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郭破天就是神,就是這些等待救援的學員們心目中的英雄,手持狼牙棒,頃刻間將十數名半獸人擊倒在地,那冷冽沒有絲毫動搖的眼神搭配剛毅的面龐,無不將其面對半獸人時的強悍更為成倍的彰顯。
同一時間,在戰場的很多地方,都出現了振奮人心的畫面,當超過半數的參賽者在面對著慘烈的戰場一籌莫展岌岌可危之際,一個個代表著聖天皇朝未來希望的人,站了出來,向所有人展示著他們為之驕傲的強大。
「武道學院,呼延無敵。」
「騰雲閣,田青松。」
「空寂頂,逍遙子。」高矮組合中的個矮煞氣男子,這種揚我派威的時刻,都有必要和義務站出來,同時這也是滿足他們個人的時刻,誰不想功成名就,誰不想人前顯赫,修煉多年都只為了能夠在有朝一日綻放出燦爛的光彩。
十年寒窗苦讀為金榜題名時,十年酷暑淬煉為煙花綻放時。
「空寂頂,天閑子。」細高個男子依舊是不咸不淡的懶散,但手中長槍所釋放出來的威力卻絲毫不弱。
「轉輪崖,晉起,海蓉。」那一對三十出頭的恩愛情侶,男的俊女的靚,一對如情侶般的寶劍也透著貴氣,一入戰場即是最為華麗的大招釋放,即美觀殺傷力又十足,很輕易的便吸引了眾人眼球,讓人對大陸上最能夠開發器物之靈氣的門派,充滿了幻想。
「滅央寺,滅空。」雙胞胎和尚揮動雙掌,出家人的慈悲在這兩人的臉上滿溢,可手下卻絲毫不含糊,出手非死即傷,頗有些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架勢,只是不知為何二人卻只報出一個人的法號,混戰之中也沒人特別在意此事,一閃而過的閃念而已。
至于瘋子劍,他不會報名,他只是用最為純粹簡單一擊致命的劍法,為他所救的人演示什麼叫做強大。
各路精英盡出,別看只是聊聊十數人,瞬間便帶動各個門派內的精英做出同樣反應,抵御住了半獸人第一輪的猛攻,個體實力要遠遠超過對方的參賽者,很快就穩住了陣腳,盡管付出了一定的代價卻讓他們懂得了什麼叫做配合。
將你的後背留給你所信任的伙伴。
瘋子劍和郭破天從沒有過真正意義上的配合訓練,呼延無敵也沒有,可當這三個人在大部隊穩住陣腳聚到一起後,那對著半獸人大軍沖擊時的狀態,給所有人上了一課。
無需眼神交流,無需提醒喊話,當你視線中有他的存在便會很刻意的幫助他守住他的後背。
「騰雲閣,殺!」一個很木訥的聲音,一個很木楞的人,聲音中沒有澎湃的激昂,也沒有充滿著磁性的鼓勵,有的只是淡然,可就是這淡然,卻讓戰場周遭所有騰雲閣的門人弟子,全部都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或是三兩匯聚,或是成群結隊,主動向著半獸人大軍進行反擊。
一道身影飄到半空之中,成為了所有敵人的目標,不華麗的衣衫,不奪目的氣質,手中劍,爆出百丈光芒,匯聚成一把巨大的氣劍,迎著半獸人大軍砸了過去,一條深溝,成為了一片區域內所有半獸人的墳墓。
「殺!」
這就是影響力,就連大師兄田青松都只能暗自羨慕卻必須承認的影響力,來自騰雲閣真正天才武者蔡逐鹿的影響力,在這關鍵的一刻,他的出現,就如同夜海中的明燈,為騰雲閣的所有弟子指引著方向。
澹台浮雨依舊是雲淡風清,沒有慷慨激昂,也沒有引人矚目的大動作,只是穿梭在半獸人大軍之內,襲殺一個個大小指揮官,用最為真切的實際行動來為所有人充當保護神。
「哈哈哈哈……爽快……」呼延無敵仰天大笑,手里可沒閑著,怒吼一聲︰「武道學院的兒郎們,看,那是誰。」
軟劍的劍氣沖天而起,給大家指引了一個方向。
歐陽天很郁悶,盡管他已經奮勇殺敵,盡管他已經拼盡全力的進行指揮,盡管……
結果呢,真正亂成一團糟的時候,他只恨不得多殺幾個半獸人解解心中的惡氣,卻從未想過,靠著自己的人格魅力在戰場上用實際行動來影響所有人。或許他想過,奈何實力擺在那里,他不知為何,自己引以為傲的武宗境界,在戰場上竟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強大,尤其是看到了這一群人之後,那不如自己的呼延無敵,那剛剛入院的郭破天,為何他們的戰斗能力那麼強,為什麼?
赤紅著眼楮,順著呼延無敵劍氣所指引的方向,歐陽天很憤怒,在那里,一道緩步走出來的身影,就像是一道夢魘這段時間始終糾纏著他,無論如何也擺月兌不了。
很正常的提著劍,劍為出鞘,很正常的走路,如在街市之上的游逛,一切都很正常,不正常的是現在所處的環境,在這數十萬人堆積在一小片區域的戰場上,絞殺在一起頃刻間就會有成千的生命湮滅,一個人的力量,在這里是卑微的,除非你強大到揮手之間方圓幾公里內順成平地,否則你所能做的,只是跟隨著大部隊,一點點的羼食對方的軍隊。
「大師兄。」汪海東抹掉額頭的汗珠,笑著將砍入半獸人身體的大刀抽了出來。
「大師兄來了。」韓英和康寶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口。
聶空沒有蔡逐鹿在騰雲閣的地位,也沒有他那般號召力和影響力,但他有他的崇拜者。
聶空抬起頭,望著半獸人大軍,望著那位于正中心區域,視線的焦點沒有放置在正閃轉騰挪前往那里的澹台浮雨,也沒有看將數位獸族高手斬落馬下的蔡逐鹿,而是突的加快腳步,如一道鬼魅的魅影,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沖到那個區域,劍光閃耀,劍尖上挑著一個血淋淋的頭顱,整個半獸人大軍,頓時騷亂如失去主心骨般潰不成軍,本是膠著的戰局,發生了質的變化。
「武道學院,聶空。」
聲音很平,卻傳遍整個戰場。
十幾年的廢柴生涯沒有自暴自棄,三年的修煉生涯完全將自己打造成一個修煉狂人,舍棄了近乎所有的舒適,在痛苦被人稱之為精神病行為的自修中走出來。
這一刻,煙花燦爛,屬于聶空的綻放,光彩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