亦然是無用的,夏知雪緊緊的掐住她的脖子,說著狠話,「夏晴天,我早就不該對你心軟,三年前歐允的父親沒把你殺死,你真是命大,我以為你會聰明一點,躲的遠遠的,可你為什麼又要回來,又要出現在我的眼前,我恨你,我恨你!!」
失去一切的她,注定是死的她,早已瘋狂,恨不得此時此刻就能親手殺死她。
晴天根本就說不出一句話,身下便是高樓萬丈,她只要摔下去,絕對連腦漿都會蹦出來!!
在瀕臨窒息那一刻,她想到優優,想到葉以笙,甚至想到小時候她背著妹妹在下雨天走回家,她還記得,那時候的雪兒趴在她的背上,那麼親切的摟住她的脖子,說,「姐姐,同學們都羨慕我有個好姐姐。」
可是此時此刻,她卻用那雙曾經摟著她脖子的手,狠狠的掐著自己的脖子叫她去死。
夏知雪情緒失控,她的腿擠壓著晴天的腿,用力的將她往下壓,往下壓……
她的力度讓夏晴天覺得窒息,她緊緊扳著雪兒的手也漸漸的失去了力度,忽而覺得死亡是那麼近……
原來,她的妹妹,不止一次要她死。
三年前她會被歐允的父親綁架,也是她促成的。
晴天的心好冷,可是殘存的意志讓她還在堅持。
她不停的告訴自己,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
就在命懸一線的時刻,頂樓的門被撞開。
身穿警服的人員上前扳開了夏知雪的手,兩三名男子按住雪兒,並手銬將她的手反銬在後,晴天這才感受到清新的空氣。
她听著雪兒掙扎的怒罵聲,雙腿虛軟的跌坐在地上。
適才,如果警方不及時的出現,她會死吧?
她一定會死的,因為她甚至都感覺到生命在一點點的月兌離自己的身體。
想想都覺得後怕,她捂著自己發疼的脖子,用力的咳嗽。
此時,童華跑到她的身邊,關心道,「晴天姐,怎麼樣了?」
「還好嗎?」
「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晴天看向童華,顫抖的手緊緊的抓著童華的手,只聞童華又說,「幸好有人在樓下看見你上半身都懸在外面,我猜想她肯定對你不利,這才報了警,晴天姐,你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晴天感激的看向童華,興許是驚嚇過度,再加上原本就在生病,讓她體力不支的暈厥過去,耳邊響著童華的尖叫聲,她的眼前一黑,便沒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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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外面是一片暮色。
夏晴天一身的冷汗,她夢見了雪兒要自己去死的那一幕,夢見了三年前,她差點點被捆綁著丟下海。
人心險惡,她真的徹頭徹尾的體驗了這個詞。
這四個字,讓她的背脊骨冒起一陣寒意,不由得哆嗦。
晴天緊咬著唇瓣,望著天花板,眼中空洞。
此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晴天循聲看去,只見門被推開,夏母拎著包包走進來,坐在她的床邊,尷尬的笑了笑,「醒了?」
夏晴天實在是對她笑不出來。
淡淡的嗯了一聲。
夏母躊躇,幾番欲言又止。
晴天知道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此次來定是為了雪兒,她開口,問,「有事?」
夏母嘆氣,淚水涌出來。
「晴天,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可是,可是媽真的沒辦法了,我只能來求你,現在警方說雪兒是有意圖要殺你,要判刑,晴天,這個時候只有你站出來不追究她的責任,她才能被保釋。」
晴天聞言,唇邊牽起苦澀的弧度。
夏母見她這個表情,又是一把眼淚,繼續說,「晴天,念在我養了你這麼多年,念在你們姐妹這麼多年,你難道真的忍心看著雪兒去坐牢嗎?她現在是孩子的媽媽,沒有她,美美怎麼辦啊?你也是美美的大姨,你就當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就幫她這一回行嗎?」
晴天冷眼看向她,「幫她這一回?讓她再有機會來害死我?」
夏母一听就急了,忙說,「我保證,我不會讓她再去找你,不會再去打擾你,你就看做是幫媽一回,行嗎?晴天,媽求你了。」
也許,三年前的夏晴天最終會念在舊情,念在養育之恩而答應。
可是此時此刻,她真的不會再那麼輕易的妥協。
她偏過臉,決然道,「你走吧,我不會站出來的,她自己做的事情就應該去承擔後果。」
「晴天,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你現在不是也好好的嗎?雪兒她還不是一時心軟,沒有把你怎麼樣。」
夏母有些生氣的說道,想到她的恩將仇報,氣得滿臉漲紅。
晴天聞言,澎湃的憤怒涌上心口,冷然的勾起譏諷的笑容,「對,我現在是沒事,那可不是她心軟,那是警察救了我,你看看我脖子上痕跡,你覺得她會心軟嗎?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警察沒有來,如果沒有人報警,我現在早就躺在殯儀館了!!」
說道這些,晴天的情緒有些激動,眼中閃動著淚花,「媽,我知道雪兒是你親生的,你心疼她,但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不是可以任由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的,你覺得我殘忍?讓她的孩子沒有了媽媽,那我呢?如果我今天死了,我的優優怎麼辦!!誰來照顧他?他沒有父親,又要失去母親,誰更殘忍?」
晴天的一番話,說的夏母一時間啞然,回答不上話來,在她的思想里,晴天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既然沒有出事,為什麼就不能出面說明一下情況?
夏晴天忍著眼中的淚水,緊咬著唇瓣,說,「我是不可能站出去跟她說好話的,她做了這些事情,就應該想到後果,三年前我幫了她一次,現在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