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進中,澹台家的遠親,其家族多年來一直依附澹台家發展,突來如此針鋒相對澹台容則的言語,可算得上石破天驚,澹台容則這個姐姐在是蟲姐姐走是龍的家伙,愣是呆住不知道該用何種言論回復,直到聶空走進測試處,才陰惻惻的掃了呂進中一眼︰「不識抬舉。」
別小瞧這一句話,呂進中暗自深吸了一口氣,知曉因為這一句話,自己在澹台家的平靜附屬生活,即將結束。
聶空進入測試處之前,沒人知道呂進中為何如此豪賭,聶空也不知道,如若你去問呂進中,他只有一個模糊的答案,相信自己的直覺,直覺聶空不是一般的贅婿,直覺大小姐對他絕不只是單單為了結束女人天生受到的束縛,如此而已。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呂進中是個在性格方面與聶空有些相似的賭博家,他願意用賭博的方式來改變自己的生活,那天澹台浮雨看聶空的眼神,是他敢于賭博的資本,至不濟,換個碼頭,枕邊風很多時候比血緣關系要近得多。
而聶空呢,作為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入贅者身份,在澹台家,終于不再是毫無地位的無關緊要。
測試氣運境界的設備稍微復雜一些,需要套上一件‘衣服’,以這件特殊工藝制作的短衣來感應你體內一定數量穴竅經脈的‘氣’運轉,接連幾個循環後,視為氣運境界達到。
如此測試,對聶空來說易如反掌,早已到了第四個境界氣離,第二個境界氣運還不是手到擒來,很短的時間便宣布合格,那負責發放武生氣運境界標識的學院老學員,也被聶空的速度驚呆,帶到他走出來之時,正巧听到以澹台容則為首等人的冷言譏諷。
「廢柴十幾年,靠著老姐的伏龍丹僥幸成為一名最初級的武生還不知足,真是恬不知恥,一會看他怎麼灰溜溜的出來。」別看這澹台容則一副敗家子的模樣,卻始終是澹台家獨一無二的繼承人,與同父異母姐姐澹台浮雨沒有一點世家子嗣爭鋒的矛盾,也一直是澹台浮雨力挺,該是男兒身的弟弟來繼承家業,否則早已具備了蒸蒸日上前途的澹台家,即便是家主也不可完全任意而為,也就只有澹台浮雨這保證蒸蒸日上的精神類領袖,才有資格一語定乾坤。
「才成為武生多長時間,就敢來測試晉級,真是傻瘋了,還真以為自己能夠進入到藏書閣三層啊,早知道別傻了吧唧的把《回轉輪飛》交出來啊,自己回家藏著研究幾個月,說不準就真的晉級到氣運境界了,你們大家說是不是……」又一個毒舌,高挑的身材渾身上下透著貴氣,只是那雙滴流亂轉帶著些微色色的目光讓人生厭,從剛才開始便一直盯著丁丁,看到她親近聶空,這番話語的惡毒程度便提升了數個級別。
「哈哈哈……」
「哈哈,是啊,金少說對。」
笑聲戛然而止,聶空手里顛著剛剛更換的氣運境界臂章,緩步從測試處走出來,一起一落之間,對于在場學員無比熟悉的圖案和顏色,狠狠的抽了在場出言嘲笑之輩一個大耳光。
澹台容則和那位金少是小團體的領頭人,都皺著眉頭滿心懷疑不相信的望著聶空,他們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那個曾經數次測試都被認定不適合修煉‘氣’功的廢柴,真的就憑一顆伏龍丹月兌胎換骨了嗎?
「不可能,這不可能。」澹台容則搖了搖頭,略顯失神。
「光修煉氣功有什麼用,還不是一無是處。」金卓哼了一聲,承認了對方如今的境界,卻不相信這麼短時間,他還能兼修到武技,也是給自己找一個台階下,對方不答腔他也就帶著人離開了。
「你要試試嗎?」
伴隨著聶空的話語,現場先是驟然寂靜一片,然後是嘈雜的議論聲以及慫恿的聲音。
「金卓,干掉他。」
「金卓,給他點顏色看看。」
壓抑的久了,終歸是要爆發的,成為強者的目的是什麼?說白了就是在不如你的人面前,擁有著絕對的強勢姿態,否則大家都鑽進深山老林修煉得了,世間萬千事,都逃月兌不了名利二字。
金卓臉色一變,冷哼一聲︰「那便來。」話落不等聶空反應,手在腰間一抽,軟劍從腰間板帶中抖出,迎著陽光閃出一道寒光,直襲聶空的哽嗓咽喉。
「嘶!」在場半數以上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氣,怎麼也沒想到金卓如此不講規矩,這與偷襲根本毫無區別,更重要是對方根本手中沒有兵刃,一時之間,過去對金卓還有些佩服的學員,露出淡淡的鄙夷之音。
聶空眼楮一眯,對方是氣運武者,今日想必是陪著狐朋狗友而來。對金卓的出手,聶空沒有菲薄的意思,甚至還冒出點佩服的意思來,刀劍無眼武傷人,為了點所謂的規矩而失了先手,得不償失,斗之一字,只為勝負輸贏結果,中間手段無所謂,勝利者書寫歷史,誰贏了他做什麼都是對的,沒人會為了失敗者去歡呼。
還是那一步,還是那一招。
!
空中金卓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倒飛出去的過程中即宣告昏迷,直直的摔在地上鮮血從口鼻中流出,臉色異常的慘白。
反觀聶空,肩頭血跡滲出,軟劍刺破了肩頭,因金卓被重擊沒握住而掉落在聶空身前。這傷,完全是因為第一次正面與人戰斗的經驗不足所至。
「啊!」
滿場盡是驚呼聲,很多人都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雙方交戰即宣布結束,金卓受傷昏迷,聶空輕傷完勝。
時代是為了強者而存在的,輕松完勝金卓,聶空立時成為了相當一部分歡呼的對象,他也第一次品嘗到了成功者的喜悅,一口壓在心底二十年的窩囊氣,終于吐出。
「大爺的,當勝利者的感覺,真他娘的好!」
有一些人擔心聶空會遭到金家的報復,第二天一大早便發現命運的變幻讓人捉模不透,金卓那個在軍隊任職的大哥被查出通敵,株連九族,金卓剛剛從傷痛中醒過來,整個金家就被抄家,盡斬首示眾。
通敵,在聖天皇朝是不赦之罪,一旦坐實罪不容恕,是一等一的大罪,為了不讓有人鑽空子消除異己,通敵罪名需經過聖天皇朝供奉殿親自定罪,一旦定罪立即執行。
沒有人會將這兩件事聯系在一起,只能歸咎于聶空的運氣太好,殊不知在南郡城的天空之上,目不可及處,一青須鬢白的老者憑空而立,狠啐一口︰「算你們命好,膽敢對小姐不敬,本該受盡天下之刑,就這麼死了真是便宜你了。」
澹台家,丁丁抬頭望了望天空,在庭院之中,不知不覺來到了澹台容則居住的院子附近︰「蒙叔,他就算了。」
附近無人,青須鬢白老者驟然出現在丁丁身後︰「知道了小姐。」
澹台容則正在房中感慨于金家的不幸,卻不知自己剛剛躲過了一場無解的殺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