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蘇妄言你他媽手往哪里放!信不信老子拿刀給你剁掉!你他媽還不松手!喂!」
怒氣滔天而來,他恨不能拿機關槍朝著那慫蛋的後腦勺一陣掃射。
他老婆站在椅子上收衣服,而蘇妄言那廝的手竟然放在她腰上,雖然知道他在扶她,可是這口氣怎麼咽得下!
他擼起衣袖,三步並兩步朝蘇妄言撲過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對準他就是一頓猛揍。
音彌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回過頭,蘇妄言已經倒地不起,而傅凌止那混蛋優哉游哉得把腳壓在他胸膛上。
「傅凌止!」
「干嘛!」
「你又發什麼瘋!」
「老子還沒收拾你呢!」他上前,狠戾地指著她。
音彌臉一紅,高溫度鋪天蓋地而來。收拾這詞兒讓她不由自主想起在浮生會館的洗手間那哭笑不得的一幕。
「你講點道理行嗎?是妄言不計前嫌把你抬回來的!你醉得跟頭死豬一樣!一醒來就抽風!」
傅凌止一愣,自己在腦子里編織事情的過程,吼道,「誰讓他送的!老子還不屑呢!這娘們還不是打著接近你的主意來的!」
「你!沒見過你這樣扭曲事實歪理一堆的爛人!」
「那你還不是嫁給我了?」他高俊身子往她跟前兒一站,身上的酒味還是很濃。
音彌一頓,她想說早晚有一天會離掉。可是她愣是沒敢說出口。
離婚這倆字兒是傅凌止的禁忌,四年前她不懂事,隨口拿來出氣,只是說了一回,差點天翻地覆。
那是下午,因為溫醉墨她和他大吵一架,他摔門而去,晚上就出了車禍,輕微腦震蕩和肋骨骨折。
音彌當時沒多想,覺得那是意外。
然而,過了幾天就傳來繼父薄立宗被反貪污調查局的人關在一間房子里連著兩天兩夜審訊的消息,不給一口水,不讓上洗手間,也不讓動。
而她媽媽方淮正在進行的由保利資助的《心髒不停跳慢性心房顫動外科治療的臨床研究》也突然被迫停止。
在醫院守著他到晚上,回到家,小年突然銷聲匿跡,她去傅宅找谷舒晚找傅守正找所有認識的人問了個遍,不管怎麼求怎麼掉眼淚,他們都只是避諱地搖了搖頭。
她知道是他們帶走小年的,于是報警,可是什麼用處都沒有,警察一听說是傅家,連人都不敢派過去。她明白了,別說是北京城,就是整個中國,他傅凌止說一句話的分量有多大,可想而知。他本身並不能只手遮天,只是連著他一家幾代在中央的勢力,不用想都能知道有多可怕。
她心力交瘁,日夜守在病房,哪兒也不敢去,就期盼著他開口說出小年的下落,可無論她怎麼哭鬧,他就是閉口不言。
這樣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她到最後才知道,繼父薄立宗半年前就因為貪污罪要鋃鐺入獄,是傅凌止拖他爺爺的關系掩下來的。母親方淮那個項目,光研究經費就不下三億,那錢是傅凌止在保利力排眾議劃下來的。而這些,她一個字兒都不知情。
傅凌止做事向來一意孤行,這些對她的好,半個字都沒允許傅家的人在她面前透露。
她是感激他的,同時卻又因為他把小年藏起來要挾她而恨透了他。
這樣僵持一個多月後,他好的差不多了,便問她,是不是還想離婚,是不是還想著和蘇妄言雙宿雙棲。
音彌從來就沒打離婚的心思,一听他提起蘇妄言就惱了,一氣之下點了頭。
那時候的傅凌止做了什麼呢?
他保持君子風度一點兒也沒傷害她,沒扇她巴掌,沒吼她。
他只是拿起別在腰間的槍放在她手里,雙手鐵一樣堅硬地裹住她的手,把槍對準他自己,只是一瞬,他就倒地不起。音彌握著槍的手指尖泛白,她大哭,眼淚卻掉在了地上他流出來的血泊中。
他就是這麼逼她的。靜靜地看著她無望掙扎。
這就是傅凌止。從那以後,即使是再氣得發瘋傷心的要死掉,她也不敢再提離婚這倆字兒。