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備,情人
夜闌人靜,正是普通人春眠之時。
然而,這並不代表這時候人人都在睡覺當中,這個世上總有一些人,他們只屬于夜晚。當然,在這一些人里面,項天並不算是一個只屬于夜晚的人,他頂多也就是一個夜行族的過客而已。
有人活動的地方就有生意,也正是有了這一群夜行族,于是德魯修的某一些地方也會開起了夜市。
項天獨自一人來到一檔大排檔里頭,形單只影並且手中握著一直水桶的他在外人的眼里頭看來多少有點兒的落寂,甚至有人已經暗暗猜想,這麼一個夜不歸宿的未成年小朋友是不是有什麼精神病。至于他為什麼不把水桶收入空間戒指當中,這一點也是不能夠解釋的。
項天對這一切全然未覺,獨自一人佔據了一張桌子以後,叫了兩碗面,一碗是給自己的,另外一碗則是給血燕的。
于是,一人一鳥在外人那奇怪的目光里吃起了宵夜。
對于項天來說,勞動量劇增的他對于身前這一碗面簡直就是風卷雲襲,也就是一個轉眼就ko了,然而,對于血燕來說,多少有點兒的讓人發笑,至于為什麼,試想一下一只鳥在吃面就知道了。
項天放下筷子,定定地望著血燕,望著這一只一直被欺凌的肉雞。
血燕或許感覺到項天的目光,同樣停下進食然後抬頭,剎那兩人目光對峙。
「為什麼這樣望著我?」血燕不解地問了一句,血燕雖然是一只鳥而已,然而卻是封印著一個人的靈魂,其心思細膩的程度不亞于人。
項天輕輕一個淺笑,「沒有什麼,只是奇怪,你為什麼還要跟著我?」
「也沒有什麼!」血燕低下頭吸了一條面條,繼續說道︰「剛剛開始的時候我被迫給你們帶路,而後任務完成了,後來你師傅有沉睡了,當時好心做壞事,竟然說要幫你師傅照顧你,我也是無奈的。」血燕嘆氣道。
「哦。」項天淡淡地應了一句,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又或者是不妥。
「為什麼這樣問我?」血燕反問。
輕輕搖頭,項天淺笑了一下說道︰「沒有什麼,只是奇怪為什麼一只色鳥竟然跟著我,而後懷疑它對我是不是有什麼非分之想而已。」
「你才是非分之想,是不是上了方晴,現在回味無窮又開始溫飽思婬|欲了?」血燕得意反問,當晚雖然不知道項天對方晴做了什麼,不過從方家對這件事的處理態度來說,項天所做的事情一定不會是輕易就能夠概括出來的,而問題就在于,當天項天竟然用那麼的一句話帶過了。
「想死啊。」項天罵了一句,現在雖然已經過了一段時間,然而這事情提起來也難免會遇到有心人,到時候一切穿幫了就悲劇了。
血燕沒有說什麼,依舊在吃著面條。
……
吃過宵夜,不曉得為什麼項天突然感到了一陣倦意,于是略微催促以後血燕風卷雲襲地處理了面條,而後來一人一鳥相繼回家。
「項天,其實像你這樣每天都在打鐵,有用麼?」血燕不解地問了一句。
項天眉頭皺了一下,略微思索了一會兒以後輕輕搖頭,說道︰「不知道,有吧。」
「我覺得作用就不大了。」血燕輕蔑道。
「小心!」項天突然叫了一聲,就在血燕話落的一剎那,異變就這樣從天而降,一道身影準確無比地攻向了項天,目標卻不是項天,而是他肩膀的血燕。
面對著這突如其來的攻擊,項天雙眼一眯,待到看清楚那道身影的時候,雙腳猛然一旋,右腿直接向著對方的腿掃過去。
電閃而來的那道身影面對著項天橫掃而來的右腿,也沒有見他輕輕躍起,只見他雙腳只不過微微一踏便已經躲開了項天的一掃,同時打出來的利爪依舊伸向項天肩膀的血燕。
「哇!」血燕這時候已經顧不得什麼了,怪叫一聲驚飛而起。
就在血燕飛起的剎那,項天單手一揮,一個巨大的錘影出現在項天手中,正是項天昔日的武器玄鐵黑錘。
在這一個月的鍛煉當中,項天已經甚少使用玄鐵黑錘了,此刻重新握上玄鐵黑錘,項天非但沒有因為這一個月沒有使用玄鐵黑錘而感到生疏,在握上玄鐵黑錘的一剎那,項天反而感到了一陣前所未有的熟悉感。
「就是這一種感覺!」像太難心中一喜,握上玄鐵黑錘的剎那,項天直覺得自己有把握能夠戰勝身前這道快得離譜的身影。
玄鐵黑錘一掄,一豎,如此簡簡單單的兩下,卻是硬生生地把準備飛越而起的那道身影給逼退了。
一擺玄鐵黑錘,項天冷笑道︰「你的對手是我!」
「是麼?」黑影冷漠地反問,而後身影再動竟然舍棄了血燕直取項天而來。
「也好,讓我試試這一個月來的成效!」項天一聲冷笑,握在手中的玄鐵黑錘在空中擺過了一個奇怪的弧度,而後項天單手把它舉起,後腳往後一蹬整個人便如一只蓄勢就發的獵豹一般,「啊」的一聲,被項天舉起的玄鐵黑錘一下子向前砸去。
「轟!」
玄鐵黑錘猛然落地,地面似乎一陣顫抖。
「不錯!」黑衣人贊嘆一聲,卻是飄飄然躲開了,然而,就在躲開的剎那,他的目光一眯,只見項天那舉起來的錘頭氣勢並沒有玩,接下來的第二錘已經來了。
這一錘並不是直上直下,而是橫掃而來。
黑衣人心中知道,如果被這玄鐵黑錘掃中的話,似乎凶多吉少,身體猛然一彎,竟然作了一個拱橋,然後玄鐵黑錘就這樣被他躲了過去。
接下來,第三錘來了。
然而,黑衣人並沒有打算一直處于下風,躲開第二錘以後,他腰桿一直,雙腳錯亂迫近項天。
「破綻!」黑衣人一聲冷笑,右手向著項天握著玄鐵黑錘的手打過去。
項天冷冷一笑,握著玄鐵黑錘的手輕輕一松,玄鐵黑錘月兌落開來,第三擊的氣勢也被迫中止。
項天的這一擊,本來是打算藉此躲開黑衣人的一擊,然後重新撿起錘子再次攻擊的,可是,這時候卻是慢了,只听到黑衣人一聲怪笑,「中計」的一聲,然後右腿鬼魅一般出現在項天左腿之上。
「噗」的一聲擊中,項天整個人便倒飛而去。
「你輸了!」黑衣人看到項天倒飛而去以後,並沒有乘勝追擊,而是站在了原地,悠然道。
項天坐起來,模模發疼的左腿,說道︰「大叔,我輸了。」
這人,便是大叔。
大叔似乎早已經料到了項天會輸,冷笑了一下︰「正常,一個連武器都可以輕而易舉拋棄的人,怎麼不會輸。」
「死鳥,說我壞話,以後有得你受。」說完,大叔向著花都神器鋪走去,臨近消失的時候,緩緩說了一句︰「記住,對待裝備就像對待情人,不要輕易把自己的情人拋棄了。」
項天站起身來,卻發現大叔已經緩緩走向德魯修的黑暗當中。
他站在那里,思考著大叔的那一句話,對待裝備就像對待自己的情人,沒錯,既然是自己的情人,那麼就沒有隨隨便便拋棄的可能。
望著手中那碩大的玄鐵黑錘,項天把心自問,「我又把它當成情人看待麼?」
終于,項天心中的疑問似乎一下子解開了,他輕輕笑了一下,沒有跟大叔道謝,而是拉著血燕徑直走入了德魯修的黑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