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撇青胡,細細皺紋並沒有抹去範進南年輕時的俊秀,時至今日的他,更具有成熟男人的韻味,一把竹椅放置在馬跳坡前,範進南端坐其上,竹椅旁立著一桿金光燦燦的長槍,正是其縱橫滁州幾十載的老伙計,一把由金色金屬與精鋼混合制成的金槍。
馬跳坡下,映著馬跳坡上的燈火,一道身影緩緩有陰暗處走出來,右手側提著寶劍,聲音在這黑夜之中,傳得遠遠。
「可還記得,十三年前,東運城官道,聶家。」
黑煞寨,每年都有不計其數前來報仇的人,與他們所做下的買賣數量一樣多,聶空的話證實了範進南的猜想,對方果真是來報仇的。
「哼,武宗巔峰,就敢妄談毀我黑煞寨,笑話。」範進南連身都沒有起,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既然決定了為匪為寇,他早就將心底那點憐憫收攏起來,是非曲折黑白之間,勝者為王。
嗖嗖,兩道身影在範進南身後沖了出去,四十多歲臉上各自有著不同的疤痕,否則還真能分辨這對五官相似到極點的雙胞胎。
「大言不慚,這是我們哥倆沒踫打你,否則焉能讓你如此狂妄的在這里叫囂。」左側眉心部位有道疤痕的男子點指聶空怒道。
「大哥,跟他費什麼話。」右側臉頰有道疤痕的男子也不廢話,揮動著手中的大刀就像聶空襲來。
兄弟倆皆為武宗凝實境界,擅長合擊之法,配合默契多少武宗巔峰隕于二人之手,見到這段時間一直襲擾寨子的家伙竟然只是個武宗巔峰,二人立功心切,搶先動手,反倒是範進南微微皺了皺眉頭,如此年輕的武宗巔峰,豈能隨意殺之,萬一背後有先天強者,豈不是麻煩事一件?
這邊還沒等範進南想清楚,那邊戰團已經分出勝負,聶空以肩膀一道不深的刀痕為代價,劍破雙刀,《荒獸功》的渾厚氣息加上神秘傳承、《回轉輪飛》的狂硬,拿著劍的反到將拿著刀的一劈為二。
刀斷,劍走游龍,轉瞬之間,兩名武宗凝實境界的強者,一人被聶空斬斷一只手臂,還沒等反應過來,聶空重新沖到兩人面前,手中的‘刃’讓對手傷口享受到了蒸熟炙熱後的瞬間冰凍。
「小子,你敢!」範進南身子一縱,金槍握于手中,半步先天的強大氣息束成一條直線,直襲聶空咽喉而來,此時想要直接解救雙胞胎兄弟已然來不及,圍魏救趙乃是最佳選擇,攻聶空不得不自救之處,換得兩兄弟活命的機會。
在範進南看來,眼前的小子即便是師出名門師從名師,也定然缺乏生死之間的實戰能力,這一招金槍刺喉,他敢保證對方一定會自救。
總有些人,因為年齡而忽視對方的強大,聶空是躲了,只不過是用眉心疤痕男子的身體擋住了這一招,同時手里也沒閑著,‘刃’上下翻飛,揮舞斬落之間,兩名武者的另一只手臂和一條腿,都被斬斷,痛苦的摔在地上哀嚎著,鮮血就像是噴涌的泉水瞬間將地面染紅,眉心疤痕男子運氣好點,還不至于在地上打滾,範進南的金槍將他挑了起來,直接甩回到馬跳坡的圍欄之內,里面自然有人以最快的速度給其救治。
範進南沒敢托大,臉部疤痕男子滾了幾滾之後,身子開始抽搐,嘴里冒著血沫,最痛苦的死法不是遭受了多少酷刑之後熬不住死亡,而是在心理沒有任何承受能力之時,親身感受著那小一段時間的迅速來臨,從活著到死亡,那中間還夾雜著一段痛楚,無以承受的痛楚。
臉部疤痕男子也算是條硬漢,可在地面上抽搐的時候,眼中還是流露出了恐懼害怕的色彩,短短的十數息時間,感受著生命的流逝,承受著身體的痛楚,死亡,如期而至。
範進南俊朗的五官夾雜著十成十的怒意,這對兄弟跟著他幾十年,沒想到今日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如此折磨,心下那點對聶空身份的猜測,早已拋在了腦後,金槍一抖,壓著一絲先天強者的氣息,讓周遭的空氣凝固,鎖定聶空的身軀,金槍一抖,破開聶空所有防御的氣息,恐怖來襲。
後天與先天最本質的區別就在于對力量的掌控和對自然的溝通,半步先天,已經足以讓範進南壓縮‘氣’的力量凝聚一線,發揮出更為強大的力量和穿透力,同時對自然的些微掌控,能讓他對聶空的移動產生影響,一正一副之間,後天大成和半步先天之間看似不大卻足以定論生死的差異,便會顯露出來。
武宗巔峰的聶空,若不是輕而易舉的擊敗疤痕兄弟,範進南也不會一出手即是拼盡全力。
「哼!」
黑煞寨復仇,在于一個圍殺,在于一個速戰速決,在于一個恐怖氣氛。
聶空很想跟範進南大戰一場,可在最後時刻到來之前,他只能選擇如此。
海吞江從聶空的身體內沖襲而出,一股特殊頻率的尖叫形成神識攻擊讓範進南面色一變,同時他所影響的環境被海吞江完全更改,反受制于聶空,身子一掙,慢了半拍,槍尖凝聚的力量有些不受控制的搖晃,範進南臉色大變,本該棄槍以求自保,奈何多年來的習慣,下意識就抓緊金槍,還想要沖破而過。
聶空身子一矮,沖勢不減,任憑金槍扎透自己的肩膀,手中‘刃’從下至上撩起,帶起一層血霧,範進南想躲海吞江虛影在側,成也先天敗也先天,一瞬息的速度減慢,讓其從右大腿內側到右半邊身子,被‘刃’直接撩成兩半,鮮血在空中噴濺開來,五髒六腑的零七八碎隨著血霧飛濺,範進南怒眼圓睜,還沒死的他親眼看著少半邊身子與自己月兌離,然後才斷了最後一口氣。
啪!啪!
範進南的尸體掉落地面,整個馬跳坡一片寂靜,數息之後一陣驚恐的慌亂響起,百余名寨匪再也顧不得形象問題,四散奔逃,之前被範進南救回的那疤痕男子還沒等到救治,就更為痛苦的眼睜睜看著範進南死去,然後喉嚨涌動,血沫涌出,最後一口氣沒有上來,也咽不下去……
抬手將金錢從肩膀拔了出來,衣袖中的外傷藥灑在肩膀的傷口上,聶空半低著頭,右手劍左手槍,沖入到馬跳坡,沒有枉殺沒有錯殺,有著黑煞寨寨匪的身份,就該死。
鮮血和尸體構築成馬跳坡的慘烈,聶空冷冷的聲音回蕩在每一個人的耳邊︰「可還記得,十三年前,東運城官道,聶家!」
一個剛被聶空手中金槍刺穿的老寨匪想到了,喃語道︰「那個,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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